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不知好歹

  “嗤”青年睨着身高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女子,不屑地把扇子举高几分,只露出一双眼。
  “三寸丁。”青年极为鄙夷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席暮云听过的嘲讽不在少数,虽说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眼前之人的语气,实在是贱。
  别人吵架么,最多只是想骂回去或者转头不理,而眼前之人,让人想一巴掌扇回去。
  “三寸丁?公子的身高不见得比得上定海神针,在这儿秀什么优越感?”席暮云同样回以不屑的眼神,拳头握紧又松开,不然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上去给他一拳。
  “定海神针是何物?”青年纤长的手指捏着扇柄,好看的手让人不免忍不住多看两眼。
  “哼,你这等学识浅薄,只会野蛮欺压他人的人,怎会识得这些文学典籍!孤陋寡闻!”
  席暮云余光扫到战战兢兢的店家,越说越气,仿佛说着就要往对方身上吐两口唾沫。
  “姑娘,过分了。”一旁的李凝听不下去,小心地扯了扯席暮云的衣袖,小声提醒。
  “爷?孤陋寡闻?真是天大的笑话!爷告诉你,爷看过的书,会的诗词,比你毕生所学不知多多少倍,胆敢说爷目不识丁,你一介乡野女子,经商之道也不见识得多少吧?”
  青年瞪着席暮云,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同样不屑地咬牙切齿回击席暮云,两人如同年幼的孩童斗嘴,只求一时口舌之快,毫不顾话是否伤人。
  不过两人都在气头上,也就顾不得什么伤人不伤人的了,都恨不得用唾沫把对方淹死。
  “既然公子说自己见多识广,先来后到的道理总该懂吧,店家名下的几家店铺,是我先谈下,金额都已敲定,公子仗势欺人,强行争夺,岂不有违经商之道。”
  眼见话题越说越远,席暮云暗暗提醒自己正事要紧,眼前之人看似纨绔,实则一点也不好应付,尤其是有经商头脑还蛮横的人,更不好应付!
  席暮云已经备好货物,就差把店铺买下来,好容易找到入眼的,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莫说眼前的人是什么小霸王,就算是天王老子,席暮云也不放。
  “你一个女娃子懂什么,经商就是无奸不商,我看中的东西就必须是我的,趁爷不想和你一般见识,把那点寒酸的银票收好,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青年打量了几眼席暮云手里拽着的银票,眼中的嘲讽更甚,就差把不屑二字直接写在脸上,再好的脾气也人不在他这般羞辱,还是看不顺眼的人。
  “我?小女娃?”这回到席暮云反问,席暮云抬脚勾过一边的小矮凳,站到矮凳上居高临下与青年对视,“本姑娘告诉,这家店面是本姑娘先看上,你想都不要想。”
  肖想别人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虽说现在还不是,她只要在文书上按下指纹就是了。席暮云摆出无论如何也不退让的态度,可青年哪是好打发的?
  青年嗤笑一声,抬脚撇开席暮云脚下踩着的矮凳,席暮云没想到他会如此卑劣,人晃了一下就直接往后倒去,李凝想扶席暮云,动作还是迟了一步。
  只听一声闷响,席暮云的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了身后的柜台上,疼得好似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席暮云倒吸了一口气,扶着柜台好一会没有缓过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和我争,你到街上去问问,整个杞县有谁不知道小爷我的名号,左右你也得不到店面,夹着尾巴做人不好吗?自讨苦吃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法无天四个字用在青年身上无比贴切,他是身体力行的没把席暮云放在眼里。
  席暮云咬了咬牙,背上多半是青了,原本还打算好好商量,看来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他妈的管你是谁,先打了再说!”席暮云转身直接扬手给了青年一巴掌,这一下可谓是干脆果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青年给打懵了。
  青年也许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捂着脸怔愣地看着席暮云,整个人傻了也似。
  两个人推推搡搡,然后两个人一同被扭送到了官府,确切来说,是席暮云被扭送到官府。衙门的人对青年十分客气,几乎是请大爷一样把人请过去。
  恰逢县令外出,两人暂时被押入地牢中。隔着一道木栏,青年还对席暮云叫嚣。
  “你现在松口还来得及,不然待会我父亲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青年盘腿坐在炕上,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真真怎一个放肆了得。
  不得不说,下了大牢还在想着那几家店面,席暮云不由生出对他的敬佩之情来。
  “父亲?你多大人了还想着自己的父亲给你解决问题呢?本小姐也告诉我,就算你父亲是青天大老爷,我也不惧你半分!”她席暮云是谁,清雨阁阁主未来的夫人。
  谁走不出这座大牢还是个未知数!席暮云往炕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晃悠起来。
  杞县民风淳朴,犯事之人不多,所以狱中关押之人寥寥无几。之前处置的李花的丈夫,因为精神不正常,家中的人又极力保释给带回家去了,狱中越发冷清。
  席暮云与青年的牢房贴在一起,正好合了他们的意,两人从被关押进来,就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青年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还印在脸上,席暮云的后背隐隐作痛,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里面争得不可开交之时,外面昏昏欲睡的狱卒忽然高喊了一声:“拜见殿下!”
  顾江林从长道走出来,脸色苍白。席暮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顾江林会出现。
  青年听见这声高呼,兴奋地跑到木栏边,冲着顾江林喊道:“父亲,你来救儿臣出去了?”
  父亲?儿臣?席暮云来回打量着顾江林与青年,怎么看顾江林顶死就大青年几岁。
  怎么……就成了父亲!
  顾江林看都没有看青年一眼,径直向席暮云这边走来。
  这是在外头,比不得是在府里私下见面不须怎么注重礼数,席暮云鲤鱼打挺地从炕上跳下,膝盖一曲直挺挺地跪下来,一套,动作下来和耍杂技没两样。
  “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前来,在殿下面前失礼了。”席暮云头贴在稻草上,大脑里不知刮过多少阵头脑风暴,今天的顾江林和以往见时的气息不太一样。
  “事情的始末本殿下已听说了,是星儿无理取闹,姑娘要的几家店面本殿下已经付了钱,地契已经让人送去姑娘的糖心阁,就当是本殿下替不孝子给的赔礼。”
  顾江林今天有些冷冷的,说话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往人前一站便让人不敢直视,这就是他骨子里养成的皇家风范。
  “啊……不用不用,殿下言重了,我自己租下来就好,买……那不得花许多银两!”
  她原本,只打算租下几年的使用期限,没想过直接买地皮,因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