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挽留

  却见岸边一人气喘吁吁跑过来，在岸边停住了。
  祁霄贤心里不耐，只想早早飞奔到东吴，见到阮笛叙说相思之情。因此远远一瞥，见到来人是自己清吏司的部下，竟然也不让艄公停船，反倒恨不得此时顺风顺水，一溜烟把小船儿吹到东吴去。
  心里正想着，见船却始终慢悠悠地行走，顿时由不得大急，却又束手无策，连天地间的风船地下的水都怨恨起来。
  那小厮刚跑到岸边，正欲歇口气，却没想祁霄贤似乎是没听见自己刚才撕心裂肺的叫喊，自顾自进了船舱去。顿时顾不得嗓子，又大喊起来。
  老艄工看了看船舱，似乎要看穿船舱中看一眼祁霄贤此时是安的什么心，又看了看岸边那喊的起劲小伙子，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只是祁霄贤没让他停船，他也不敢擅自停下了。
  “统领，停下！统领！”岸边传来一连串的呼声，那人似乎是要把心肝肺都给喊出来才肯罢休。
  祁霄贤不禁又不快变成了恼怒——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下属嗓子这么大呢！
  他用双手捂住耳朵，双腿烦躁的架在一张简陋的桌子上敲打。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几乎听不见了，祁霄贤有些得意地把捂住耳朵的双手拿下来，掀起帘子出了船舱——
  远远地看见岸边望夫石一般的人影，那个下属还在岸边。
  刚才淡淡的得意慢慢消融下去，逃避工作的自责涌上心头，和对自己妻子的挂念交织在一起，祁霄贤无法抉择。
  “阮笛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祁霄贤自我安慰道。却迟迟不叫艄公停下船。
  “皇上那边有的是人才，可是阮笛却只有我，只有我可以保护她！”
  心里另一个声音大声斥责起他来。
  祁霄贤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吵开了锅。他实在无法丢下阮笛去负责自己的清吏司，却又无法在工作的时候一心两用。
  阮笛已经南下东吴大半个月了，至今杳无音讯。这叫他如何放心的下她，如何不担心她而安心审理清吏司的案子！
  老艄工似乎是看出了点什么，他慢悠悠地撑着竹篙，看着站在船头面无表情实则内心痛苦纠结的男子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船家……”祁霄贤一转头，竟发现撑船的老头看着自己露出一种“老夫很了解你”的微笑，面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之色。
  “年轻人，该来的终将会来的。顺其自然就是了。”那老头见祁霄贤看过来，便有心提醒他。
  “老人家把船划回去罢！辛苦了。”祁霄贤似乎如蒙大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待那船靠岸后，便跟着部下回清吏司去了。
  “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紧要消息？”祁霄贤见来人跑的满头大汗，便走慢了等他，随口问道。
  “回统领，您的书信刚送到清吏司里，还没报上去给圣上呢，上面就下了指令，说是长安出现了流窜多年的江湖大盗，进来突然在长安作乱，杀死了数百人，一夜之间一条街血流成河！”
  那部下说着，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种一夜之间倾覆一条街的杀手，真可谓是人神共愤！
  “江湖大盗？我统领清吏司以来，经手的案子从未有过这样嗜血如麻的通缉犯人啊？”
  祁霄贤听完那部下的描述，自己在脑海中搜肠刮肚一番，却找不出一个和描述相符合的案件来。
  “这事是皇上刚登基不久时候出的了，那时候大人您还未经手这个案子呢。”
  那下属声音突然小了下来，祁霄贤会意，毕竟这种话题比较敏感，他不愿意多说也正常。
  “可有以前留下的卷宗？”
  祁霄贤不再纠结于自己不知情，打算亡羊补牢，先从头开始了解这件事。
  “统领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过来。”
  那下属倒也机灵，见问便脚底抹油，一溜烟找卷宗去了。
  祁霄贤看着他溜走的身影，回味着刚才那下属说过的话，心里只暗道可惜——
  此人反应能力，记忆能力，以及左右逢源的手段都是非常高明的。只是他似乎对于向上爬，升官进爵之类的事情没什么野心，不然就凭借此人在清吏司多年的资历，不可能还屈尊他祁霄贤为统领。
  这个统领可能还轮不到自己来做。
  祁霄贤心里只叹息一声，面上还是一贯的沉着冷静。
  “统领，这是卷宗。”正自思索着，那下属已经抱了卷宗过来。
  好家伙，足有厚厚一大摞。
  “案底这么多？那些江湖大盗竟如此有名？”祁霄面上贤略微震惊，心中已经是接近破口大骂了！
  “咳咳……统领您先那你，属下就不打扰了。有不知道的还请不耻下问，属下定当竭尽所能，知无不言。”那下属见祁霄贤面上露出的震惊之色，心中的得意和骄傲几乎要溢出来。
  他连忙低下头，快速退下了。
  祁霄贤坐下来，并不着急翻阅那些卷宗。他扫了一眼桌面，拿起那个信封。
  里面是皇上刚下达的命令，似乎是让他去长安查访关于本次江湖大盗血洗长街的案子。
  祁霄贤面无表情，“呲啦”一声撕开信封上的封条，拿出里面的信封。
  “二十有三日长安出现朕暗地里追查多年的江湖大盗，制造了血洗长街的惨案。本次派祁爱卿于二十有六日前往长安调查此事，务必不辱使命，活捉凶手！切记！”
  信的内容很简短，祁霄贤一眼扫完，心里一惊——二十有六，正是明天！
  祁霄贤没想到时间如此仓促，较忙把信封胡乱塞进怀里。命自己的小厮将卷宗全部装进包袱里，当下两人便回了府去。
  “知英！知英！”祁霄贤前脚刚踏进阮笛的院子里，便大喊道。
  语气中焦急之色毫不掩饰。
  “知英在！”知英跟随祁霄贤数十年来，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祁霄贤，她吓了一跳，赶紧答应道。
  “今晚你便收拾了行李，南下东吴找寻夫人！不择手段找寻她，保护好她！”祁霄贤一边吩咐，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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