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2章 自杀
不过是沦为一个棋子罢了。
况且,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只不过,倒是让她对那个小丫头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愧疚之心。
韦芸看着自己这仅待了几个月的房间,里面她跟程婧菀一起喝酒的场景历历在目,每次都是她来找自己抱怨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为了保持初现在世人面前的人设她不得不得做足表面功夫,但是待久了这个丫头倒是入了她的眼。
很不一样,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跟她的谈话,在药膳房,那个人对药膳很认真,她对她说“你太善良了”。
是的,现在她一直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程婧菀,太过于善良,所以被她暗地里设套什么都不知道,还一个劲的往里冲。
韦芸眸中难得带了一丝柔和笑意,饮尽了杯中酒,往大了说是善良,往小了说就是蠢了。
蠢萌蠢萌,怪可爱的。
低声轻笑出声,韦芸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已经预料到后面的事了,所以放下了一切给了自己一场醉然的酒会。
从小到大她在外人看来是非常得宠的,可是……谁又知道内地里呢。
韦芸唇边蔓着一丝苦涩,从小优越,麻木被教导已最合适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这就是霄云公主。
而在这晋亲王府小小几个月,她才是韦芸,纵然只显现了一点,但是也总归是韦芸。
她对父皇谈不上什么热络的感情,但是对韦国有国家的使命感,那种感觉是从小到大,骨子里带有的,不可磨灭。
因此当韦国余人寻到尚活着的她时,她是高兴的,即便让她去当一个探子,她也毫不犹豫。
天真的以为,真的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也不算是现实的可笑,至少湖面起了波澜,而她的使命也即将结束了。
唯一不舍的大概就是待在晋亲王府这段时间安稳的日子,和那个颇有有趣儿的王妃。
想念一个这样的日子很难,只要得到了就不想去失去,韦芸也不例外,但是,不得不。
壶中酒已然见了底,抬头望了一眼南苑的方向,走到桌案旁写下了一行字,然后旁边放了一个小盒子。
垂眸静看良久,指腹摩挲那张纸笺,终是缓缓放开,抬头饮尽最后一口酒,缓缓闭上双眸,唇边血丝曼延。
对不起,阿菀。
这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宋湛诚的人赶来抓韦芸的时候,发现韦芸已然自杀在了晋亲王府西苑房间,一旁桌案上放着一封信和一个很小的盒子。
信上写着宋湛诚亲启。
这事自然是传到了皇帝那里,上面只有一个字,“活”。
皇帝不解其意,也就不再管这件事,而是让宋湛诚的人把信和东西给送去边境,对宋湛诚的信任和韦芸的死让皇帝没什么怀疑。
而宋景赫,也在被压回京的路上,宋湛诚有当即斩杀宋景赫的权利,但是他不想,他把人打了一顿后就决定送回到京都留给父皇自行处置,想必,不会存在什么好果子吃,这比杀死他更让宋湛诚解气多了。
当然,走的时候宋湛诚对着宋景赫说了几句话,让宋景赫一路上沉默不语。
“我不多说,就三句话。”
“可还知道自己姓什么?”
“可还记得幼时在太和殿门口你给我说过的一句话?”
“可曾哪怕过有一丝,为这被战乱弄得家破人亡的天下苍生愧疚过?”
“滚吧。”
……
仍旧在瘴叶林打着转的程婧菀和闫鹤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他们走了几乎算下来应该有五个时辰了,但是,连这瘴叶林的边缘都没有看到,其实闫鹤知道如果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是走得出去的。
这片林子没有什么复杂的地形和猛兽之类,走不出去的原因只是因为把这片密林笼罩着的瘴气。
瘴气称得上毒气,但是比之毒气又逊色几分,吸入一点没什么大的毛病,但是如若一直吸入,那么也是有性命之忧的。
而他们现在的情况,就处在后者。
程婧菀吃的解毒药撑不了多久了,且他还没有吃,再加上身上本就严重的伤势和瘴气混合在一起,身体状况愈发渐下,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药效过了,腿上的无力感越发明显了起来,当然,程婧菀也是看出来了的。
两人停在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现在是白天,有点点光下来,比之那暗黑无度的地方好得太多,也轻易就看清了这瘴叶林的可怕。
“你怎么样了?”程婧菀满脸焦急担忧,“那解毒药怎么这么快就没效了?还有你这伤势!骗我好玩儿吗?!”
越说程婧菀越生气,把闫鹤吼了一顿后又手忙脚乱的尽力给人包扎做急救措施,可是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又在这样的环境,想做也有心无力。
最后只能无力瘫坐在地上,明明是闫鹤看起来情况最不好,但是程婧菀却委屈的红了眼眶。
闫鹤冲着程婧菀笑了笑,抬手想摸一摸她的手,最后还是放下了手,太脏了,怕把她也给弄脏了。
无声叹息,望着这个依旧跟以前一样的程婧菀,闫鹤露出了一抹让程婧菀感到分外熟悉的宠溺笑容,眨了眨眼那种笑容又消失了。
“我没吃什么解毒丸,只有一颗了,得留给你。”最后一句还特意强调,但是这话说出来就是本来就是应该这样,让程婧菀听了火大。
“我不需要你的什么解毒药!难道你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给了我你怎么办?!”
如果不是闫鹤现在是伤员经不得大的动作,程婧菀绝对狠狠一口咬下去。
“我不用,那只箭上有毒,而且之前服用的那颗让我能暂时行动的药副作用也是骗你的,至少用了减十年的寿命,这样一来也活不了多久了,给你不浪费。”闫鹤费力说道,还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
程婧菀被人这态度气狠了昧着良心吼人,“那你应该什么都不告诉我!然后就这样死了一了百了!又让我这么愧疚这么难过干什么!”
闫鹤听完挑了挑眉调侃,“临死之前还是决定让你心疼心疼我,不然死后我可能得后悔死。”
程婧菀想一巴掌给人拍过去,她发现每次总是对上他她能非常暴躁,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随后又无力放下手眼泪掉下来,红着眼跟个兔子似吼道:“心疼个屁!闫鹤我需要你这么舍命救我吗?!闫鹤你以为你是谁?!我他妈用得着你这样吗?!”
情急之下程婧菀脏话都出来了,可见气得狠了。
闫鹤看着这样的程婧菀脸上没了之前那笑意,眸中充满了温柔宠溺,低声轻言:“因为我曾许诺过要护你一生。”
随后抬头揉了揉面前人的头发,“又怎能食言。”
程婧菀双眸陡然睁大,心中的熟悉感越发强烈。
当闫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不再是闫鹤,而是,那个说要护着面前女子一生的蓝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