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殊死一搏
但他攻向长孙奇的一击还是只用了两成力气。他只不过想给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个教训,让他知难而退而已。他的三节判官笔绝技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犹如臂使,因此他这一击十分迅速,认穴的方位也奇准,在他心中长孙奇定然躲不过这一击。
却见长孙奇身子一斜,便避开了齐心远这一击。齐心远吃了一惊,但这只是一刹那的事,这一刹那之后,他已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他手腕一抖,三节棍的第三根棍子又从长孙奇身后兜回来,犹如灵蛇出洞般疾向长孙奇背心攻去。
长孙奇听到背后有风声响动,来不及回头看,急忙身子向前一扑,三节判官笔从他头顶飞过,又避过了齐心远这一击。
齐心远心想这小子倒是有两下子,不等三节判官笔完全收回,运力向前一送,三节判官笔又倏地击向长孙奇面门。
此时长孙奇已很难避开这一击了。他要么身子再向后扬,但是他现在整个身子是向前伸着的,几乎是和地面平行的,要向后扬会很困难,而且势必来不及;要么他就再往下去——那样的话他的身子就直接爬在地上了。这样虽然能够避开对方的一击,但是两人比武过招,谁也不肯这么做的,因为这个姿势江湖中叫做“狗啃屎”,听起来太不雅观了,看起来更不雅观。
无论谁在对手面前做出这一招来,都太丢脸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败在对手手里呢。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无论是谁,都不肯这么做的。但是长孙奇这么做了。只见他整个身子忽然往下沉,“噗通”一声,他整个人已爬在地上了,地上尘土飞扬,三节判官笔从他头顶飞了过去。长孙奇却实实在在摔了个“狗啃屎”,嘴巴上沾满了泥巴,脸上灰头土脸,难看极了。
齐心远收住三节判官笔,哈哈大笑,道:“小子,这狗啃屎的滋味可好受?”
长孙奇站起身来,拍去了身上的尘土,也笑道:“不太好受。”
齐心远又大笑三声,道:“那么你现在该知难而退了吧!”
长孙奇问道:“你还是要和他比剑?”
齐心远收起笑容,道:“我不是要和他比剑,是要杀他。”
长孙奇道:“那么我还是不能让开。”
齐心远没想到这青年如此倔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是不知道退缩,忍不住心中有气,道:“那么你再接我几招吧!”说着三节判官笔又疾如闪电般击出。
长孙奇虽然避开了这一击,但是齐心远在这三节判官笔上面淫浸数十年之功,一招使出,后招便源源不断,招数又精妙无比,数招一过,长孙奇再一次狼狈地跌了个“狗啃屎”。
齐心远收起三节判官笔,讽刺道:“狗啃屎小子,既然你那么爱吃屎,爷爷就让你吃个够。”众镖师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长孙奇站起来,也跟着笑道:“你的三节判官笔法果然精妙无比。”
齐心远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厉害了,爷爷就饶你一命,赶快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别让爷爷再见到你。”
长孙奇摇摇头,道:“我不能走,我答应过乔兄,要照顾他两个月的。”
齐心远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心想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我本来手下留情不想伤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为难;想羞辱他一番,他却恬不知耻,对我的羞辱毫不在意。好小子,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死手?
想到这里,面露狞笑,道:“小子,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再不走,真的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长孙奇道:“你留情也好,不留情也罢,总之我不许你伤到乔兄。”
齐心远扬天狂笑,道:“好,好小子!”说完就又要挥动三节棍攻上来。
乔诤见两人已经把话说僵了,齐心远已起了杀心,这次出手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了,他想一切过错都在自己,何必饶上长孙奇一条性命?急忙叫道:“慢着!”他这一声暴喝运上了内力,如雷贯耳,齐心远不由地停住不动。
乔诤道:“长孙兄,咱俩萍水相逢,承你对我如此厚爱,在下足感盛情。乔某有过错在先,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理当用命来抵偿。长孙兄你不是他的对手,不值得为乔某如此拼命,这就去吧。记住,行走江湖,不可太过老实。乔某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一位朋友。”说完深深看了长孙奇一眼。他已做了死拼到底的打算,因而这些话确实是肺腑之言。
长孙奇听完一怔,道:“你要我去哪里?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乔诤暗叹一口气,心想:长孙兄毕竟有些迂腐,连自身都难保,还总想着要保护我。于是说道:“你走吧,赶快走,不管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能留在这里。你走了之后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你站在这里碍我的眼,我的神功丝毫施展不出来,反而会累你白白搭上性命。”
长孙奇道:“可是”
乔诤打断他的话,怒道:“可是什么?你再不走我立即自绝经脉而死。”
长孙奇连忙道:“好,好,我马上走。”
齐心远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早就不耐烦了。此时他杀心已起,大声叫道:“大家伙儿一起上啊,把这两个小兔崽子都给我宰了,拿这两人的人头回去交差!”
众镖师一听心想不错,两个人头总比一个人头更有说服力,也更能抵消自己的过失,彰显自己的本事。于是纷纷亮出兵刃,向两人攻去。
乔诤见状暗叹一口气,闭目待死。长孙奇挡在乔诤的前面,见齐心远一马当先,率领着众镖师围攻过来,突然双掌击出。众镖师忽然听到一声巨响,犹如虎啸龙吟,紧接着感觉到一股大力排山倒海地奔涌过来,竟然再也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