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田东南不着痕迹的坐下，由不着痕迹的看了杨芬儿一眼，自然是把杨芬儿这个神情给看在了眼里，但是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来，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毕竟刚刚杨芬儿给她的反应她就知道她自己的那个想法很对。
其实她也不敢保证，这杨芬儿用的就是那催情粉，只是多想了一层，要结果是的话却没有被查出来，这才是悲哀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的很快，不知道对于其他的人来说是不是这样的，但至少对于田东南来说时间过的不慢，在这等待的期间里，林县令还吩咐了下人给她认识人赏赐了些点心。
霍火本来就不是一个客气的人，在加上这一上午了，从起床就没有吃饭自然是饿的很了，所以也毫不犹豫毫不顾忌的就吃了起来。
杨芬儿看着这样的霍火自然是有怨气的，凭什么她就能在那里坐着吃着喝着，但是她却是要在这里带着伤口跪着，她真是不甘心啊！一个被霍家扫地出门的人居然过的比在霍家的时候还要好，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好像她之前为了把她赶走所做的那些事情是在嘲笑她傻一样。
秋水其实就在霍火的身后，这杨芬儿看着霍火的眼神太过于强烈了，所以多多少少她也收到了一些影响的，她小声的跟霍火说：“小姐，这杨芬儿这样的看着你我真的觉得有些害怕……”
“哼，怕什么，待会儿等证据来了，这事儿就会水落石出，到时候她也就没有机会这样看我们了，你别怕。”霍火安慰她说。
秋水虽然点了点头，但多少还是不相信霍火说的这话的，对于这个杨芬儿她多少是要防着她的。
“大人大人！我们查到了！果然在这催情粉的一味药材中叫我们找到了！而且您不知道，我们在一家药铺的门口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几个衙役拿着催情粉的原作料以及押着一个丫鬟似的人进来了。
杨芬儿回头一看，她的心彻底的凉透了，这不是她的丫鬟小月还能是谁，面对小月的求救她只能默默的转头不去看她，因为她不想自己也死掉。
小月的命跟她的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这真相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林县令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说：“把证据呈上来。”
“是。”
说着衙役们就把手里的证据交给了那师爷，再由师爷呈了上来。
林县令一看确实是如此，虽然他不大懂这些个草药是什么，都用来干什么的，但是他手边有个方子，大约是哪个热心肠的大夫写的注释，所以他很快的就看懂了。
抬起头看着那个丫鬟小月，惊堂木这么一拍，说：“你还不认罪！说，是谁派你去买这催情粉的原材料的，你若是不说的话，那就板子伺候。”
林县令没有留多少时间给小月，毕竟他现在激动的想要破案了，已然是没有了那么多的耐心了。
见小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准备扔绸子了，但下一秒小月却倜然开了口。
小月下意识的看着杨芬儿，向她求救，但是杨芬儿却不肯看她，她急了，说：“夫人夫人，您救救我啊！”
杨芬儿这次回头了，但她说的话让小月觉得她还不如不说，只见她痛心疾首的看着小月，：“小月啊，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是，真是脸都被你丢尽了！”顿了顿毫不顾忌主仆之情，说：“大人，大人还请大人对小月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是请大人明察秋毫洗白我的冤屈啊！”
林县令看着杨芬儿此刻大义灭亲的样子，突然的就明白了什么，但是他没有挑破。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小月还会说些什么的，而且很有可能小月说出来的那些话才是真正的事实。
只是他猜错了，亦或者说是猜早了，说话的不是小月儿是田东南，田东南这个时候看着小月，说：“小月，她都这么做了，怕自己被你拖着所以就毫不留情的用完你就扔了，小月她现在都已经放弃你了，更是不管你将来的死活，那你为什么要再继续替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来保守秘密呢？你难道不觉得心酸痛苦嘛？你难道不想为自己博一把？”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虽然你是从犯，很有可能要去牢里待着，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若是把实情给说了出来，你这就叫做自首，将来判罪也能轻点儿，不至于老死在牢里。”顿了顿又说：“而且，你现在若是说了顿话，说不大定为就能帮你从牢里出来呢？”
田东南的最后一句话对于小月来说无疑是诱惑力非常大的，但是介于杨芬儿的突然反悔让小月多少也是不太相信田东南了。
田东南自然是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问题，于是说：“你要是信不过我，那我就先跟县令大人说好，先让他承诺了等你说出实情的时候就不抓你，你觉得怎那样？”
虽然小月没有说话，但是在小月的眼睛里，她还是看见了期待的。
田东南这个人从来都是言行一致的，既然她都已经跟人家说了这样的话了，没有必要不去实现，再说了，从犯要是自己主动招认，那么她就有资格从轻发落。
见小月脸上还有些许的犹豫，田东南转而看着林县令，说：“县令大人，您觉得她要是说出来事情的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您愿不愿意把她无罪释放？”
林县令沉默了一会儿，虽然这以往的案子里是有这样的先例的，但那也是寥寥几件而已，他又怎么敢做定夺。
不过眼下田东南都这样开口了，他即便是不行也得行了，摸了一把山羊胡，说：“自然是能得，但那也只是在你没有说谎的前提下才可以，你若是说谎了，你的后果可不比杨芬儿的严重！”
林县令软硬兼施，总算在同意的时候能让她不敢为了逃命而说假话。
小月开口了，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悲伤：“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我是杨夫人的丫鬟，可是有一天这老爷非要纳为为妾，我深知杨夫人的脾气，要是真做了妾还不知道将来过多是什么地狱般的日子……”
小月的这个话让田东南知道她没有说慌，毕竟那日她去霍家救霍火的时候也零零星星的听说了几句这霍老爷想要纳妾但杨芬儿不许，便寻了一个罪名给还未成为霍老爷小妾说女子安了个罪名，最后乱棍打死了。
她一个外人都能在知道，那想必在这霍家也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小月大概是不想因为荣华富贵而丢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很机智的拒绝了。
“我以为我拒绝了杨夫人会不知道，可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霍老爷想要纳我为妾的想法传到了杨夫人的耳朵里。这个霍家表面上看着是霍老爷当家作主，可是我们做下人的却是最清楚这个家是谁当家作主了，我更是清楚即便现在同意当霍老爷的小妾那也是无济于事的，根本逃脱不了，要被杨夫人打死的下场。”
田东南看得清楚，小月刚刚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浑身在颤抖，是那种来自灵魂害怕的颤抖，她蹲下轻抚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你不用害怕，我们都在这里，只要你把真话说出来，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田东南察觉到了，杨芬儿对小月的眼神警示，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要是敢把真话讲出来，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田东南过去正好挡住杨芬儿对小月传递来的眼神，小月不被杨芬儿这样的盯着，再加上田东南刚刚的一番开导，竟然也没有像刚刚那样的害怕了。
只不过说话的时候有些颤抖：“我不想死，后……后来杨夫人就给了我两个选择，他说要么我就跟前边那个女子一样，被他乱棍打死，然后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狗也好，被山野村夫，捡去当发泄的也罢。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有好下场。”
“我当时很害怕，我拼命的求饶求饶，杨夫人才说了第二个选择，她说要我帮她一起陷害霍火，我不想死，所以我才被逼无奈的做了这些事情……”
霍火看着地上小月，眼神中有些诧异。
原本低着头的小月突然抬起了头，像是感受到了霍火的目光一样，眼睛里噙着泪水，说：“小姐，大小姐，您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死，我不想死……”
对于小月的这种心情，田东南是理解的不能再理解了，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在能出卖别人救自己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出卖，没有列外，除非——要出卖的人是自己最看重的人。
霍火似乎不想再听她说这些废话，冷着一张脸，说：“然后呢，然后你就这样做了？把她的计划原原本本说出来。”
“杨夫人让我去买催情粉的制作原料，她为了之后不被别人给发现，还让我去不同的医馆里买，然后拿回来自己包装好催情粉，就等个时机给你……下药。”顿了顿转而看着跪在不远处的矮胖子，说：“杨夫人说等到时刻了，就让他拿着这催情粉去……取你的清白。”
“再然后就输你们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
“你撒谎，你骗人！你是为了逃避罪责，而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你这个贱人贱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杨芬儿就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对着小月就是一顿嘶吼，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当家主母。
霍火看着杨芬儿这个样子哼了一声，说：“你还敢说你没有，你没有的话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顿了顿转而嘲笑似的看着霍老爷子，说：“爹，您看看啊！这就是你心爱的好夫人，你的好夫人！”
霍火说的这一番话就是爱嘲笑霍老爷子，叫的那声爹也是在嘲笑他。
杨芬儿在霍火的提醒下，后知后觉的看着自己靠着的人，头往后仰姿势很不好，眼泪婆娑，瞬间就掉下来了，说：“老爷老爷，他们不相信我也可以，我也能不去计较您和小月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你能不能相信我，相信这个事情不是我做的，而是小月为了逃避责罚而编出来的谎话？”
小月说：“不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啊！”
小月说的这一番话，看的人不是霍老爷子，而是田东南她们，毕竟她知道要是想要活命，那一定要让她们相信了才能活命。
田东南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朝着他点了点头，那个意思已然明了。
霍老爷子看着自己抱着怀里的杨芬儿，头一次觉得她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的烫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甩开。
霍火的一番话让霍老爷子顿时清醒了，冷笑了一声，说：“真是没有想到啊，原来我爹还有这么深情的一面？这样让我娘看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啊！”
霍火的娘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也不是自然死的，而是被霍老爷子间接的给害死的，她本来一直不愿意相信，可是现在她不得不相信了。
霍老爷子看着怀里的杨芬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恍惚间看着杨芬儿的脸突然就变成了霍火的娘的脸，她那个时候也是这么个表情。
霍老爷子的眸子里像是见了鬼一样，瞬间就把靠在自己怀里的杨芬儿给推开，说：“鬼，鬼啊！”然后屁滚尿流的就逃离了这个让他害怕的地方。
在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见霍老爷子疯了一样的要逃离，他们为了不被他撞到，纷纷给他让开了路，让他一路通行离开了这里……
霍老爷子这么一走，原本就处于弱势的杨芬儿此刻更是显得孤立无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