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张五儿
难不成真给胡大哥说中了，贼人并未想过来确山？
又过了五日，汝宁府几匹快马到了确山县衙，看起来像是卫所中人。此后搜索力度显然加大，徐莫行等捕班衙役便混同着确山百户所官兵和巡检司的兵共一百多号人在确山以南的盘龙山，贯山搜捕。
甚至往西面更大的山中搜寻，足见官府对于张五儿抓捕的决心。
“累死咱兄弟们了，这王八犊子张五儿跑哪里去了？”一个衙役将刀丢在桌上，坐在店里道。
“可不是嘛，老刘你说这连日没日没夜的搜捕搞得兄弟们是捕风捉影煞是累人。今日又去那贯山搜了一遍山。”另一个衙役坐在道。
“老何，你去贯山还算你运气好。今儿咱兄弟几个跑到恁娘的西边官山去了，来回光路就跑了几十里，腿都要断了。”另一群衙役掀开店门帘道。
外出公干的衙役在此酉时时分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时节已经是接近农历十月了，天色晚的十分快。
这家聚了数名衙役的小店内，门帘一提间，还未看清人便传来声如洪钟的声音“堂倌儿来壶酒，两斤羊肉，要快！”
众人闻声寻去只见一个瘦高瘦高的汉子，薄唇瘦脸却是一字眉，清秀中又带着一丝不足。
粗布衣衫背着一副行囊。此人一进来找了个空位坐下，双手放置在桌上，一双手上骨节突出，显得孔武有力般。
堂倌熟练的上了一副碗筷，便回堂里取菜。衙役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个一字眉青年吸引了过去。
一人走出展开缉捕画像靠近瘦瘦的青年比照了一下，却也不像。
那一字眉青年仿佛跟没有看到衙役一般，自顾自地用手抓起羊肉塞入嘴中。
那衙役比照了半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可有路引？”
那一字眉青年喝了口酒，又塞了一片羊肉，嚼吧嚼吧吞下去，从行囊中抽出一张黄纸放于桌上。“回老爷，小人常武是宣城人，往开封投亲。”
那衙役拿起路引看了看，确无疑问后还给了那常武便道：“近来有贼匪张五儿在逃，自家当心，若是遇到这个模样的生人速来报官。”那衙役指了指缉捕画像上的人像。
常武微微一笑点头道：“这逃犯长得如此龌龊不堪，走在路上一定惹人耳目，小人见到了定然不会错过。”
那衙役点点头，坐回了原处。此时又有几人打闹着进了店里，却是徐莫行与陈放，高自如与林远四人。
本来今晚是去胡冲家吃饭，但高自如几人毕竟是粗人，两碗酒下去便会口便无遮无拦。
几人一进店，几个衙役模样的人便起身给徐莫行问好，堂倌给他们几人拼了一张大桌。徐莫行一进店自然也注意到那张桌上吃喝起兴的常武。
“检查过了徐爷，宣城人去开封投亲的，叫常武。”方才那个衙役见到徐莫行扭头打量着那常武。
“看着画像倒也的确不像，这人虽然眉毛怪异，五官倒也算周正。”徐莫行看着缉捕画像上歪瓜裂枣的画像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画像也忒丑了点吧，这么奇怪的人，一眼就看出脸上写了坏人两个字。”徐莫行指着画像嗤笑一声。
林远喝着茶盯着那常武思索良久也不说话，突然“呔！看暗器！”喝罢将茶杯用劲掷出，直奔常武的后脑勺。
众人惊诧间以为必中，哪知茶杯还未飞到便被两只骨节突出的手指夹住！众人都是惊凛，这夹住茶杯的手正是着背对着林远的常武！
他竟然头也没回，背后伸出二指稳稳夹住，微微一用力，茶杯顿时爆开！
“哼，果然没猜错。能有这等身手的人会是寻常投亲之辈？真是灯下黑啊！张五儿。”林远冷冷道。
众衙役反应过来皆是抽刀欲上，只见那常武清瘦的手掌“啪”的一声巨响拍在木桌上震住了一群衙役“能看穿我身份，看来你也不是寻常的官差，哼。”他话还未尽，桌子稀里哗啦地四只桌角轰然断裂！
徐莫行心中一凛，这人的掌力好生了得！心中便已有戒备，随时欲暴起！
那人在徐莫行忖度间，三指扣住即将落下的桌板，反手往后一甩，偌大颇重的桌面向徐莫行这里扑来！
徐莫行林远几人早有准备，几人抬脚一踢将自己这方桌子踢飞与那扑来地木桌撞在半空，木屑暴溅四散，惊地周围食客俱是奔散。
待木桌散开时，一个衙役冲上前一刀劈下！哪知那人毫不退避二指探出夹住刀尖，用力一扭！颇为坚固的雁翎刀竟被扭了两转成了麻花！一掌拍出，直接将那衙役打得倒退回去，一口血吐出！是个练手的行家啊！
那人趁此骚乱，抓起行囊背于背上两步跃出门外欲逃！林远高自如对视一眼，侧身撞出窗户，外边地上翻滚一圈起身时手里已经取下了腰间锁人的铁链掷出！
两条铁链，一条被常武单手拍飞，另一条却缠上他的一只脚踝。高自如用力一拉把那常武向后一拉，那常武被拉倒在地！
陈放一刀上前，那人抬脚将陈放踢开，坐起身双手抓住脚踝上的铁链向后猛力一拉，高自如那颇为壮硕的身体居然吃不住力被扯飞摔倒在地上，那常武再一绕，摆脱了铁链。
正欲起身，只觉背后劲风突起，后跟一踢行囊，破袋飞出一把细长的苗刀反身架住！
“镗！镗！镗！镗！”架住四刀只觉得对方膂力颇强，但刀法略显粗糙。回身一刀将那人劈退两步，脚下发力拉开了距离。
徐莫行被一刀劈退两步，觉得手臂略带酸麻，暗道对方好大的劲儿，自认为自己膂力已是不弱，没想到这方才是小巫见大巫！
其余衙役皆不敢上前，见那人拉开距离欲逃，徐莫行等人在后面穷追不舍！这才跟着追上。
一路大喊“张五儿休走！”引来了不少官兵与衙役。
那张五儿也是个人物，虽是个掌功好手，脚下却也轻快，几个轻快步伐窜出包围，猿臂探出抓住酒肆旁的旗杆，几个窜上顺着旗往上爬到杆顶一个跃身，躲过官兵飞来两箭，跃上二楼在房檐间几起几落便消失不见。
徐莫行脚力亦是不弱，手脚并用，手抓脚踏着旗杆几下蹬上杆顶，跃上二楼四周一望却不见了张五儿的身影！
“卧槽！这逼跑的真快！”徐莫行悻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