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杂 23

  沈：这位嫌疑人的过往可有些悲惨，那他的作案动机呢？
  白：似乎是因为一场医疗事故，陈宇坤觉得是死者的责任，连续两天去死者的公司闹事。我们认为是报复。
  白：沈队，关于陈宇坤的资料以及现场的调查都这里，至于死者的尸检报告以及现场的进一步取证还没有出来。
  白易递给沈子方一个文件夹。
  沈：为死去的爱人报仇，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动机，但现在还不能肯定。
  沈：来，让我们见见这个嫌疑人，进一步了解这件事。
  审讯室内空荡荡的，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子边，沈子方和白易走进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沈：陈先生，你好。
  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子方，负责这次的案件，这位是我的助手，白易。
  沈：陈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
  陈：我当然不知道，沈警官，我正在家里看电视，你们的人突然闯进我的家里把我抓到这里。
  白：别装蒜了，我劝你还是快点坦白！
  沈：小白，别急，我们慢慢来。沈：如果我们的了解没有错误的话，陈先生，你连续两天都去百安制药，在第一天的时候还与百安制药董事长齐东韩发生了争执。
  陈：这是私人恩怨，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们。
  沈：当然，这是你的隐私，陈先生。
  沈：但是齐东韩两个半小时前位于自己的办公室内死亡，陈先生，目前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沈子方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陈宇坤的表情。
  陈：……
  陈宇坤的眼神变了，不再毫无波澜，而是充满轻蔑。
  陈：我们确实发生了争执，齐东韩，就是个人渣。
  沈：对于死者我们不会妄加评价，陈先生，现在能否详细说一下你们为什么争执。
  陈：……
  白：因为你的妻子是吗？
  白：你把妻子的死亡怪罪给死者，但那只是一场医疗事故！
  陈：不！那不是医疗事故！沈：小白，我刚刚看了一下报告，里面提到，在爆炸发生的时间，没有任何监控录像，这是怎么回事？
  白：哦，是这样的沈队，因为线路检修的原因，整个大厦在十一点到下午一点的监控都无法运行。
  沈：那里面的人怎么办公？
  白：不用办公，本来百安制药的午休时间是十一点半到下午一点，这次线路检修只不过是把午休时间延长了半个小时。
  沈：职工都在午休？如果这样的话，那说明我们的目击证人也会少很多。
  白：是的，不过在十一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死者的秘书一直在办公室外面。
  沈：哦？人带来了吗？
  白：带来了，在另一个房间。
  沈：走，我们去见见。
  死者秘书是一个干练的男性，他一直在不停地打电话，见到沈子方和白易进来，说了几句匆匆挂掉了电话。
  沈：宋秘书，你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官，沈子方，这位是我的助手，白易。
  宋：你好，沈警官，白警官。
  宋秘书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
  宋：抱歉，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公司里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交待。
  沈：我们可以理解。
  沈子方示意宋秘书先接电话，毕竟他并不是嫌疑人，因此沈子方格外宽容。
  很快宋秘书结束了电话。
  原本沉默的男人突然变得很激动，他用力敲了一下桌面，沈子方看得出，白易提到他的妻子，让他十分痛苦。
  沈：你的妻子于一个月前在百安制药的下属医院中进行治疗，一周前进行了一次手术，手术失败，你的妻子……
  陈：手术失败是有原因的！都是因为齐东韩！
  沈：陈先生，请你说明白一点。白：死者可是大公司的董事长，怎么会干预一场小小的手术？沈：你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吗？
  宋：不知道，只是……
  沈：怎么了？
  宋：陈宇坤走之后，董事长看起来很生气，脸色阴沉了一天。
  宋：不过如果我遇到这种事，一定会更加生气，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沈：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陈宇坤是为了什么去见的死者。
  宋：是的。
  沈：那第二天是什么情况？
  宋：第二天，董事长告诉我陈宇坤会来，我就告诉前台，然后十二点十五的时候，陈宇坤来了。
  沈：十一点的时候，你们的监控已经停掉了是吗？
  宋：对，我们提前一天下了通知。
  宋：我记得陈宇坤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公文包。
  沈：公文包？宋：没有，十二点半的时候办公室发生了爆炸，但是在陈宇坤来之前，董事长的儿子来了一趟，大概是……让我想想，是十二点左右？
  沈：死者的儿子，是叫齐乃安对吧？他在死者办公室里待了多久？
  宋：不是很长时间，当时齐总让我进去送咖啡，送完我就走了。
  宋：大概十分钟左右吧，很快就走了，他和董事长见面一般都很快就走了。
  沈：这样……那么死者和齐乃安之间的关系如何？
  宋：一般，董事长为人正直，高风亮节，但是齐少他……有很多不良事迹。
  宋：我只能这么说。
  沈：我在确认一遍，除了齐乃安，没有人进死者办公室了对吗？
  宋秘书犹豫了一下。
  沈：宋先生，我希望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每一条线索都对我们至关重要。
  宋：唔，没什么，只是期间董事长家的保姆来了一趟。
  沈：保姆？她来干什么？
  宋：董事长的胃不是很好，所以午餐都是让家里的保姆送到公司来的。
  沈：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宋：十一点半，每天都是十一点半，但是保姆来送完饭就走了。
  沈：那么今天上午你进去过死者的办公室吗？
  宋：进去过好几次，都是工作上的事。
  沈：那在十一点之后呢？
  宋：让我想想……十一点之后，应该只有两次，一次是工作上的事，一次是齐少来的时候，董事长让我进去送了杯咖啡。
  陈：警官，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推销员，面对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能做什么呢？沈：那么你去两次，死者的办公室有什么异常吗？
  宋：没有，一切正常。
  沈：那死者呢？
  宋：没错，他夹在腋下，出来的时候也是那样。
  沈：小白，去查查这个公文包。
  白：好的沈队。
  沈：宋先生，你知道陈宇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宋：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来之后我离开了岗位，等我回来的时候，陈宇坤已经走了。
  宋：不过回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时间，十二点二十五，绝对不会错。
  沈子方陷入思索之中，十分钟的时间能干什么呢？陈宇坤带进去的公文包里，会有什么呢？
  沈：宋秘书，在陈宇坤走之后，还有别的人进去过吗？
  白：我劝你认清现实，老老实实认罪。
  沈：小白，注意措辞。
  沈子方警告的看了一眼白易，他入行不久，说话做事还不是那么稳重。
  陈：我的妻子，莹莹，她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
  陈：大概一个半月前，莹莹说她身体不舒服，头晕，就像是贫血。我们一开始没有上心，可是这种症状持续了半个多月，于是我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陈：然后查出来是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
  沈：我记得这种病是可以治愈的。
  陈：没错，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们的女儿去世之后，我就只有她了。
  陈：检查结果出来的当天莹莹就住院了，她是个很乐观的人，一直积极地进行治疗。宋：也没有，董事长看起来很好。按照陈宇坤齐东韩的恨意，完全不可能毫无条件的和解。
  陈：沈警官倒是反应的快。
  沈：金钱交易？还是其他的？你最好实话实说。
  陈：沈警官，不要这么紧张嘛。
  陈：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五十万。
  白：死者居然答应给你五十万？
  沈：好的，我们会再进行下一步调查的。陈：我妻子一直依靠这个进行治疗，本来最后一次手术结束之后，她就可以出院的，但是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医院突然说她的症状更加严重了，维A酸供给不足，来不及从其他医院调取了。沈子方皱眉，他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曲折。
  沈：陈先生，你能确定吗？
  陈：当然！院长就是我妻子的主治医生，我本来是想去感谢他这一段时间为我妻子的付出，谁知我居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沈：关于你妻子的事，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我们回归案件本身。
  沈：陈先生，昨天你去死者办公室，你们说了什么？
  白：你最好交代清楚，据死者的秘书说，你和死者之间有口角矛盾，在没有其他嫌疑人的情况下，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你就是凶手。
  陈：有理由？什么理由？
  陈宇坤突然往后一仰，脸上多了一份意味不明的笑容。
  陈：我们昨天确实有一些争执，但是已经和解了，这就是我今天去的目的。
  沈：和解？
  白：你别骗人了，你刚刚还说要感谢凶手，和解？你以为我们会信吗？
  沈子方思索了一下。
  沈：他是不是答应了你什么？
  陈：你知道吗？本来她可以好的！她就快要摆脱那个病了！但是、但是……
  沈：可是我想这与死者并没有关系，只是说是意外。
  陈：怎么会没有关系！
  陈：我本来以为真的是上天不眷顾我们，谁想我路过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他和齐东韩的电话。
  陈：医院里还有维A酸，但是第二天有一个高官要来医院做手术，他怕不够，所以不肯给莹莹用。
  陈：沈警官，你说，他是不是个人渣？
  陈：这个社会。权利就可以罔顾人命吗？
  陈：他就是个刽子手，他该死！
  白：就算他有罪，你也没有资格剥夺他的生命！
  陈：我没有杀人！不过他能死，我高兴极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当面感谢那个杀了他的人。
  陈宇坤看着白易，目光深邃，让白易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沈：谢谢你宋先生，待会会有人来给你做一下笔录，做完你就可以走了。
  宋：辛苦沈警官了，有需要再叫我。
  沈子方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离开，白易走上来。
  白：沈队，去陈宇坤家里搜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能到。
  沈：好，对了，死者的儿子联系了吗？
  白：联系了，不过对方好像喝醉了，才醒酒，说了几句就挂了。
  沈：中午两人见面，这才几个小时就喝的烂醉如泥，看来他们父子间的谈话不是很不顺利就是太顺利。
  白：怎么样沈队，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吗？
  沈子方苦笑着摇摇头，现在很多东西都是模糊的，他还需更多的线索。
  沈：在更多的证据到来之前，我们再去和陈宇坤聊一聊吧，我想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两人又来到陈宇坤所在的审讯室。
  沈：陈先生，怎么样了？
  陈：沈警官。
  陈：可是、可是后来她还是……！
  陈宇坤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沈：陈先生，请不要激动，冷静下来。
  陈：我要怎么冷静下来！
  陈：死去的是我的妻子，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而这一切，都要怪齐东韩那个人渣！
  陈：你们知道我说这些事的时候有多么的心痛吗！
  沈子方看出男人此时处于巨大的悲痛之中，但是他的职责，就是了解真相。
  沈：陈先生，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接受询问，我希望你可以一个人冷静一下，我们过会儿再过来。
  沈子方带着白易走出审讯室，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氤氲的香气让他的神经得到一丝放松。
  沈子方安抚了自己的助手，看了看坐在他面前的男人，从带来的档案袋里找出几张照片放到桌子上。
  沈：陈先生，照片上的地方，你认识吗？
  陈宇坤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陈：认识。
  沈：如果我们的了解没有错误的话，陈先生，你连续两天都去百安制药，在第一天的时候还与百安制药董事长齐东韩发生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