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五年前

  “那,我陪你去吧,不过你可不可以把事情告诉我,兴许这会引起你不良的反应,可是我希望为你分担,这样我遇上关于陈业的问题,我也能够应付得过来,不是吗?”金珠劝着他,试图分担他隐藏的痛苦,最后一句说是想要应付得过来,其实就是假的,迟传野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迟传野抓着她有些凉的手,往客厅走去。
  当她被按着坐在餐桌上的时候,迟传野走向了厨房,缓慢地准备着所谓的早餐,试图将一切事情,都轻描淡写地告诉金珠,当这一刻来临,金珠就有些后悔了,她想打断,可她做不到了。
  五年前的那一天,像今天一样艳阳高照,但也有不一样的,因为那天的前后,都是适合好事情发生的好日子。
  迟天宁一如既往地来到公司里,身后跟着迟传野,有样学样。
  两个人在公司里配合得天衣无缝,可是就是这一天,迟天宁带着他坐上车的时候,踩下油门,一切就变得令人玲珑起来,迟传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迟天宁,正操控着已经失控了的车子,试图让两个人都平安。
  可是,车子在高速上飞驰着,所谓的刹车和松油门起不了任何作用。
  最后车子停下,是沈峯开着车,冲到了最高的码数,拦在了迟天宁的面前去。
  可是那时候,沈峯也跟着受了重伤,三个人昏迷不醒整整三天。
  许诺那时候已经是助理的位置,三个人进医院的那一天,当他走出病房就看到陈业笑眯眯的模样,就彻底明白了一切,抬手就是一个拳头招呼上去。嘴里什么难听的话都蹦了出来:“你他妈就是个混蛋,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知道你现在是杀人犯吗?”
  杀人犯?只见陈业轻笑了一声,抱着手臂悠哉悠哉的看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杀人犯?人这不是没死吗?怎么会是杀人犯呢?”
  那时候的许诺,年轻气盛,几乎要暴跳而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路将陈业揪上了医院天台,按在地上一顿猛揍。
  “你做这种事情,就不怕被珠宝界除名吗!”
  “除名?你现在做的事情,比起我被除名,迟氏应该更危险吧?”陈业随意的说道,带着被揍出来的粗气。
  许诺看着眼前得意的人,有些讶异,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时候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计较双方得失,真是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看着陈业,又是一拳上去:“你就是往死里做这些事情,你也永远骑不到迟氏头上去,你们八喜就是被迟氏带起来的,知道吗?你们这辈子,都不要觉得你们有机会超过迟氏!”
  许诺说完,揉着手腕转身往回走,却还是听见了陈业阴阳怪气的话语。
  “许诺,不要这么生气嘛。”陈业起身看着他的背影,话语里带着肆无忌惮的笑声,像是在笑他小题大做一般,“迟氏倒了,你可以来跟着我啊?怎么就知道跟着迟氏呢?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弄得醒不了了?”
  许诺从来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会以这件事情为荣一般。
  “当我踩在迟传野手腕上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未来迟氏的继承人如果是个手断了的那就真的令人耻笑不是吗?那你跟着他,你觉得会有好结果吗?”陈业转了个圈,为此欢呼雀跃。
  许诺闭着眼,鼻子酸涩,眼泪往下掉着,他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迟传野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幕,血红的右手,浑身僵硬地躺在病床上被推了进去,呼吸轻的几乎像是轻轻一掐就能断了气一般。
  当迟天宁抓着他的手,叮嘱着所谓如果自己这次不行,要他好照顾迟传野的话,整个人便瘫软在了地上,当他再一次看到沈峯浑身是血的模样,更是当场嚎啕大哭起来。
  他想着这样的一幕幕,回头看着陈业,恶狠狠地盯着他:“这一切都是你毁的,应有的代价,都会一一应验在你身上,我做的事情一定没有你做的事情歹毒,比起你心里还没有发挥出的手段,这根本不算什么。”
  在沈峯醒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许诺站在床边彻夜未眠的样子,他抬了抬手,就已经发现,剧烈的疼痛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一切的发生到底是因为什么,沈峯是心知肚明的,不用许诺多说,他也明白。
  “你怎么样?疼不疼?我给你叫医生。”许诺像是问了一些有些弱智的话,只有最后一句话由你咯实质性的作用。
  怎么可能不疼,浑身都疼。
  当许诺走出病房的一瞬间,陈业走了进来,并且反锁了门。
  沈峯睁眼看他,心底里的厌恶与恶心都冒了出来。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我挺奇怪的,为什么你为迟氏卖命,迟氏却连你的命都护不好呢?”陈业说着,走到了病床旁,“还有你的母亲!你的妹妹可真是走的有够冤枉的。”
  沈峯的手紧了紧,他知道,一切都跟陈业有关,可是母亲和妹妹的死,最直接的关联是那个贪得无厌的父亲,可是这件事情,是沈峯最不想提起的事情。
  还没能多说几句话,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拳拳地砸响:“陈业你个王八羔子给老子出来!你不能管好自己就看好你的妈!”
  “这位家属!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呼小叫!”
  “我不大呼小叫你们的病人现在就能死在里面!”许诺放弃捶门,干脆一脚踹在了门上。
  陈业笑了笑,看着已经变了脸色的沈峯,似乎有些心满意足,将双手十指交叉着枕在后脑勺的位置,看着他,听着门外的动静:“真是另一只看家犬,叫的这么大声有够扰民的。”
  他动手掏了掏耳朵,笑道:“吵什么呀这不是来开门了吗?”
  门刚打开,踹门的动静就停了,许诺一脚踹在了陈业的胃上,沈峯那是第一次见平日里行动利索,但从来不会动手的许诺动了手,在他的面前动了手。
  “滚蛋!你这种社会渣滓连这样救死扶伤的地方的门都不配进来!”
  只见陈业笑着,疯了一样地笑着,没有说别的话,却在被安保架住往外带的一瞬间,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许诺:“你也不赖嘛,挺狠的能搞垮八喜的人,居然是迟氏的一个助理!哈哈哈!真的太可笑了,等着哦”
  那时候他说的话,在五年后成了事实,他们还真的等到了。
  金珠皱着眉头听完,睫毛忍不住颤抖,眼前的人,眼前人身边的人,都遭受过那个人出手之后给予的痛苦。
  迟传野端着牛奶和吐司走来的时候,金珠正十指交叉着,将手捏得紧紧的,便笑了笑:“怎么了?难受了,我就说,你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昨晚陈业找他们还是找我,或者是说了什么,其实对他们多多少少有影响,但是不至于让他们的思绪有所偏差,放心吧。”
  她看着迟传野,心中的疼痛又一次涌上来,让她都没能来得及多反应,哭腔夹杂在话语里,一阵一阵地:“所以呢他们没有过大的影响,那你呢?你可以吗?迟传野我不想你去了。”
  话还没说几句,眼泪就掉在了吐司上,迟传野惊讶地睁了睁眼,端着自己的早餐坐到她身旁,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我没事我可以的,金珠,不要担心好不好,你太小看我了,我可以的,他做的事情不配影响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迟传野,你未免太自信了点。”金珠的手不停颤抖着。
  迟传野轻轻落了吻在她的脸颊上,说道:“别担心我,都会好的,八喜珠宝而已,没什么不好对付的,这不是还有你吗?我们搭配着,你制裁罗薇不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金珠看向他,一切都懂了,如果不是她坚定地说出那些话,兴许迟传野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几乎咬碎了牙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泪水,可泪水依旧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着,像是从未有过的发泄一般。
  可是迟传野像是看出了她所有的顾虑,又将吻落在她的额上,试图让她安下心来:“乖,不是因为你,不要多想,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他了所以这个决定,是早就做好了的。”
  金主愣了愣,表情有些许的停滞:“什么”
  喃喃冒了一声疑问,却是接着浑身一颤,想起了每次迟传野看到陈业跟罗薇一起出现时的眼神,原来一切都有预兆,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
  迟传野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轻搂着她,给予一定的安抚,最后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没事,我们吃完,一起下楼,许诺跟沈峯已经在楼下了。”
  沈峯和许诺安静地坐在后座的位置,一言不发,许诺的手不停地相互搅着,似乎在考虑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应不应该。
  一旁的沈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着,像是在安静等着金珠和迟传野下楼,也像是安静等着许诺说些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