第五十一章江湖水深:垂死挣扎

  将军府内一处幽静别院,当那只鹰隼飞过城头的时候,一座拔地而起的翠绿色竹楼上,有一位披甲男人站在二楼,早已在二楼等了一会,今天他等的不是别人,而是这只鹰隼。
  因为将军府暗藏实力,发展势力,可以这么说,不知不觉间将军府的耳目已经遍布整个北魏王朝,将军府其麾下有三个大谍报机构,无论北魏王朝任何大小势力的动向,他们会第一时间进行汇总,从而上报将军府,任凭将军府定夺。
  老宦官多年所埋下的这两枚暗棋,姜安两家,这些年来两家发展较为迅猛,很快便从穷山恶水中爬出来,走进大众视线了,然而将军府由开始注意到这两股家族势力,到现在来说将军府也从中查到些端倪,逐渐重视起来。
  直到将军府中的密探勘查到两家与老宦官有些关联,将军府这边对此并不相信,慢慢随着调查的深入,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最终还是得以揭晓,两家正是多年前老宦官埋下的暗棋。
  这个结果怎么想都有点非你所思,不管怎么样温德渊欣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认为两家如若不能为我所用,只能必须抹杀,老宦官与两家渊源颇深,这样老宦官不死也要脱层皮。
  相对于寂静的夜空,这座将军府也显得颇为鸦雀无声,已是深夜将军府除却有十几名负责值守的军士,其他将军府中人早已歇息去了,甚至有时会忙到很晚的家仆,也在忙完手中最后一桩事,到房中歇息了,很快入睡,陷入梦乡。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而谁能想到在这时候,这座将军府中还有几人,却不敢入睡。
  然而在此时,将军府一处正堂悬挂一副《雄鹰展翅飞》图的后墙,一间足矣用庞大来形容的石室。
  周围有竹简书籍摆放的横七竖八,平时那些只有在兵家祖庭,有时还见不到的兵书,在此处却随地可见,随意翻开一本,拿到黑市上,就能引来多少将士,幕僚拼命争抢,说不定两座兵家祖庭的大势力,更会动粗,请你到兵家祖庭,来解释一下这本兵书是从何而来。
  竹简古籍上蛛网交错蔓延,看样子应该有些年了,石室中烛火暗淡,背对相坐的两人左侧,拜访着一张普通材质的茶几,茶几上铺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上面一盏普通灯盏,灯盏破了几个小洞,蜡油从小洞上流出,堆积起来,也没人清理。
  灯盏上仍有少许灰尘的痕迹,兴许是有人换蜡烛而已,茶几犄角处搁有也不知放了多少年的铁盘子,铁盘子虽未出现任何生锈的迹象,但盘子里的饭菜既没有人动,也没有换掉。
  有人目光移至盘子上,看到盘子中的菜肴,开口道:“多少年了,我让府中的下人给你换掉,你偏不让,平日里让人给你送饭,你又不吃,而现在这个盘子里还剩着当年那一盘你未吃下的菜肴,当年你并未吃完,现在却早已发霉了。”
  另一人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用那极为沙哑的嗓音,开口道,“少废话,关老子多少年了,要不是老子身体硬朗早就被你饿死了,你现在你倒提起当年那件事了,老子非得与争辩个强弱。”
  话未说完,先前那人插话说道:“当年之事,咱们暂且不说了,有错没错,谁都心里清楚。”
  这人紧接着啧啧笑道:“说的倒很轻巧,老子被你在这里关了十年了,十年时光啊,再说了,当年那件事情谁对谁错,你心里不清楚,明白,还要讹诈于老子身上,我也是服了,堂堂正正北魏王朝天下兵马大元帅温德渊,温大将军竟是这种人,也怪自己当初瞎了眼,看好你这种人,非但没吃上什么好果子,还被你小子困了十年,整整十年时间,也不知道,我那帮徒子徒孙还以为我早就归西了呢。”
  谁知这怪人索性直接破口大骂道:“祠堂里摆着我的灵位,想想就罢了,你小子把我困在这里,十已经年了,看我的次数也是伸指可数,饿几顿倒没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被你小子用迷魂药,竟收你为徒,现在想想,收你为徒有老子什么好处没有,什么好处都没有,费劲心力依靠我体内的真气才勉强度日,不该别人就该老子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呢,给我滚,没有酒,就给老子,滚!”
  对于这怪人习惯性的话语,相反,被称为温德渊的男人只是起身,口头上说了一句,“那好,我滚,我滚。”
  说着从两个袖口中各自滑落四支青玉瓶,言罢,他轻轻拧开其中一支玉瓶的木塞,就是此时,这怪人仿佛闻到了什么,像是发了疯似的,大喝一声,“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兵马大元帅温德渊顺手拧住木塞,将四支价值不菲的琼浆玉液收回囊中,走了几步,边慢走,边毫无忌惮的大笑起来,时而抖了抖衣袖。
  这怪人扭头背对过去,眼不见,心不烦,大声喝道:“你小子有好酒不赶紧孝敬上来,反而自己个私藏,是不是想在这里出去之后,自己私下里喝完。”
  温德渊坐下来,整理地上杂乱无章是竹简,古籍,然后淡淡说道:“随你怎么想。”刚说完,正要走从石室走出,这怪人像是自以为常,也不看说话之人,温德渊三两步退回来,只能无奈的尬笑了一下,“好吧,你赢了。”
  温德渊伸开衣袖,袖口中四支青玉瓶落至茶几上,抬头看向这怪人。
  只见这怪人看到茶几上四支青玉瓶,二话不说,拿起其中一支青玉瓶,很轻松就拧开了木塞,顿时瓶中淡淡清醇的香气散发出来,酒香瞬间弥漫,怪人仰天倒了倒,仅只有一口,便没酒了。
  温德渊缓缓退去,退回之时,正了正视线,看到这怪人没有继续喝剩余三支琼浆玉液,只是身体半躺半靠地瘫软在石室的一面墙壁上。
  退回石室,走到正堂,那副《雄鹰展翅飞》直接映入眼帘,目光所及,这副自他被受封于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时候,就挂在这里,挂了多少年,已经忘记了,谁也说不清楚这副普通的画的缘故,出入,因何挂在这里,可能那时心高气傲,也是年轻吧……
  看着这副与其面对面的画,温德渊脑海中瞬息万变,思绪迂回折返,到了最后,他仅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放心吧,我迟早会放你出去。”
  余音未落,他看向好像疯狂了一般,大肆疯笑起来,笑尽,那三个看似极为普通的字,从那个自以为心比天高的男人口中淡淡吐出,“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