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白 上

  一路沉默,霓虹失色!
  “爱他!爱他什么?”丽茵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始于颜值?不置可否!他凡帆可是在万千少女的梦中,她亦不能免俗!
  试问天下长的帅的男人可是独他一人?为何沦陷到他要什么她都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不求结果,不顾后果!
  只听说,他们从小认识!只听说她一直喜欢他!只听说,他之前一直躲她避她!可当他隐晦的告诉她要与她交往时!虽在她心中,他们只有几面之缘,而她——没有拒绝!或许爱一个人根本就没有理由。
  她想不明白!只觉这一路汽车鸣笛如角鼓齐鸣,胎噪如铁蹄铮铮,发动机声如喊杀嘶吼!时而势如千军万马在马丽茵的耳膜厮杀。时而又像雀喧鸠聚般的吵杂!
  地下停车场,凡帆下车为她拉开车门。他们像没事人一样走进电梯,只是谁也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顺手去按亮电梯壁上的5F。
  沉默片刻,凡帆轻声道:“丽茵,明天唐尤不在。你…我在家等你!”
  电梯上行,凡帆扳过丽茵略僵直的身体,将她紧拥入怀…再松手时,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瞧那电梯按扭“5F”红光不停闪烁着!他…终是没有直接带她回家!
  马丽茵呆愣在电梯门口,电梯里凡帆向她挥手,那嘴角的弧正是她最熟悉的那个度!
  当电梯门缓缓合上那一刹,她心也跟着一抽…有些空落!由然而生的念头,驱使她冲回电梯投入那个方才放开她的怀抱!却在脚底的一个迟疑,电梯已上行六楼、七楼…二十四楼!
  …
  打开家门,爸妈已经睡了。沙发上,马煜依旧看着电视不冷不热道:“今天回来早了哟!”
  “嗯!今天正阳哥来接,提前下班了!”马丽茵轻描淡写随口而答。
  马煜扭头分了些眼神看她:“他八点半回来!”又低头看了下手机上时间:“又接你九点半到家!他这司机还真称职。”
  马丽茵瞅他一眼!又走过去挨着他身边坐下,歪着头靠在马煜肩上幽幽叹道:“我跟他回去晚上不回来你就高兴了!”
  马煜扭过脸看了一眼歪在自己臂膀上的丽茵,嫌弃的搡开她。挑着眉不甚在意道:“随便!反正迟早的事。他愿意取你回去我没意见!省得一天到晚的操心、耳根子也清净。”
  “哥…”马丽茵嘟着嘴:“借你肩靠一下你干嘛搡我?”
  马煜拧着眉头盯了她好一阵子道:“滚去洗澡睡觉吧!”
  他现在看到这个妹妹就很纠结,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妹妹!几天下来发生的事都不在预料不受控制!妹妹在医院的伤心,虽她说不关凡帆的事,但他知道一定因凡帆而起!丽茵落水凡帆奋不顾身他也看在眼里。凡帆不是普通人!他的职业、他的家庭背景,都注定他的路不平坦。如果他两没走到头,最终伤害了谁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只怪他没早考虑到,只怨妹妹失忆后自己不该再让他们见到!
  爱情!大多是两个极端。往好了皆大欢喜,往坏了两败俱伤。能做到好聚好散的能有多少!
  “啊哦…”
  马丽茵努着嘴不情不愿,故意将拖鞋拖得噼哒吧嗒的回屋去!她知道哥哥疼她、关心她、担心她。自从她在咖啡店上班以后,再晚回来哥哥都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马丽茵从浴室出来,哥哥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她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为了守我!”
  一晚上,她辗转反侧!一来觉得凡帆今天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咄咄逼人的问“爱不爱他”这种傻问题!她自问没有跟别的男人有过亲密接触来让他生疑!难道她的表达方式真有问题?
  再来哥哥晚上的话明明就是在说她“女大不中留”!可为什么隐隐约约又觉得他心里有所忧虑?
  亲情和爱情,爱情和亲情。在她脑海里像一团乱麻,欲理还乱,愈乱愈理!却终是没理顺、扯不清…
  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醒来时,一缕阳光恰洒在她床沿上。想起凡帆说的“等她”一丝暖意浮上心来,便翻身起床。起床看到妈妈童侨煮早餐的身影却又一阵纠结!
  …
  她去敲门时,凡帆像是特意在等她一样!门刚敲响就开了。
  “丽茵!”凡帆仍着睡衣!将特意准备的拖鞋递给她,又将她换下的鞋子放回鞋柜。连贯利落的动作像是已经演习了很多遍!
  “正阳哥早!”马丽茵浅浅一笑,心觉今天的正阳哥可是更加贴心了!
  换好鞋,她措不及防的一伸手往凡帆脖颈上一勾,脚底稍用力一踮,双腿就攀附上了凡帆挺拔的身躯!
  “正阳哥,我来了!”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矜持羞怯都只存在于脸上,与她的行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譬如此时,她脸虽红艳如灼灼桃花,心却已是夭夭桃林挂其蕡实。
  凡帆道:“丽茵…对不起!”
  他一手揽她腰,一手揉她头发!低了头薄唇在她头顶发丝间摩挲,低沉略颤栗的声音在她耳畔道:
  “我们的恋爱总是在这斗室之中难见天日!”
  丽茵轻笑道:“恰好!我更喜欢窝在家里!”
  凡帆抱了她缓缓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丽茵心绪起伏:“她这真是把羊送到虎口了!”心跳在加速。这砰砰狂跳的心是欣喜也是害怕!喜她幸运的把曾经的少女梦变成现实!怕却并不是怕他占有这具身体。而是之前马丽茵的那作死劲让她怀疑自己可否还清白!她怕看到他眼中哪怕一丝的失望之色!
  凡帆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她略略抬头,瞄到原本该在她脚上的拖鞋一只睡在门口,还有一只已经不见了踪迹。她移回视线,凡帆那双若星辰般明亮、如潭水般深沉的双眼,此刻却透彻,纯净的折射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清辉。
  “正阳哥…我…”她语音软绵轻颤。
  凡帆被她妖媚的轻唤喊的别过了脸!他直起身抽了口气,背对着丽茵道:
  “我从黎明前的黑暗等到了朝日初升,又眼睁睁的看着天边日上三竿。你来了就想看着你,抱着你,亲口告诉你我…爱你!你…可知等待中的煎熬挠心摧肝?”
  他声音低沉压抑,背影轻颤。
  马丽茵坐了起来,伸手从后边环上他的腰,只觉他身体有一瞬的颤栗。她将脸贴在他笔直的背上轻声道:“哥哥你想我时,我什么时候都在!”。
  凡帆转身反客为主!搂着丽茵的头呼吸急促,他道:“丽茵,你好狠心!我六年没理你,你就把前边的十年都彻底忘记!你就只怨着我躲着你,却不念着我也曾背你、抱你、哄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