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77颗巧克力
虞霖换好衣服出去开门，是院里的管理员邓大妈，她挨家挨户通知家长晚上到管理处开会。
虞霖把管理员送走后，也跟着下楼买了些早餐，回家洗漱完，回房间看林榆还睡着就出门买菜了，太久没有在这里住，就连蒜呀姜呀都已经长了长长的苗，除了油盐酱醋，能做午饭的一样都没有。
等他买了满满两袋东西回来，早餐还在桌上原封不动，显然某个人尚未起床。怎么感觉她开始往陈曦上发展了，以前的定时自然醒似乎都快消失殆尽了。
他利索地做好午饭，抬手看时间，刚好十二点半，进房间用某人的发丝把某人给挠了，惹来某人挥手间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力气之大可见红印。
虞霖只有苦笑，没有办法了，只好在她耳边诗歌朗诵般地念着：酱肘子糖醋里脊，酱肘子糖醋里脊，酱肘子糖醋里脊……
林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坐直，迷糊迷离的眼睛四处瞄瞄，什么也没有看到，想要躺下，被一只手迅速拖住，无法躺下。
“酱肘子和糖醋里脊可以吃了，起床了，乖。”他顺手理了理她的头发，从一旁拿了件薄外套给她穿上，再把她拉起来。
午饭过后，她在床尾找到被某人关机后抛到一边的手机，一开机就不停地震动，是陈曦和晓晓老师早上发来的约她到晓晓老师妈妈家吃糯米饭的信息。都已经一点了，人家锅都洗了，可还是很想吃啊。
林榆把信息给收拾好厨房的虞霖看，毫不掩饰责备地说：“我也要吃糯米饭。”
“好，晚上给你做一碗，不能多，多了会胀气，糯米不容易消化。祁老先生不是说你肠胃还有些虚寒吗？”
一碗也是糯米饭。林榆心满意足地想着，点开昨晚他发过来没有看的图片，竟然是一份份的手术责任书和手术记录，时间是那几天的晚上，刚好是他正在手术室。
其实对于爱情和婚姻她的原则就是忠诚专一。你可以变心移情，也可以转身离开，只要告诉她，她会洒脱地先离开，就算有不舍有伤心那是她一个人的事。
她喜欢有一说一，不喜欢猜来猜去。所以当虞霖昨晚说出那一番话后，她其实就已经是信任他的，只因为他也是个喜欢开诚布公的人，他说假话时总是会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大腿。这是她很多年前就发现了的。
她把图片放大，看着图片上的字，逐字逐句认真地看着，这是她第一次离他的工作那么近，他似乎看到了他穿着除菌手术衣，带着帽子，手拿手术刀，在手术台上，在无影灯下，一丝不苟地，手起刀落，刀落病去。与他在这里常常坐在办公室对着病人亲手检查仔细询问完全不一样。
她知道，他在这里一年上手术台的次数都不及这十来天。他会犹豫吗？以后会不会后悔？她不知道。她要问问他吗？好像不需要，他做了他认为对的决定，她知道就好。
转眼就到了六月，儿童节前一天高三级放假一天，学生返校后开始停课。每天按照上课时间在课室自由复习，也有部分学生申请回家复习。老师按上课课表在课室维持纪律，只是不用像以往那样讲课。
高三级课室在五六楼，此时鸦雀无声，一片安静，但是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名叫紧张的气氛，不仅仅是学生，还包括了三十多个老师，就连清洁工人一到五六楼都不自主地放轻了脚步，闭紧了双唇，用担心不小心发出点声响把备考学子给吓着了，把他们的心给吵乱了，把他们的成绩影响了，前途给耽误了。
年级主任利用课间操二十五分钟来了个临时小会议，指定部分开朗活泼爱开玩笑的老师负责带动学生的情绪，尽量让学生放轻松。
当他念到林榆的名字时，显然大家都很意外，因为她从不属于热情开朗，也不爱开玩笑。陈曦自然而然，不出意料在名单之上。
会议结束后，林榆找了个时间私下给王主任电话，因为他是她高中时的老师，这么多年对她一直都是照顾有加，所以工作上有问题她也会找他商量。
“王老师，我刚才的任务我不适合，你要不考虑换个人？”
王主任未语先笑，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小林啊，你们语文上有个成语叫妄自菲薄，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
林榆内心郁结，却只能一一解释：“我不会跟他们说笑，也没有办法跟他们打成一片，实在是有点难。”
“也不是说那样才能放松心情啊，我看你们上课总有时间玩得很嗨啊，那片笑声可让复读班羡慕嫉妒很久了。”
林榆很无奈，却不得不承认：“那是学生自己会玩，有那几个活宝才能撑住场面。”
“也不算是，要是我去你们课室一站给她们讲个笑话，你看有人能敢笑出声吗？也就你平时让他们乐惯了，换个人还不一定习惯呢。你老师我还是知道的。”还没让她来得及反驳，王主任画风突变：“小榆，老师跟你交个心里话，你跟虞医生结婚虽然没多久，虽然我们都不主张带毕业班时怀孕，但现在已经等于放假了，你们可要努力了，二十大几了，到生的时候都快三十了，大龄产妇可不好当，我家有个亲戚就是……”
到最后，林榆只有唯唯诺诺连声说是，正事早已抛到脑后，再也找不回来。
这天晚上，虞霖值夜班，林榆一个人在家上网看电影。
张向东发了微信请求加为好友的信息，林榆很是奇怪，认识半年多了，也见过好几次，但是她与他似乎都有个共识，谁也没有留对方的电话。按照他的心细谨慎，想来是他已经问过虞霖，跟他要的电话。
但她还是给虞霖去了电话，虞霖那边很忙，只听见一声轻响，那边说：“哎，本来想着跟你说一声，做了个胆囊手术给忘了。张向东说了问青梅熟了你要不要？顺便教他酿酒。”
挂了电话，林榆打开微信，通过了张向东的请求。刚一通过，他就发了信息过来。
张莽夫：弟妹，青梅快熟了，有时间一起去摘。
张莽夫：我问过你家那位，他说他没有意见，再约上我表姐一家他们，人是多多益善，哥哥全包了。
张莽夫：老虞前几天给你做的糯米饭，那是低版本，哥哥让老母亲亲自动手给你做个高配置的。
林榆：老虞不让我吃糯米饭。
张莽夫：？？？他小气！
林榆：我胀气！
张莽夫：呃呃呃，那天由你点餐。
林榆：先把您的要求说说，教你酿酒？
张莽夫：嗯，太多人爱喝。
林榆：想问陈曦的什么事？
过了五分钟，没有回复，十分钟也没有，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直到电影看完，陈曦打电话通知她下去吃夜宵，她把手机放在桌上，端着一小锅莲子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