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一场戏
那姑娘看她一眼,随后递了过来。
等吹完还回去,千橙道:“谢谢,那个……”
对方会意,道:“周洁洁,叫我洁洁就行。”
“洁洁,你可以叫我小乐。”
千橙刚说完,就听见自己的下床噗嗤一笑,她有点奇怪。
底下那姑娘声音清脆如小小的银质铃铛,她依旧捧着那本《单清音乐笔记》读着,可嘴角却残留一点点笑意。
千橙疑惑,却听见她说:“周妹妹,又占人家便宜。”
又道:“想让人家叫你姐姐,还没玩够。”
千橙这才明白,这家伙是拿自己名字玩楚留香里头的那种梗,却没有多生气,不怒反笑,只是爬上床去睡觉。
虽然不会相处多久,可和室友说了两句话,总归有了点真实感,可她太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时,已经八点。
想当所有人姐姐的周洁洁还窝成一团,毫无动静,而那个读书的姑娘却不见了。
昨天,她得知那姑娘叫做于传曲,觉得名字倒也别致,况且看起来文文静静带着点书卷气,令人顿生好感。
不知她这么早起床是做些什么,昨天交钱时,听老板那意思,这房间里头包括她在内的三个人都是长租,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千橙抓起牙刷去公共洗手间,今天见组可决计不能迟到,可刚进门,便听见一阵飘渺的歌声。
她前后左右地看,四周空无一人。
千橙猛然打了个寒战,然后清醒,这才发现,最里头的洗澡间里站着个女孩。
走近发现是熟人。
“于传曲?”
对方开始好像没听见,而后她转身,露出一张清秀小脸,这才发现千橙。
她略带歉意地笑笑,伸手摘下耳机,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千橙简直都惊了,她伸手指着那耳机,半天才说:“你不会是在这里练歌吧?”
“对啊,这个时间点一般早上有事的都洗漱完了,大上午的别人也不会来洗澡,我常来这里。”
又低头,发丝划过黑色的耳机线,带着同样好看的光泽:“没地方练歌,就在这里过瘾咯。”
千橙明白,估计即使有人进来,也不会太苛责她。
因为,于传曲的歌声实在太好听了,是那种近乎音乐剧中才有的美声唱法,配着她的天生一副好嗓子,简直绝妙。
“不不不,很好听。”
千橙呆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赶时间,便没有多说,默默地听着于传曲的低吟浅唱洗漱完毕,又换了套衣服,赶往约定的地点。
幸好,去时剧组的人还没来齐,千橙等了一会儿,平息了气喘,便等来导演,交了材料。
那边让她试演了几个片段,似乎挺满意,奇怪的是各种场景年代都有,之后便找人来说四百五一天,看行就签约。
千橙大喜过望,她总觉得两百块一天就已经很多了,自己就是个菜鸟,也无法要求什么。
但还没高兴过三秒,副导演就过来递了剧本并表示她戏在今明两天,赶紧熟悉剧本。
这简直比赶鸭子上架还上架,可千橙最惊讶的是,四百五她居然只能拿两天。
“我想问一下……不是说是个挺重要的配角吗,怎么只有两天戏?”
想了半天,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那人正忙着布景,根本没空理她,还是那个副导演远远地听见了,没好气地说:“自己不知道看剧本?还以为自己咖位挺高,干嘛不直接去演女主角?”
千橙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低头掩饰窘迫的脸红,顺便看看剧本。
这一扫才发现,她要演的是个类似于穿针引线的角色,会出现在女主的每一世引导剧情。
好吧,说起来的确挺重要的,可戏份也的确不多,难怪能挤在两天拍完。
初入这一行,她的确不该有太多怨言,何况之前都想好了,拍完这部若还有时间便去其他剧组面试呗。
接下来的两天,简直如同打仗一般。
她需要在短时间内熟悉剧情和台词,还得快速于几个不同的时代场景间转换,情绪也在逐渐变化……
甚至因为有好几场是夜间的场景,她还得跟着全组人一起熬夜拍戏,有时感觉导演喊卡时,自己都能站着睡着。
剧本里的她叫什么云初,说是个掌握时间的神仙,每次等女主纤纤历完情劫就得来见她。
云初:“我们又见面了。”
纤纤:“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云初一挥衣袖,纤纤恢复所有记忆。)
纤纤:“不,我不想再去下一世了。”
云初:“这是对你的惩罚。”
……
千橙觉得最难的是最后一幕,她们已经来到现代,而云初逐渐对纤纤产生了怜惜之情,有些不忍,决定放她一马。
纤纤:“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别删去我的记忆,到时候,就能在那边等着他了。”
云初:“天命不可违。”
纤纤:“再这样,我宁可死。”
(云初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变化。)
云初:“如果我在拿走你的记忆时,没有清理完毕,那自然是我的失误。”
纤纤:“什么?”
纤纤:“我明白了,谢谢你。”
(云初挥手,却不再那么决绝)
千橙演时,一直在想如何面无表情却能显出人物内心活动,最后效果却也没有达到自己想象中的程度。
以前每次看电视都骂那些演员面瘫,此刻才知道,真的做到连一颦一笑一个眼神都是戏的程度,真不是上上课咬咬牙就可以的。
第一天早上四点起床赶赴片场,因为新鲜,倒是没什么。
到了地儿,排着序开始化妆,她的第一个造型就是古装,简直算是最厉害的下马威了,盘发,妆容,足足弄了一个小时。
再加上那一头的首饰和发包,她感觉自己走在去场景的路上,简直像那种古时候街上头顶着个巨大水缸的杂技表演者。
还得穿着双不太合脚的戏鞋,时时刻刻作出副轻松自在娴静悠然的派头。
所谓举重若轻,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