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盛怒之下

  冉和雅默默的把身上盖着的衣服抓的紧了一些,然后,郑而重之的陈述,“那个,不是我要多想,是你现在的眼神,很……”
  这种带着炽热温度的目光,她还当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光是这种目光来说,很容易让人多想了。
  所以,不是她的错吧。
  温心远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收敛自己的眼神,反而是身体前倾,如此,两只手撑着床板把冉和雅困在怀里。冉和雅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温心远,看着他粉薄的唇,挺拔的鼻子,还有……清楚映着自己的双眸。
  空气因他的靠近而变得迟缓,冉和雅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唯一跳出来的想法,竟然是——很好,自己退无可退了。
  “冉和雅,我在想一个问题。”
  嗯?冉和雅觉得那个人的眼睛清楚明亮,不像是动情了的样子,声音也是干净平稳,让她忍不住的想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他究竟心无旁骛的在想什么问题。
  温心远真诚的向冉和雅请教,“我们……之前做过吗?”
  冉和雅:“?”
  这男人还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冉和雅被气笑,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想也不想的就往温心远的身上抡,“给老娘爬,有多远爬多远!不准回来!”
  总之,那天的情形是,太子妃柔柔弱弱的小身板,抓着同样柔软的小身板,打出一种很凶残的气质。
  温心远合该庆幸,冉和雅那天随手抓到的是枕头。
  换成别的东西,他这会已经归天了。
  直到温心远被赶走,冉和雅才勉强平静下来,不知道是因为进了温心远的房间,还是身上穿着温心远的衣服,反正包裹着她的全部都是温心远的气息,她小心翼翼的皱起鼻子闻了闻。
  意料之外的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
  冉和雅后半晌是抱着枕头睡的,伴着温心远的气息,竟然睡得格外深沉安心,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升的很高,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她盯着怀里的枕头看了一会,断断续续的回忆起自己的处境,这会除了依旧没衣服穿,还有肚子有点饿以外,其余皆好。
  门外守着的下人听到了房间里微弱的声响,隔着门问道,“太子妃,奴婢们可以进去了吗?”
  冉和雅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让门外的人进来说话。
  那小婢女看向她的眼神,生藏着跃跃欲试的八卦和兴奋,冉和雅看向她的手中,捧着的似乎是一件……衣服?
  小婢女甜甜的开口,“奴婢伺候太子妃洗漱用膳更衣。”
  接着见冉和雅对她手里的衣服很感兴趣,咧嘴笑得很开心了,献宝似的禀明,“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亲自为您挑选的!”
  原来她睡着的这些时间,温心远连衣服都帮她准备好了。
  这种不露痕迹被照顾的感觉让冉和雅的心里愉悦了些,乖乖的任小宫女穿衣打扮。她自己的衣服属于偏素的那种,而温心远给她挑的衣服颜色,很干净,是湖水一般灵动跳脱的绿色,小宫女给她用了相同颜色的发带,梳妆打扮了一番,不像是昨天那样威仪端庄的东宫太子妃。
  像是谁家待字闺中的小女儿。
  早膳准备的也很用心,冉和雅甚是满意,正觉得一片时光静好悠哉悠哉的时候,就有人哭天喊地的要找她。
  “奴婢求见太子妃,太子妃,朝云殿出大事了!求太子妃去看看吧!”
  朝云殿?那不是赫连昭的住所吗?
  现在提起赫连昭,她脑子里不自觉的就会浮现出赫连昭对自己恨意满满的眼神,一想到自己要和赫连昭打交道,冉和雅就觉得自己从心里到身体,甚至于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拒绝着。
  她面前服侍的小宫女倒是很会察言观色,对她道:“太子妃如果不喜欢,奴婢打发她走就行了。”
  可是那奔走求救的宫女又在殿外凄凄惨惨的磕头,“人命关天!求太子妃垂怜!”
  算了,谁让她是太子妃呢。
  冉和雅恋恋不舍的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起身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如同她昨天预料的那样,温心远婚典上忽然消失,又抱着她大摇大摆的行径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八卦中,大家一致觉得,这是赫连昭的问题。
  赫连昭心肠歹毒,仗着身后的母族陷害太子妃,引得太子太子妃不满,连大婚的时候都在冷落这位赫连公主。
  传的人多了,这八卦的内容就变得没底线起来。
  那求救的宫女支支吾吾的,那些宫人大概说了一些赫连公主来自蛮夷之地,不懂礼教,难怪不受宠爱的话。
  赫连昭这个人,本来就脾气火爆,最忌讳的就是有人看不起东夷族人。
  冉和雅摇摇头,这些八卦的女人真是找死行为。
  “奴婢们知道错了,我们任打任罚的,可是公主……不,是夫人,夫人要的是她们的命啊,太子妃,她们已经快不行了。”
  赫连昭已经嫁到东宫,现在,是东宫太子的侍妾,一个夫人。
  既然是太子的侍妾,出了事情,这些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冉和雅来管,倒也符合逻辑。
  “起来吧,我没说不管。”
  虽然冉和雅也觉得八卦之人的确可恨,背后恶意中伤也是错误行为,但闹出人命就过了,所以她即便不怎么想见赫连昭,也还是硬着头皮往赫连昭的院子去了。
  只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我就算是位分低,也是你们太子的女人,你们这些下人也敢在下面编排我,怎么,是见我不得宠,想要糟践我去讨好别人吗!”
  赫连昭是气急了,拿着鞭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从昨天到今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骄傲如她,愿意放下身份做温心远的妾室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温心远,不仅在婚礼的时候看也没看她一眼,甚至新婚之夜也没有来找她。
  赫连昭之所以恼羞成怒,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成了整个皇宫的笑话。
  盛怒之下的赫连昭,已经将手下的宫奴打成了半死,眼看着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