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败

  凌尘与王清云来到演武场，才发现这里早已有人等候多时。看来这世上的确不乏许多看热闹的人。
  演武场聚集了约莫上百人，场面确实不小，从院服上就能一眼看出大多都是外院学员。零星的几个内院学员大红袍服就如众星捧月一般被人簇拥在当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些人凌尘大多都是不认识的，但今天能站在这里的，无非不是敌人就是即将成为敌人的人。但凌尘还是尽量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要让这些影响到自己的心绪。
  “凌尘？可是让我们好等。”场中，一男子先是明知故问了一句，随后则是淡淡的不屑与嘲讽。
  这人较之凌尘要大上许多，估摸着二十出头了。身材相比于凌尘这种小青年当然要成熟壮硕许多，面相倒是还算顺眼，可眼神里却充满了恶意，满是不屑与傲慢。
  凌尘知道，这人应该就是来挑事的了。年龄虽然看上去很大了，但肯定是外院的新生无疑。毕竟老生是不会率先开口自降身份的，他们一个个都是沉得住气的人。
  “正是。”既然有人主动找茬了，凌尘也就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好！有种。”那人用粗大的嗓门吼了一句，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凌尘。
  “请你来你不来，好大的架子。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吗，那人便开始整理起了衣袖，看样子是要大打出手。
  “今天我们就来讨教讨教这位打败了号称“外院第一人叶经宣”的凌尘凌同窗。哈哈哈！”这人看似豪爽不羁，可言语之中始终没有重视过凌尘一分，真可谓张狂至极。
  最怕的其实不是莽夫，而是莽夫有头脑，这人从一开始就用言语激怒凌尘，迫使凌尘站在他，站在众人的对立面，成为众矢之的。
  凌尘不愿与他多生口角，虽说言语才是最锋利的刃，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几句伤人的话凌尘权当充耳不闻，不过是之后下手再重一些罢了。
  “敢问同窗如何称呼？”凌尘虽然心中不悦，可还是出于礼节询问了一句。
  “呃？”那人明显一愣，随即笑得更加张狂了。“哈哈哈哈哈！打赢了我就告诉你。”
  这就是所谓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了，说打就打起来。凌尘还本想多观察观察人群，看是否会有所收获。可现在看来，这人明显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不过话又说了回来，打手嘛，本来就是去打假的，哪管别的作甚。
  这人身形壮硕，只怕在力量上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凌尘并不打算与其硬碰。速度确实不快，但拳劲却已经隔得很远就已经传达到了凌尘跟前。身形一动，凌尘用身法避开，同时准备将二者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远。
  可是凌尘明明已经避开的攻击，却突然从他撤离的方位再度袭来，速度不减反增。心中一惊，凌尘已经来不及再做多余的动作，只得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同时调度冰寒灵力强化双臂，争取在短时间里获得最大的防御力。
  “轰！”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双臂之上，凌尘整个人都被一股怪力所掀翻，身形止不住的爆退数丈。
  尽管卸去了大部分劲力，可凌尘还是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拳。虽说内脏受了一些震颤，但至少无碍。
  首次交锋，凌尘显然是吃了大亏。不过唯一能解释他可以突然在半空中转变拳劲的方向，那么必然是玄意境，并且造诣不低。
  此人的确要比想象中的棘手得多，不仅仅是在境界上，以及打斗的经验。若再不小心些，只怕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吃大亏。
  这人眼神里散发出一股狠历与煞气，一看便是好勇斗狠之辈。不过凌尘并不惧怕，这种眼神，相比较起野兽的那种冰冷嗜血，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身形一动，同时将炎明决运转到极致，速度暴增。此人颇有心机，且战斗经验丰富，灵活运用。尽管身形速度跟不上凌尘，却能利用踏空来弥补自身的不足，反而将弱点变为助力。
  尽管凌尘有阳羽霸拳，可此人的力量却在他之上，硬碰只怕也会吃亏。从一开始此人就在以灵力进行增幅，只怕也是用的增幅类型的武技。但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深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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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外，王清云看似有心无意的摸到了一处树下，那里正有一人倚在树干旁看着场中凌尘的对弈。
  似乎是发现了有人接近，所以他也缓缓的站直了身子。直到看清了来人，一抹笑容才攀爬上他的脸颊。
  “想必这就是名动内院的特招，王清云学弟吧？久仰久仰。”窦子安拱了拱手，笑容满面。
  “老掮客窦子安之名，学弟也是早有耳闻。”王清云拱了拱手，淡淡的笑道。
  窦子安似乎没听见话语中暗含的贬义，依旧笑容满面。还没等王清云开口，窦子安便率先介绍起了场中那人的底细。
  “那人是文赋派系里的上乘打手，朱力言。老人新生，实力不俗。生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却是出了名的臭嘴。但凡是找到他的，无非都是想打一顿人的同时，还有免费的嘴臭服务。因此，这生意倒是比想象中的火热些。”
  “那不知学长有没有照顾过他的生意？”王清云似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朱力言的报价可是很贵的，学长我现在是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哪还有富余供得起这等消遣。”
  “是因为索赔？”王清云依旧漫不经心。
  “哦？”窦子安微微惊讶，旋即饶有兴趣的转向王清云道：“学弟调查过我了？那倒是省下了我不少的口水。”
  “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光凭这点，只怕还不太够。”窦子安咧嘴一笑，似乎早已看透了王清云的想法。
  “那送你一顿免费午餐如何？”王清云依旧不急，与人谈判，筹码可不是一下子亮出来的。
  “这天底下世人皆知，免费的午餐可不好吃。”窦子安此时的笑容有些莫名，可看得出来，他饶有兴致。
  “学长自然是胃口好，只是荤腥吃多了难免会腻，改善改善伙食如何？”这话里有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在聊中午准备吃什么。
  “怎么个改善法？”窦子安已经来了兴趣。
  王清云没再说话，将目光缓缓移到了场间凌尘的身上。窦子安也顺着王清云的目光看去，眼神同样定格在了凌尘身上。
  “那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窦子安双眼一眯，“至少得看今天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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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频繁的交手中，凌尘与朱力言又一次擦身而过。双方缠斗已有数十回合，在朱力言强大力量和机动性的压制下，凌尘渐渐已经处于下风。
  “怎么？这么看不起老子？不拿出点实力来就想赢？”
  这已经不知道是朱力言说的多少句嘲讽的话了。从战斗一开始，朱力言的嘴就没停过，这给凌尘的留下的第一印象可不一样。本以为这是个有头脑的蛮子，结果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嘴炮。凌尘被搞得不胜其烦，但偏偏这人实力不俗，一直与凌尘缠斗，完全不给凌尘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凌尘知道，必须要使用冰寒灵力才有可能战胜朱力言。冰玄劲的修行凌尘一刻也未曾落下，虽说已经很熟练的使用这股冰属性灵力，可上面只有心法，并没有记载攻击手段，所以现阶段而言，凌尘只是仗着冰寒灵力的恐怖属性来与人对敌。
  层层白雾自凌尘周身蔓延开，温度骤降。冰寒灵力依旧霸道，只是现如今对凌尘带来的负荷已经逐渐适应。
  灵力在手掌中聚集，缓缓形成一把尺许长的冰刃，这就是凝形境界的具象化。之前与叶经宣对敌时凌尘同样凝形过寒冰，并且是极厚的一层寒冰，用作防御和视线转变。只因为当时与叶经宣进行中远程消耗，近战也都是肉搏，所以并没有凝形武器这种东西。
  冰刃的强度很高，完全可以用作武器。只因为学员之间对弈是禁止使用灵器这种强大武器的，一是因为威力惊人防止误伤，二则是怕学员以此进行攀比，毕竟一件好的灵器都是以天价论。所以用灵力凝形成武器，既可以满足对兵刃的需求，同时威力也在可控范围内。
  凌尘对于剑术的修为造诣也属尚佳，毕竟二伯曾给过自己断天，所以对于剑术是有过悉心磨砺的。只是断天被遗弃在了万古魔禁，尽管遗憾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凌尘剑技熟练，灵动飘逸。尽管朱力言力量惊人，同时又可以踏空而行，有了更多闪避的空间；可凌尘冰刃如影随形，灵活至极，根本难以完全闪避。不过交手片刻，朱力言周身就已经被划破了数道伤口，鲜血缓缓浸染了院服。
  场面在这一刻似乎有了转变，原本处于劣势的凌尘此刻稳稳占据上风。并且冰寒灵力寒气惊人，被冰刃划过之处血肉开始冻结。这并非说伤口冻结血液凝固就是好事，而是冻成一条条短时间里难以愈合的冰口，使伤口进一步恶化。
  朱力言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这凌尘不仅身法灵力，剑术也十分了得，在这样下去他只有败了。面庞显露出一丝挣扎，但最终朱力言还是咬咬牙，眼神中显露出一丝狠厉。将灵力运转到极致，朝着凌尘肆无忌惮的冲杀过去。
  “秋水无波。”
  这套剑招源自大哥原本队伍里宋秋水教给他的剑招，剑势绵阳，如水波荡漾，最适于破解蛮力。
  朱力言已经完全陷入了剑招之中，空有一身蛮力却如同泥牛入海。这完全在凌尘的预料之内，只需再度消耗片刻，大局便能定下。
  突然，朱力言一转身形，借力踏空，拳势一往无前，朝着凌尘面门奔来。尽管这一突变有些出乎意料，但凌尘还是可以从容应对。
  剑诀起，身形转。就在凌尘认为已经完全躲过了朱力言这一击的时候，却见朱力言的一拳陡然在眼中放大。
  凌尘一惊，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他这一击是如何打过来的，转而将冰刃横在前身，同时灵力暴涨，全力护住己身。
  “轰！”灵力洪流对撞，激起狂风呼啸，气浪翻飞。凌尘的防御被这一拳无情轰碎，并且拳势不减，朝着他的胸膛印去。
  凌尘避无可避，结结实实的挨下这一拳。整个人顿时如同炮弹一样激射而出，狠狠在砸在地上。内脏受损之下，胸口一阵沉闷，一口鲜血忍不住喷涌而出。
  场中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