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劫雷

  “话是没错，但的确就是二愣子！”楚寒哈哈大笑。
  笑声未落，传讯器忽然响了，楚寒拿起来一看，惊讶道：“月儿？”
  他接了传讯器，就听那边传来九月的欢呼声：“夫君，我看到你们了！”
  楚寒一怔：“你看到我们了？你在哪？”
  “回头回头！”
  楚寒急忙回头，却见远处空空如也，只有高耸入云的天柱山，哪有什么人啊。
  “抬头抬头，山上，山上！”九月大叫。
  这次不用楚寒看，其他人就已经欢呼起来了。
  “三姐三姐，三姐在山上！”
  楚寒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原本直上直下的天柱山山腰上，居然莫名其妙的胖了一圈，细看之下，那并非…胖，倒像是在腰上挂了一个白色的大型呼啦圈。
  那是一层白云。
  一圈约莫丈许高的白云环绕在天柱山上，九月此刻就站在白云之上，虽然数里之外看起来只有一个小点，在众人目力了得，甚至连九月脸上的欢喜笑容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了吧，天柱山的神奇之处，照这情况，不出半个时辰，就开始渡劫了，到时候还会让你们大开眼界的！”位面监守使者得意道，“那将绝对是你们这辈子见过最神奇最震撼的场面！”
  位面监守使者说的这么传神，楚寒等人不由得好奇起来，虽然担忧九月的情况，但内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所谓的‘最神奇最震撼’的场面出现。
  “夫君，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渡劫了……夫君，我真的不想离开…”九月在传讯器中低声呢喃，楚寒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有些心不在焉，这种状态渡劫，绝对是极其危险的。
  于是赶忙将飞升的几个阶段给她讲解了一下，九月一听之下顿时狂喜，她没想到渡劫之后并不会立即飞升，一瞬间精神大振，情绪明显高涨起来，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
  “月儿，不可大意，劫雷凶猛，虽然你们都曾被我用雷劈过很多次，但劫雷的强度因个人修为而定，我们根本无法知晓这种劫雷的威力，尤其是其中还蕴含着天道威压，很是玄妙，你千万要小心！”
  九月嘻嘻笑道：“夫君，你放心吧！我知道的，况且劫雷并不会杀人，就算渡劫失败，那也只不过是让我修为暴降，并没有性命之忧！”
  楚寒心中暗道，傻子，我是担心你融合了建木根系的身体。
  不过在这等关头，他并没有说出口，他不想让九月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一切不该有的患得患失绝对不能有，否则原本可以成功渡劫的，也会以失败告终。
  “三姐，加油！”众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茅飞絮忽然大叫一声。
  九月扑哧一笑，“猫师父，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三姐，咱们都是夫君的人，没有大小之分。”
  “行了行了，都闭嘴！你们就不看四周环境变化的吗？”位面监守使者忽然破口大骂。
  众人心中一凛，这才发现头顶的天柱山上，浮现出了螺旋围绕着天柱山的乌云，黑黢黢的乌云仿佛有魔王即将出世，蕴含着妖异恐怖的气息。
  “怎么感觉这劫雷这么邪乎呢？”楚寒剑眉紧锁，低声道。
  “废话，天地异象哪有不邪乎的？那次打雷下雨的时候，天色是正常的？少见多怪！”位面监守使者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楚寒的机会。
  见楚寒被怼的无言以对，他顿时得意起来，高傲的哼哼一声，便注视着天柱山不再说话。
  随着羊角般盘旋而上的劫云越积越厚，整个天柱山上半截仿佛被一条魔龙仅仅缠绕起来，过不多时，其中时而又短促的电光乍现，复又消失在漆黑之中。
  就在这时，楚寒等人忽然瞳孔一缩，齐齐满脸惊骇地盯着天柱山。
  位面监守使者口中‘最神奇最震撼’的场面出现了。
  庞大无比的天柱山，此时此刻，在众人看来，完全断裂了！
  确切的说，是消失了一部分！
  就像一根棍子被人砍断，然后在切口上截取下来了一部分。
  又像是一座高塔，忽然间中间的几层就神秘消失了，变得空空如也。
  这绝对不是假象，更不是障眼法之类的，而是真的消失了。
  上半截大山隐藏在黑云之中，不露丝毫峥嵘，下半截则扎根大地，原本九月站立的那一圈白云，此刻已然变成了一片广袤无比的平台。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天柱山中间一截凭空消失，空缺的地方成为一片独立的天地，这等奇迹，也就只有天地的规则才可以做到！”位面监守使者见楚寒等人目瞪口呆，目眩神驰，对他们的反应极其满意，嘿嘿一笑，继续道：“当年我初来这里，第一次见到天柱山这等奇景的时候，也曾惊为鬼斧神工之作，甚至我还怀疑是不是每飞升一个修士，这天柱山就要矮一截…”
  “直到后来，发现渡劫过后，天柱山又一份不短的复原之后，我才知道这等天地奇观，绝对称得上是天地之间最神秘最震撼的场景……”
  “闭嘴！开始了！”楚寒低骂一声。
  消失半截的天柱山，被乌云包裹的天幕之上，一道道闪电开始浮现出来，这些电蛇在半空中游走，将乌云切开开来，形成一圈圈螺旋状的紫色纹路，神秘奥妙的纹路就像一条巨龙盘踞在天幕中，缓缓遨游飞驰，一道道玄妙无比的威压从中悄然出现，乌云盖顶般率先铺展而下。
  楚寒等人虽然身在五里之外，但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迫使人臣服的强大威压，那种威压，远远超过了修士之间的气势威压，那是一种源自于血脉之中的威压，就好像小兔子天生畏惧猛虎，老鼠天生怕猫一样。
  甚至，这种本能的畏惧还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压力。
  楚寒深吸一口气，悄悄释放自身气息，他想试试看，融合了建木根系的身体，是否会对这种威压产生一些作用。
  不过身在五里范围之外，他释放了一会，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他想了想，见劫雷尚未降落，便忍不住想要上前一步。
  “不要冲动！”位面监守使者沉声道，“你刚才释放的气息，让我有种很不好的情绪产生，似是厌恶，又似乎是畏惧，更多的是排斥，我身为位面监守使者，代表的是统御仙界最强大的存在赋予的一丝丝气息，既然你的气息能让我有这种反应，那绝对会爆发出难以估计的碰撞！”
  楚寒心中一寒，如果位面监守使者的感觉属实，那就证明，这种不适，的确是因为建木根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
  楚寒不禁抬头看向天柱山的白云之上，九月已然被吸扯到了这座广阔平台的正中央，她……会不会真的能引发某些异象？
  他心乱如麻，一时间竟然元神恍惚，心神忐忑，气息也开始紊乱起来。
  位面监守使者皱了皱眉。
  沈青璇也察觉到了楚寒的异样，不禁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楚寒的手。
  这些人中，她绝对是认识楚寒最久，也了解最深的人，这么多年来，楚寒从未因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而有过如此心神恍惚的情况发生过，这是第一次。
  可见，楚寒的心，是真的乱了，即将要出现的事情，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放心吧，肯定没事的！”沈青璇低声安慰道。
  只是，她虽然如此安慰，自己心中却也是没有根底，她们都知道楚寒和九月吸收融合建木根系的事情，建木，这种曾经曾经支撑着三界的超级存在，绝对是三界的规则，三界的根本，可后来人族独大，掌控天地，天地自我完善，虽说是因为建木意识到自己再无用处而自崩，但事实上又是怎样的？
  假设建木的意志便是曾经天地的规则，或者天地的意志，那后来人族掌控天地之后，再出现的规则和意志，其实都是人族的意志，这两种意志，就像是末代皇帝与推翻其政权的新朝代的皇帝一样，是否是完全对立的？
  正如楚寒讲述给她们的关于楚寒前世的朝代更迭，九月和楚寒，是否会被如今的天道掌控者或者这种天地规则意志当做是‘反清复明’的乱党？
  她的安慰，在这种情绪下，就显得苍白而无力。
  就在这时，天空中骤然一声巨响，这巨响，既有着撕裂耳膜的爆发力，又有着仿佛来自于久远洪荒时代的蛮荒之音，声音似乎不是在耳边响起，而是在灵魂深处，内心深处，就像一个远古巨人踩着心跳间隙的节奏，带着厚重苍茫的历史韵味，迈步而来。
  雷声方落，天空中电蛇形成的盘龙忽然光芒大作，每一圈电蛇就像是分离出一部分，迅速凝聚成一片庞大无比的电光，翻翻滚滚如闪烁着妖艳色彩的流水，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密密麻麻的电蛇争前恐后，如苍茫箭雨般攒簇而至，扑向白云之上那个较弱的身躯。
  所有围观之人的心，在这一刻骤然被捏住，每一只手都死死攥着，掌心中悄无声息的渗出细密的汗珠，每一双眼睛中都充满了担忧和鼓励。
  雷电下落的速度并不快，但越往下落，越来越强，越来越凝实。
  原本细密的电蛇逐渐变得粗壮凶猛起来，狰狞至极择人而噬。
  “哼！”眼见电蛇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凝实，堂皇站立其下的九月却冷哼一声，那双美丽的大眼中刚气勃发，毫无畏惧，而后……
  她居然一飞冲天，纤细的手掌缓缓举起，迎着劫雷合身扑过去的同时，一记掌刀狠狠劈出！
  “轰…”
  震天巨响漫卷天地，原本凝实的电蛇们在被这掌刀斩过之后，就像是一坨烂泥被一拳打爆，化作漫天细碎的泥沙向四面八方飞溅而去。
  凝聚的电蛇又变成了细小的电蛇，而且再也不似之前那样整齐联动，彷如被一头狼冲散的羊群，慌不择路向四面奔逃，而那些触及她身体的电蛇，根本不能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在身上游走一圈之后，乖巧的散入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远处围观的众人忍不住齐齐欢呼一声。
  位面监守使者瞪了眼众人，哼道：“好？这就叫好了？这才哪跟哪啊？渡劫所承受的雷劫可不是只有阿猫阿狗的两三道，我问一句，刚才有人看清楚这劫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尽都茫然。
  忽听楚寒缓缓道：“看似杂乱无章，看似蜂拥而至，实际上，总共有九道天雷！”
  “嗯，不错！”位面监守使者这次并没有挤兑楚寒，颔首道：“你不愧是玩雷电的，观察果然细致，刚才这道雷劫，的确共有九道，九道同时劈落，这在渡劫之中，被称作一九雷劫！”
  “接下来，月月小丫头还要应付二九雷劫，三九雷劫，乃至最后的四九雷劫！最后的四九雷劫，那才是真正的绝境！”
  众人听得面如纸色，一阵胆寒，反观楚寒，却是一派轻松，怡然自得。
  “官人，你不担心吗？”傅轻雪诧异道。
  楚寒微微一笑，道：“刚才我或许还担忧，但现在么…呵呵，月儿没事了！”
  “真的？”众人大喜，“你怎么知道？”
  楚寒笑道：“如果真要有事，刚才就已经出事了，现在既然没事，那就不可能有事了！”
  “嗯！”位面监守使者点头道，“天地意志威压已经消失了，既然没有出事，那就不可能再出现了，每次渡劫之时，那种天地意志的威压只会在开始之前出现一段时间，然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楚寒道：“老头，罢了之后，我得好好请教一下你之前说的那种感觉，我很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做梦！”位面监守使者道，“那种感觉根本不是由我自己控制的，你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也说不出来，那是一种…类似于与生俱来的感觉，问我也是白搭！”
  “来了，二九劫雷来了！”
  楚寒自信笑道：“无所谓了，接下来的劫雷，月儿都可以轻松应付，就算有难度，也没啥大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