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谋划
“睡不着？”凌尘问道。
“太热了，歇歇凉。”王清云道。
外面的雨还未断绝，下了快有大半个月了。王清云仿佛隐藏在黑暗里，只能勉强看清一个轮廓。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凌尘看向外面，一片漆黑。
“没用。我原本不想把你和他们牵扯进来，但时间不等人。再晚，他们可能会把我除名。”
凌尘不知道王清云说的那个“他们”是谁，但一定就是操纵着内外院关系纽带的那群人。他们名义上掌权秩序，实则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而牺牲小我的一群人。
“他们先入为主，所以制定了规则。但规则是学院定下的，而他们也只是基于在学院的规则上，又新建起了规则。想要破坏规则，所以我们就不能遵守他们的规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内院我当然能找到人帮我，甚至一举夺冠都很简单。但这样意义不大，最终你还是得向他们低头。而找你们就不一样了。我原本也是因为对外院出手，才会变成这样。现在我又带着外院打进内院，道理自然也就说得通。如果我能赢，那么我不仅打破了他们的枷锁，还能重新制定新的规则，独树一帜。”
这是一石二鸟，如果这一切行得通，那么王清云不仅能获得外院的支持，在内院也同样会有一定的呼声。他就将是一个新的领导者，一个打破旧规则的人。但这一切必须基于打败内院的可能。
“内院各个腹黑，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尘子，还有很多东西都是你要学的。”王清云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凌尘的意思是他和平乐艺、陆宏恺三人应该怎么样才能帮到他。
“我自有安排。”王清云没有透露自己想法，凌尘也不再多问。如果他想说的时候，肯定是会说的。
“明天你问问沈绫香，她如果不愿意，我再另想办法。”王清云道。
“好。”
黑夜里，王清云的身影变得愈发深邃。
凌尘看着王清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想要再宽慰宽慰他，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现在说再多都没有意义，还是看之后事情的发展再做决定吧。风雨欲来，只是不知这连天阴雨何时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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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
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王清云与窦子安两人之间隔了一道草帘。
“你还敢来找我？”窦子安开口道，没有了往日那般谈笑风生。
“我又没欠你钱，为什么不敢？”王清云反笑，并没有因为窦子安的这番话心生怯懦。
“上次那件事，若不是你出手，兴许我们还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况且因为上次与王清云有过瓜葛，所以最来窦子安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显然是因为上次王清云出手教训了朱力言，导致计划全部泡汤，和窦子安的交易也没能做成。
“说起来那次以后还未能好好的谢过学长。”王清云突然想起来那一天，当时他正要道谢，结果窦子安人已经走了。
“客气了，你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自救吧。”窦子安不为所动。
“自救不如他救。”王清云信誓旦旦。
“谁会救你。”
“当然是亲爱的学长。”
窦子安嗤之以鼻。
“再不谈正事，我就走了。”
“学长怎么愈发耐不住性子了。”王清云谈笑风生。
窦子安咬牙切齿，他已经快要忍不住打王清云一顿了。
“呵呵，开个玩笑。”眼看着窦子安即将在爆发的边缘，王清云也不再吊他的胃口。
“眼看着就是新生大比了，我想借这个机会来个咸鱼翻身。”
“很恰当的比喻，但你这咸鱼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窦子安终于还以颜色。
“但有了学长就不一样了。”王清云就当没听见似的，“学长的情报搜集能力堪称学院第一，但就是有人不识珍宝，才使得学长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窦子安这才冷笑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清云瞄准新生大比，又笼络窦子安提供情报，显然是要在新生大比上崭露头角。
“我能有什么好处？”
“一个将情报转到明面经营的机会。”王清云抛出诱饵。
窦子安双眼微眯，一时间有些耐人寻味。
“我如果能获胜，就能同时在内外院收获足够的声望和支持，也能重新定下新的规则。破后而立，到时我便说出能够获胜是因为有学长的情报帮助，才能洞察先机。然后借机夸赞一番情报的各种优点，随后我便能将情报信息化、商业化。而学长，便是这将来的第一股东。”
“况且您也不甘于一直坐实这掮客之名吧？”王清云循循善诱。
“巧言令色。”窦子安冷哼一声，但实际上他已经心动了。
“你要想什么情报？”片刻后，窦子安沉声道。
“外院所有参赛学员的资料我都要。”王清云嘿嘿一笑。
“外院？”窦子安眉头一皱，但见王清云在笑，也便知晓了些许端倪。
“原来如此。”
转念间，窦子安又问道：“如何分成？”
“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学长为何如此急切？”
“自然是祝你马到功成。”窦子安皮笑肉不笑。
“那既然说了学长占第一大股东，我们自然只敢拿四了。”就短期性收益来看，拿到四成自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哦？这么懂事？”窦子安显得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五五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王清云还做出了让步。
“毕竟我们只为躲难，而您是为了赚钱。”王清云道。
窦子安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往日的那般笑容。今天的这番交谈已经令他很满意了。想要获得的东西基本已经得到了，当然王清云也一样，双方互惠互利。
“再免费附送你一条忠告。”想是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也应该让他得到点甜头，窦子安突然说道。
“你那个朋友凌尘，似乎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叫他最好不要走夜路。”
“哦？哪个大人物？”王清云顿时来了兴趣，这学院里还有大人物一说，他倒是未曾听说过。
“再问会有杀身之祸的。”窦子安神秘一笑，似是在开玩笑一般的指了指上面。
王清云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最大的实话往往就在一句不经意的玩笑当中。窦子安是个聪明人，绝不会空穴来风。那么说明上次凌尘的事件，并没有因为与唐高工的和解而画上句号，他们只是一群打手。而照窦子安的话来推测，上次他们调查到的那个人也不是幕后老板，真正的主谋实则另有其人。
“下次不要选这种地方，味儿大。”说完窦子安擦了擦屁股提起裤子离开了。
“味儿大吗？”王清云四处闻了闻，“啊。对了”
说着王清云从鼻孔里取出两块鼻塞，顿时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啧。”赶紧丢掉鼻塞，王清云提起裤子也离开了。
原来为了防止有人跟踪和偷听，王清云竟然把窦子安约到了厕所见面。也难怪一开始王清云故意拖时间惹得窦子安一阵恼火，换了谁也不一定有这好定力。
两人都走了，厕所里变得静悄悄的。他们本以为已经算得上十分隐秘又安全的厕所，其实并不安全。这种掩人耳目的手段在精于跟踪的人看来，只是一个笑话。他们总能快人一步，提前布局。
天花板的夹层处，一道阵印刻画的符文闪动着丝丝微光，将两人的谈话一并记录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