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血战
罗巡检喊道:“所有人找隐蔽处,小心流矢!”
官兵和剩下衙役们倒还算老练,迅速地躲在了囚车和马匹背后。
“罗巡检,让你的兵把灯笼灭掉,敌暗我明,难以应对。”其中一个衙役开口道。
罗巡检如梦方醒喊道:“用长枪把灯笼给刺灭!”官兵灵活的从隐蔽处伸出长枪将散落在地上的和囚车上的油纸灯笼一一熄灭,霎时间除了逃跑衙役散落在地上的少许微弱灯笼外,大部分已经熄灭,夜空中又进入了死一般寂静和黑暗。
果然,光源一消失对方的箭雨便停了,只是象征性的射出数箭,便没了声息。
官军这方躲在隐蔽处观望着外面,就这样对峙着,你不出来,我亦不会露面。可官军拖得起,暗处的贼人却拖不起,若是对峙到卯时天亮,这伙贼人失去夜幕优势他们将寸步难行陷入绝境!
罗巡检见局势稍安倒也放松一下向外吼道:“嘿,哪里来的蟊贼敢劫军爷的道,快不快滚出来让老罗我一刀一个活劈了!”一声传出,对面寂静无声。
“嘿,这群没用的丘八躲在龟壳里当王八。陈老头就这群饭桶也值得你大老远把兄弟们从白马尖请来?”一道粗旷而洪亮的声音又远而近的传来。
罗巡检一听白马尖便知道此伙人乃是嚣张与河南与湖广交接一带的大别山马匪,头头儿外称别山云!大别山自古便有‘山之南山花烂漫,山之北白雪皑皑,此山大别于他山也!’的美称,只可惜近年来被匪贼占据,使其美中不足许多。
这伙匪人自当年靖难之时抽调南军往山东平叛之时,杀了当地的地方官,啸聚山林,数年过去人数规模颇大,藏于大别诸山之中,官军围剿困难。官军退时便出山劫杀,官军围剿时便隐于深山,颇为麻烦。
罗巡检一听来人是白马尖惯匪,不由得心惊一下心道:白马尖的悍匪却出现在确山通往汝宁府的官道上,大别山距此虽非千里迢迢但却也不近足足二三百里路。
正当罗巡检念叨着时,对面约莫五十步的距离从一棵树上跃下一人,此人身材壮硕颇为壮硕看不清面容,丈余高的大树一跃而下,落地沉稳,甚至没有用手撑地缓力,可见下盘功夫扎实。
壮硕男子出现后,藏于各种的黑影皆是一一闪现而出,竟有三十余人,皆持弓握刀,严阵以待。“白马尖,别山云。”壮硕男子洪亮的声音传出,钻进罗巡检的耳朵却格外烫人。别山云!还真是他亲自带人来了!此刻麻烦大了,只是听说别山云武功高强,却不知究竟有多高深。
别山云又对着黑夜道:“陈老头出来吧,时辰不多,剁了这些丘八拿了东西,我还得连夜离开这里,等天一亮了我可不好在官道上走。”此语刚下,只见另一处暗处出现了五个人影,一个肩上包扎着伤口,与别山云等人不同的是这五人皆是蒙面黑衣,显然不想让人认出他们的模样,以防万一。
“钱照价给你了,事成之后还有一半,莫要心急。”那老头道。这五人竟就是为祸确山不少时日的飞贼!只见对面的来人皆以现身,官兵这边便有所骚乱,对方三十余人刀头舔血的好手,还有一名名震河南湖广道的名匪,别山云!己方虽然也有近三十人,可真要打起来,胜算微乎其微。
相较于官兵的骚乱,留下来近十个的衙役却出奇的镇定,一种前所未有的镇定!让别山云十分惊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可箭在弦上容不得他多思索,只见举手一挥道:“兄弟们,剁了这些丘八,拿银子回白马尖!”此话刚毕,后方的三十几个好手便抽刀喊叫着往前冲去,大战一触即发!
躺在地上的痛苦的李典史此时向后看着身后的衙役们,面色恳求道:“大人快出手!救我!”罗巡检一听李典史喊大人愣了一下,此处官阶最大者就是他与李封二人,哪里还有大人?还没等他问,那后面除了胡冲外的八名衙役几乎同时掀起自己斗笠,电光火石间抽出斗篷里腰间的连弩!数个跨步间来到队伍最前方,并成一排!
对面冲过来的匪贼看到官军那便的异变时,天色却暗不知官军冲出的八个人究竟是何用意,料想这群饭桶也是回天乏术。却没想到听到一阵密集的“嗖嗖嗖”声音相当之密集,一支支铁质的箭头带着寒芒划破夜色,冷寒浸骨。还未等马贼反应过来,便听到身边的伙伴发出箭头入体的噗噗声!
一名马匪看着自己连中三箭的胸口,难以置信的倒下去!一时间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匪贼便被弩箭射死了十之七八!“连弩!小心!”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八支连弩发出的威力!可人反应过来,箭雨却还未停止!猎人和猎物总是在悄然间改变位置,方才是他们在暗处射官军,现在反而是官军把他们当作猎物来射击!
别山云吃了个闷亏,皱眉欲抽刀上前被陈叔拦下道:“上去送死?箭雨太密!”别山云看着前方每轮十多支弩箭不停发射,在黑夜中的箭头尤其难挡,你看不清它飞来的轨迹!
又是一轮箭雨,马贼功夫却也不差,黑夜里凭微弱的目力,竟挡下不少弩箭,只是弩箭借着夜幕便如潜龙一般将他们一个个射翻在地。
官军这里的箭矢终于停了,马贼却倒了一地。几轮箭雨一百多支箭矢十数息之间全数射出,当场便射翻二十余人,余下十数人也是伤痕累累。
罗巡检逮住这个机会大喊:“杀贼!杀贼!杀贼!”大喊三声“锵”的一声拔出自己的雁翎刀便带领着十几名官军冲上去与马匪搏斗,兵器相碰发出叮叮铛铛的尖锐之声,还伴随着利刃入肉的闷响,人发出的闷哼声交织在一起。
这罗巡检虽然方才略显慌乱,但毕竟行伍出身,身手颇为老辣,现在己方占据上风,他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威。
他先是劈翻一个马匪而后架住向他劈来一刀,顺势一卸力,侧身荡开刀身,一步跨前,腰臂合一,猛力一斩!对方好大颗头颅飞起,滚落在大雨滂沱的稀泥地里,死不瞑目。
别山云此时早也与陈叔五人杀到,他一马当先跳入战圈,当即都有三支长枪刺来。别山云亦是个使刀好手,一把阔刀单手劈开两柄长枪,左手抓住另一支枪的枪头,用力一拽,那官兵吃不住他的膂力竟被他连人带枪单手扯近身前,快刀一闪!那官兵即被斩成两段!
旋即别山云闪身跃起,由上自下,双手持刀,怒劈而下。另一个官兵将长枪横架欲挡其刀,哪知别山云武功不但了得,刀法更是精湛,腰腿臂力三力合一势大力沉!一刀斩断长枪,反手一刀向上欲断其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官兵后方射来一支利箭,正巧射在别山云的刀身侧面,刀身传来大力将他一刀射偏几寸,堪堪划过官兵面前,救了官兵一命。
只见利箭刚出,后面一衙役服饰的人腾身跃到士兵前方,修长的刀身正是佩刀雁翎刀!
只见后面数名身着衙役服饰的锦衣卫已经与陈叔五人缠斗起来,一时难分胜负!
来人身材修长却不单薄,细长的雁翎刀尖斜指泥泞的地面。却并非是那总旗官凌如秉!
此人看着别山云道:“锦衣卫小旗,周元。别山云,你作恶多端,死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