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镇少年 第二十章 考验（十）

  随着声音的传出，第六层台阶再一次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同时，通向第七层台阶的光幕也缓缓消散。
  凌晨踏步，迈上了第七层台阶。
  然而他却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之前在第五层第六层台阶未曾发现，到了第七层却截然不同。因为，他的伤势并没有恢复。
  第四层的战斗让他全身染血，到了第五层却仅仅只有十息的时间，让他无暇顾及此事。第六层的时间同样紧张，并且随时都有危险，也未能让他察觉这个问题。因此，到了第七层台阶他才发现这个问题。
  这很重要，因为他至少还要度过两关才能成功。如果以这个状态继续下去，失败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
  如今的他，可输不起。
  “凌尘，你为何要追求力量？”虚空中传出了这个威严的声音。
  凌尘蹙眉，这第七层的考验他还不知道是什么，这样问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让凌尘不知如何应对。
  心里虽有疑惑，但凌尘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为了理想。”凌尘答道。
  “那么，你的理想又是什么？”声音再次问道。
  凌尘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坚定地回答道：“保护我最重要的人。”
  “你认为对你最重要的人是谁？亲人，朋友，还是天下苍生？”声音问道。
  同时，一幅幅画面映照在凌尘眼前。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跪坐在地上，看着对面那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染红了小女孩那黑色的瞳孔。小女孩平静的看那两具尸体，没有落下一滴泪水。转而死死地盯着两个手持大刀，面目狰狞的中年男子。小小年纪，眼中却有着与其年纪不相符合的怨毒与憎恨。两个中年男子缓缓的接近了她，手起刀落。一抹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溅在中年男子那冰冷的脸上，小女孩也在绝望与不甘中缓缓倒地……
  这是寒冬，一个身穿单薄衣物的乞丐蜷缩在大街的屋檐下。所有的房屋都大门紧闭，没有人同情他。就这样一直安静着，大雪也一直这样下着。忽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一队人马趾高气扬地走在大街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嗯？那儿怎么有个乞丐？赶紧弄走，别扫了公子的雅兴！”骑在马上的一个人说道。
  “是！”话毕，两个壮汉从后面走出，将乞丐一把架起，拖进了一边的小巷子里。随即，一阵阵**声传出，却也淹没在了热闹的锣鼓声里。两个壮汉走后，一股鲜血从小巷中流出，在这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显得分外刺眼。
  “大人，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吧，大人！”一个青年男子跪在地上，扯着一个肥胖中年男人的裤腿，泪流满面地说道。
  “不是我不给你时间，这都过去两个月了。我这是借钱，不是行善！”中年男人说道。
  “相公，外面怎么这么吵啊？”一个面容皎好的青年女子应声走出房间。
  “哟，我说你这穷秀才怎么舍得借这么大一笔钱，原来是金屋藏娇啊！”中年男人刻薄地说道。转而满眼笑意的对这地上的青年说道：“我把你这老婆讨去与我做小妾怎么样？你放心，借我的钱你就不用还啦！”话毕，中年男人那侵略性的眼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对面的女子。
  听到这话，青年男子脸色大变。
  “钱我一定会慢慢还上的，请你放过我娘子吧！”青年人大叫着，紧紧抓住中年人的衣服。
  “滚开！”中年人大吼一声，一脚将青年踹开。他那一身华丽的锦袍也因为用力过大而撕碎了小片布料。
  中年男人见此，怒上眉梢。
  “给我打！往死里打！”中年男人说道。
  顿时，七八个家丁打扮的人对着青年人一阵拳打脚踢。
  “小美人儿，我们走吧。”中年男人转而色眯眯的对着青年女子说道。并且，那张肥厚的猪脸已向前凑去。
  “你休想！”女子愤怒的说道。转而从衣襟背后掏出一把剪刀向自己腹中刺去。
  噗！
  一朵妖艳的血花开在了女子腹前，眼神也渐渐涣散。
  “娘子！”青年大叫。“我跟你们拼了！”说罢，抄起地上的石头便朝着中年男人砸去。
  其中一个家丁手疾眼快，拿出一把匕首便刺向了青年的腹部。青年看着刺入腹中的那把匕首，眼中带着浓浓的不甘，缓缓倒下。
  “真他娘的晦气！咱们走！”看着地上的一对男女，中年男人说道。转而，便出了这间小小的茅屋。随即，大火燃起。要不了多久，这里便会成为一片废墟……
  画面一幅又一幅，成千上万……
  哭喊声，叫骂声，响成一片。这是一个血与泪的世界……在这里，人命如草芥。
  “对你来说，这是你最重要的人吗？”虚空中的声音问道。“这些人，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在夹缝中寻求生存。他们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虽然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什么所谓的和平协定，却也不过是一纸空谈。”
  凌尘眼中有着一些怜悯，这个世界虽然已经不再经历战火的摧残，却也衍生出了更多的失败品。人们寻求更高物质的生存，就必须去争取，靠实力争取。那些平凡人，只能活在强者的阴影当中。这无形的战争，才更加可怕。
  “我的实力还弱小。我明白，实力越强责任越大。现在的我还无法顾及全天下，我所希望的仅仅是保护我身边的人能够不受伤害就好。”凌尘说到。
  “那这些呢？”虚空中的声音说着，又一幅画面出现在凌尘眼前。
  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坐落在其中。沉寂，威严，肃穆……这是这些宫殿给人的第一印象。其中一座宫殿之上，一个素装男子正仰望天宇。虽画面闲适恬淡，但其眼中的焦急却是显而易见。
  不久，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出。与此同时，一个侍女装扮的少女急急忙忙的跑向门外，说道：“族长，族母生了！”话语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抬头一看，却只有一个空旷的大厅，留下一个小丫鬟挠头疑惑。
  在一间粉色装饰的屋内，不用看，定女儿家的闺房。男子出现在门内，好似一直站在那里一般。
  快步上前，一个老妇人躬身说道：“恭喜族长，夫人生的是个男孩。”
  说着，一个侍女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来到男子身边。
  男子接过婴儿，入眼的是一个粉嫩可人的小孩，却还在哇哇啼哭，身上也还有着一些粘液。
  将婴儿交给老妇，男子说道：“抱去洗洗吧。多谢吴妈妈了。”
  老妇听此，连忙躬身道：“不敢当。”遂出去了。
  “你还是那么心急。”床榻上，一个俏丽女子娇嗔地说道。
  男子摸着女子的脸颊，柔声道：“辛苦娘子了。”
  女子眼角微微一红，转而满脸幸福的将小脸依偎在那只大手里，说道：“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
  男子蹙眉，转而说道：“叫凌尘好了。体悟三千红尘，破灭万道凌霄。好！”说罢，朗声大笑，其笑声震动天宇，云雾翻涌，宛若灭世。
  女子略白了他一眼，却也无可奈何。
  凌尘紧紧盯着那一对青年男女，生怕下一刻就会忘记他们的面容。他要将他们深深刻印在脑海最深处，永世不忘。直到画面消失，凌尘的眼角才略微起泛起点点晶莹。
  画面再次出现，这次是一对男女相拥在虚空之中。一杆大戟横穿两人躯体，女子嘴角溢血，抚摸着男子面庞，喃喃到：“让我……陪你共赴……黄泉……”说罢，眼眸缓缓闭上，那抬起的手也无力地垂下，倒在了男子怀中。男子大叫，状若癫狂。随着一阵刺眼的白光亮起，画面再次消散。
  凌晨脸色微冷，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你的亲人，你保护好他们了吗？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死去，但无可奈何。未来，你的朋友，亲人……他们还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你又能怎么办？”虚无的声音问道。
  “我说了是我的实力不够，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我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他们。”凌尘握紧拳头，说道。
  “你还在为自己的可悲找借口吗？”虚空中的声音冷笑道。
  凌尘盯着虚空说道：“那你的意思呢？”
  “你无力改变这个世界，因为你还太弱小。现在，我能够帮你，帮你解脱这可悲的命运。”声音到。
  “怎么帮？”凌尘问到。
  这时，虚空中出现一团墨色的液体，宛若一个个如字一般的符号。
  “这是他本体的一小部分。现在，它能够帮你解脱，带你去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纷扰，没有战争，没有痛苦的世界。在那里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变得随心所欲。你的所有遗憾，在那里也可以实现。”声音道。
  凌尘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送死？”
  “不，我只是带你去领略那个美好的世界。这个充满肮脏的世界，真的有那么好吗？人们自私，贪婪，丑恶，在这里一切都那么虚假。而在那个世界，你所希望的，你所怀念的，都将变为现实。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却有做不到的事。总之，这一切都是完美的。”声音再次道。
  凌尘沉默。确实，那是一个完美的世界。可是让自己生活在虚假的谎言里，不觉得本身就太过自私了吗？这种想法太过极端，只是给那些胆小的，不愿面对现实的人所准备一条道路而已。
  “我有我的羁绊，在它没有消失以前，我是不会自暴自弃的。况且，我这人最怕死了！”说罢，凌尘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在此时，另一个一个声音威严的说道：“恭喜过关。”
  第八层光幕也随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