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圣器 上

  北境，是一个独特的称呼。
  无论是凡尔特联邦还是罗萨帝国，都把自己与圣卡洛斯帝国的边界叫做北境。
  越过此境，就是北地。
  无需特别建设边防设施，远在黑暗历之前建造的上古奇迹“罗塞之墙”成为了天然的屏障。
  只需要在巨墙之后增加一些建筑，就是一座坚固的要塞。
  对于大陆上屹立千年，分别叫做“希娜、罗塞、玛利亚”的三座巨墙，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都曾经探究过它们的起源，但是所有的记录都随着上古文明的湮灭消失了，始终没有结果。
  无论如何，这三道巨墙对于人类而言，都具有无比重要的意义。
  玛利亚之墙是北地的第一道屏障，挡住了大部分来自冰川裂隙的寒流，保留住了冰原人的火种。
  希娜之墙是南方魔族入侵的第一道障碍，为高黎人的生存提供了机会，并且在圣战后期成为了封禁结界的载体，彻底解决了魔族入侵的问题。
  而位于中部的罗塞之墙，则是影响最为深远的一道。
  人类三大种族中人口最多的盖尔人，就是依靠罗塞之墙发展起来的。
  是它挡住了北方蔓延的寒流，同时截住了南方丰富的水汽，成就了中部平原广阔的种植和聚居区域。
  因此，盖尔人建立的国家被命名为“罗萨帝国”，这是“罗塞之墙”在古盖尔语系中的发音。
  就连三大人种聚居的凡尔特联邦，也对这道巨墙有着深厚的感情，靠近北方的领地被命名为“罗塞领”。
  罗塞领与罗萨帝国威顿行省的交界处，是一道幽深的峡谷，不知是什么样的伟力才能造就这样的地形，就连罗塞之墙都被隔断，形成了天然的分界。
  罗塞之墙被隔断的地方，来自北地的寒风和冰雪长驱直入，形成了冰柱耸立的奇异地貌。
  每当寒风灌入峡谷的时候，气流在冰柱之间回荡，会发出怪异的尖啸，久而久之，这座峡谷也就有了一个非常贴切的名字。
  嚎哭深渊。
  罗塞领与威顿行省之间，就靠着嚎哭深渊上方的石桥交通往来。
  深渊上方的石桥被一种神秘的力量保护着，不会受到寒流的侵蚀，它在人类发现这座深渊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甚至很有可能是与罗塞之墙同时期的上古奇迹。
  这座石桥天生就非常适合作为两国的边界，因为它是严格对称的。
  两边各有两座用途不明的方尖塔，并且各有一座远古遗迹。
  这样的设置可能在上古时期有着独特的用途，但是对于后来的人类来说，仅仅是一个不错的边境设置而已。
  菲诺克领与拜伦行省的交界处，就是借鉴了嚎哭深渊的形式，使用人造的深渊再加上窄桥形成难以偷渡的地形，同时使用了方尖碑作为交界的标志.
  巨墙以北，一片白色的洪流涌了过来，那是白色盔甲的骑兵们驾驭着高大的雪狼，在行进中激起了冻土的粉末。
  从飘扬的十字旗可以分辨出，他们是隶属于教廷的武装力量，圣殿骑士团。
  面对这样的情况，凡尔特北境的守军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身穿机械护甲的城头哨兵们坚守着自己的位置，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城墙上的巨炮也一直保持着固定的仰角，沉默以对。
  菲诺克人对于因蒂斯最大的意见，就在于他们对罗塞领没有实行武器限购，甚至还帮他们实现了五米一炮的军事部署。
  当然，真正说起来，这座“极地要塞”属于整个凡尔特联邦，由联邦军队驻守。
  似乎是感受到了凡尔特的善意，在距离极地要塞五百米的地方，为首骑士的一声令下，整个圣殿骑士团主动停了下来。
  发源于北地雪山的白河，自西向东入海，成为了圣卡洛斯帝国与罗萨帝国的国界，而西侧则是一片荒原，以巨墙作为分界。
  由于凡尔特联邦独特的户籍制度，根本不存在偷渡这个罪名，这些年来，罗塞领收留了不少流亡的北地人，所以在凡尔特的北境，两国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东边那么紧张。
  当然，改变国籍在冰原人的传统里是背弃族群的表现，如果不是无法生存，也没有人会选择这条路。
  因此，只要不露出太明显的攻击姿态，对于圣卡洛斯帝国方面的动作，极地要塞向来都有很高的容忍度。
  圣殿骑士团的中军一阵骚动，骑兵们纷纷向两边列阵，露出了一条道路。
  身穿红色教袍的老人缓步走了出来，两侧的圣殿骑士纷纷以自己的方式行礼，表现出了极高的敬意。
  因为他就是教廷三大红衣主教之首，隐修会掌座，教皇之下地位最高的二人之一，神术领域的神眷者，枢机主教伊凡·克拉夫特。
  “主教大人，让我陪您过去吧。”
  在伊凡即将走出骑士团的阵列时，骑士首领单膝跪地，恳切地请求道。
  “不用了，克里斯，既然他们拿出了教廷失传已久的圣器，那么我们也应该表示诚意才对。”
  “埃里克家族有求于我们，不会对您不利，但是其他方面……”
  “好了，克里斯，我知道你的好意。带上你应该知道一件新的圣器对于我们有多么重要，这次他们要求的是秘密会面，这个条件并不苛刻。”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伊凡有些感慨，但还是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随着神术的逐渐失效，很多小型的圣器和正在培养的那些都已经成了废品，我们教廷数百年到头来，除了‘荆棘圣冠’和‘摩西神杖’，也就只剩下‘圣光审判’这一件圣器了，如果‘光茧’的研究滞后的话，你知道北地会死多少人吗？在这里等待吧，克里斯，以我身为‘神眷者’的实力，还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
  终于说服了年轻的圣殿骑士，伊凡莫名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向了极地要塞的入口.
  看着眼前高耸的灰白色巨墙，布莱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与红龙冒险队分开之后，经过长达13天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罗塞领的北境。
  如果像乔尼他们那样使用行军通道的话，只需要四天就能到达，但是埃里克家族毕竟还没有将凡尔特全境纳入掌控，一旦泄露消息，极有可能受到因蒂斯领的阻击。
  通过在因蒂斯安插的暗线，布莱恩获得了大量关于他们的情报，越是这样，他越不敢使用非常规的手段对付因蒂斯领。
  因蒂斯领当前的领主家族也不是建国时的因蒂斯家族，而是后期夺取地位的奥斯汀家族。
  通过票选成为元首，并代表凡尔特联邦参加了一次“贤者集会”之后，因蒂斯领获得了独特的机械技术，发展到现在，已经连任十多届元首了，整个因蒂斯领也成为了著名的机械之都。
  如果不是两年前的贤者集会没有按时召开，他们将第二次参加集会，换取更多的东西，更长久地维持他们的地位。
  但现在，埃里克家族必须成为元首，获得下一次参加贤者集会的名额。
  布莱恩走下马车，一位身穿机械护甲的将领立即迎了上来。
  “艾利奥特，教廷的人来了没有？”
  不等对方说话，布莱恩直接开口问道。
  艾利奥特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体格十分健壮，肌肉几乎要将机械护甲上的管道挤爆，但在这看似头脑简单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颗谨慎细致的心。
  他来自伊戈尔领，在几年前被选入了联邦军队，为了这次的交易，布莱恩早就通过各方面的运作让他获得了换防的机会。
  然而，布莱恩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只见艾利奥特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什么？他不是已经被您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