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面黑心善的大佬

  如此这般,让张天赐不禁觉得自己先前的选择没错,看来这次黄家庄之旅定会不虚此行,也更加对即将深入的体验越发地期待起来。
  既然人家村里有这样现成的规定,暗想自己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入乡随俗便了。
  天赐很自然地下了车,走在前头。
  而负责“导游”工作的黄天辉则当然不让地行走在他身侧。
  带着一众人,排成一字长龙,往村子里面浩浩荡荡地走去。
  一队人,少说点也有十来个。
  除了张天赐穿着比较的古朴、随和之外,其他人都是浑身一片黑。
  他还是喜欢朴素、简约的白色长褂,外加一头瀑布般亮丽乌黑的长发,配上略显瘦削的身材,脚蹬一双素底青面的布鞋,行走中如风云变幻,虚空中如时光穿梭,含笑间灿若春华,抬眉间姣若秋月,微风轻拂,仙袂飘飘,仿佛黑夜中独舞的“火鸟”,亦如黑天鹅湖中最夺目的“白鹤”。
  “仙”!
  只有这个“仙”字能够形容此时的他。
  一瞬间的心灵悸动,让黄天辉如同空间置换到了虚幻的星河之中,四周和脚底都是浩瀚无穷,变幻万常的星空,而自己正抬头仰望着一个万众瞩目、光辉夺目的创世大神,他就是他心目中的神——张大师。
  瞬间的恍惚之后,忽然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讲到哪里了,些许地慌乱和结巴之后,看并没有影响张天赐欣赏风景的雅兴,暗自庆幸地长舒一口气,继续一边引导,一边介绍着周边的房屋和居民。
  这队人一字长龙行走在村间大道上。
  说是大道,其实也就是宽约三米的青石板路。
  两侧都是半人高的红砖白灰小矮墙组成的院子。
  每户的院门基本都保持了一个风格,全部是古典的牌楼状,按着实木的大门,颜色各异。
  有黑的,有原色的,还有的漆成了大红色。
  每家院门上都挂了秦琼和钟馗的护门神像,而三两个洗衣淘米的村妇悠闲又自在地坐在门口,静静地洗着衣服。
  这些宁静与美好只需要越过低矮的院墙就能尽收眼底。
  黄天辉一队人太过于显眼了,一进村子就被村民发现了。
  也许是因为从小在这里长大,也或许是本身村子里面的人关系就相处得很融洽,彼此互相都很熟悉,不管是老的少的,黄天辉都认识。
  所以黄天辉一路走,一路介绍,还不断跟看到的阿婆,阿公,大叔大婶热情地打着招呼,关切地询问着对方的生活和孩子的状况。
  搞得好像高级官员下访民情,视察工作一般。
  隔得老远的地方,遥见一群玩耍的孩童,可能是看到黄天辉一众人,远远地就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跳,嘴上还欢呼高喊着:“黄叔好黄叔回来啦”
  一下子引起了张天赐的注意。
  黄天辉瞬间表情巨变,如同看到了期盼已久的美好,目光“唆”的一下子亮了好多。嘴里咧着笑,快速张罗着身边的大头,安排众人赶紧地将背包打开,掏出里面的糖果、小玩具,准备散发。
  一旁的大人们都在笑着劝说:“哎呀天辉啊,你每次回来都给他们小辈们准备这些吃的,玩的,可把他们给宠的呀小子们天天都眼巴巴地瞅着,等着你回来。你看看,这些个都被你宠成什么样样子啦”
  “天辉啊,你这次回来多住几天啊,天明哥等你很久了,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喝他酿的高粱酒呢”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身材中等,稍显瘦状的老汉。
  “天辉啊,你爷爷这几天心情不错,一直在念叨着你回来,你这次回来要多陪陪他啊”说着话,走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嘴里的牙都掉得差不多了,干憋着嘴,稍显浑浊的目光中却透露出异常地慈祥和温和。
  黄天辉一把握住老妪的手,略显激动地说:“刘奶奶,好久不见了。你身体还是这么的壮实啊。不瞒您说,我这次回来就是特地给爷爷治病的。我这次找了高人,一定能够给爷爷治好病。您就放心吧!”
  黄天辉一脸的诚实和尊敬,竟完全看不到一丝冷冰严肃的,黑——社——会唬人的怂样。
  落差如此之大,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此人曾经是坏事干尽,恶名远扬的黑狼帮“狗头军师”。
  “嗯嗯好好好啊!都说这些孩子当中,就属天辉最孝顺了。仁堂是个好人,有你这么个孙子,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啊”说着话,还轻轻地拍抚着黄天辉的手,激动和欣慰溢于言表,连同说话的嘴唇都微微地颤抖着。
  这时,小孩子们围了过来。
  打前头的是一个梳着托福头,年约三岁的小男孩。
  一边高喊着黄叔叔,一边踉踉跄跄地,脚底不是非常稳地跑了过来。其身后跟着一帮小孩子,足有5个。
  有男孩,有女孩。
  黄天辉一边喊着:“小六子,慢点走,不要急。慢点慢点小心,别摔跤。”
  一边弓着身子,弯下腰,快速张开双臂,紧张得慢慢前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小孩子撞伤。
  就在小孩子冲过来的瞬间,还刻意地将身子重心快速往后缓冲式地移了一点,早早地张开双臂凭空等着。
  伸出的两个大手掌,在孩子到来的瞬间,一把钳住孩子的胳肢窝间。
  然后一抬手,凌空抱起小男孩,以自己的脚后跟为圆心,原地甩了三圈后,紧紧地搂入怀内,很贪婪地一口亲了小男孩略显暗红又超级粉嫩的脸蛋。
  还非常亲昵地,不住地用自己的胡子渣去轻轻划动小男孩的脸蛋,逗得小男孩“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随后一摸,从自己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大大的,风车状的棒棒糖。
  在小男孩期待的眼神中,很细心地拨开糖纸,一把塞到小手上。
  男孩异常开心,冲黄天辉的老脸“吧唧”来了一个大大的吻,然后就开开心心地品尝起棒棒糖了。
  不多时,落在后面的一帮孩子们也都围了上来,吵着闹着要黄天辉抱。
  黄天辉完全忘记了身边的张天赐,情不自禁地咧笑着嘴,逐一地满足孩子们的需求,并叮嘱大头将糖果和玩具一个不落,逐一发放下去。
  身后一众黑衣人,一改刚进村子时严肃、冰冷的面孔。看到孩子们的一瞬间,个个笑逐颜开,眉目闪动,像春天的花一样,弯着腰,张开手臂,争抢着将孩子们搂在怀里。
  有的高高地抱起,有的顶在头上骑马,有的抱在怀里荡着秋千,有的则是啃了又啃,亲了又亲,一副久别重逢的自家孩子一般。
  那种亲切的劲头,崩提有多亲密和热烈了。
  特别是大头,生来力气就大,一手抱一个,一男孩,一女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双胞胎呢。
  此时此刻,人群中最冷静的就属张天赐了。
  眼前的场景令他惊讶万分,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冷面的黑——社——会,竟然会有如此温情柔软的一面。
  这么的富有爱心。
  如此的充满爱意。
  完全跟之前的画风不尽相同,不禁让人怀疑,这帮家伙就是一群彻彻底底的,人格分裂患者。
  因为从这帮“家伙”神情和笑容中,孩子们纯天然的喜悦中,张天赐感受到的是真诚地祝福、期盼,是毫不做作地大爱无疆,是情系乡里地真情释放。
  丝毫无法跟想象中的黑——社——会联系起来。
  看来,这个黄家庄的确有他特殊的地方,不光有区别于现世中人性和谐的道德系统,始终让人怀疑身处现实之中,还非常怪异的生产了一个充满爱心的,人格分裂的黑——社——会——团——体。
  呃,严格地讲,是生出了一个面黑心善的一个黑——社——会——大——佬。
  谁能解释这种现象,估计就是让社会学家来研究,也得琢磨个好几年。
  张天赐没有心思在这个话题上浪费脑细胞,而是彻底地放空自己,让自己的心尽情地去接受眼前画面带给他的感动,从和谐温暖的人性中汲取“爱”的力量。
  温馨而饱满的画面,浓郁而醇厚的情感相互融合,交织成一股无比强大的正向的能量,不断地汇聚,不断地发酵,顺着他浅笑的明眸丝丝地注入体内,慢慢地流淌到温暖的心房。
  倏忽间,犹如一阵暖流,激荡了全身,令身心为之一振奋,如同吃了大补仙丹般地舒爽和畅快。
  连同呼吸都变得更加平稳起来。
  这种感觉非常的美妙,令张天赐情不自禁地刻意抓住那未及溜走的一丝感觉意犹未尽地畅想与琢磨起来。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黄天辉怀抱中的“小六子”用肉嘟嘟的,嫩嫩的手指戳了戳黄天辉的脸蛋,奶声奶气地指着旁边的张天赐问道:“黄叔叔,你旁边的这位白衣服的靓哥哥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