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温庭白的脸像是失去了活力一样,瞬间就耷拉了下来,眼睛里也没有了刚刚的光彩,眼下这个样子就跟个七八十岁的糟老头子一样。
温庭白的不开心那么强烈,即便是方圆五十里都能感受的到,更别说是走到他前方离着他一步远儿的距离了,说:“你就这么想去?”
温庭白闷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说:“我当然想去了,但是你又不让我去,我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满是委屈。
温庭白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是在温庭夙的身边不管身边是否有人在,都会不自觉的撒娇,就像现在一样的委屈,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他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
两个士兵听见太子殿下在小将军面前委屈的声音,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冲着对方互相眨巴了一下眼睛,好似就这样才能知道刚刚他们听见太子殿下的撒娇是不是错觉。
很显然不是的。
“你若想去,那就去吧。”温庭夙的声音终于在温庭白心如死灰的时候响起来了。
温庭白顺瞬间从一个被吸干精气神的老头子变回了正值壮年的青年,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有活力了起来,脚上一跳,跳到了温庭夙的面前,说:“真的吗?真的同意让我去?我不是幻听不是在做梦吧?”
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记了跟身后的两个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士兵求证。
“额……太子殿下没有幻听,小将军确实是说了同意太子您上战场去。”两个士兵知道自己不回答是不可能的,只能颤颤巍巍的说了他们刚刚耳朵听见的话。
温庭白原地转圈拍了一下手,说:“太好了太好了,果然不是我幻听了,”顿了顿,压抑住自己的兴奋,转而看着一旁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温庭夙,说:“那既然同意我去了,我就先会军帐中睡觉了,好养足了精神明日打了漂亮痛快的仗。”顿了顿还不忘记关心一下温庭夙,说:“你也劳累了一天了,快点儿回去休息吧。”
说完了之后,温庭白就如同一个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但是没有走出去几步,身后的衣领子就被人给拉住了。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一来是这个人从小到大凡是他自己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就会这样,还有就是在这里除了温庭夙敢这样放肆的对待温国唯一的皇子兼太子殿下以及将来的皇帝之外,怕是没有人敢了。
温庭白无奈的隔空蹬着两条腿慢悠悠的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温庭夙也就是抓着他衣领子的人,说:“哥,还有什么话没有交代吗?”
虽然心里是着急回去睡觉的,但是面儿上却是笑盈盈的,生怕温庭夙现在一个不高兴,然后改了主意不让他明天去上战场了。
温庭夙放手,说:“没什么,只是……”
“只是?!”这两个字吓的温庭白不轻,他现在有一种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刚刚白高兴那么一场了。
“只是你明日多注意点儿,战场不如这里安全,小心谨慎才好。”温庭夙认真的说。
温庭白听了之后连忙出了一口大气,吓死他了,他还以为温庭夙真的是不想让自己去了呢,不过只要让他去就行了,对于他担心自己安全这事儿,说:“哥你放心,你功夫那么高,我自然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不说别的,在战场上我能保护好我自己是绰绰有余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说着还拍了拍温庭夙左心房的位置。
温庭夙看了一眼他停留在他身上的手,没有说什么,温庭白立即把手给放了下来,眨巴着眼睛还带着微笑,就差脸上写着“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几个字了。
不过温庭夙也知道温庭白不是故意的,错过眸子没有再说什么,抬脚就走回军营了。
温庭白看着温庭夙的背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摸了一把额头上并没有的虚汗,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要打我一顿呢。”
小时候他们两个人是同吃同睡亲密无间的,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温庭夙就开始制止自己对他的亲密动作了。
现在想一想大概是从他快要成年之后吧,不止是亲密的动作,有时候他都刻意的避开了自己,后来才知道是有人说了一些疯言疯语,说什么温庭夙是个断袖之癖。
再后来,处理了那些个口出狂言的人,平日里他自己对温庭夙的言行举止就比以前淡了很多。
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只是激动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来。
温庭白没有忽略掉身后的两个士兵,咳咳两声,说:“你们在想什么?”
两个士兵瑟瑟发抖,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说:“没,没想什么啊……就是觉得小将军真的很关心太子殿下,是兄弟之间的关心,我们都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其实他们两个人是要比平常的兄弟要亲密一些的,尤其是温庭白对温庭夙的依赖。
两个士兵就算是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光是看着也是有些觉得不对劲儿的。
不过他们只当小将军跟太子殿下两个人是兄弟情深。
温庭白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巡视了一会儿,发现了没有什么异样,便说:“行了,你们起来吧,今日的事情也都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好好的给本殿下上战场打仗去。”
两个士兵临命,然后起来走进了自己所在的军帐中。
温庭白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军帐的路上,顺便还回想着刚刚的事儿,想起那个田东南来,后知后觉的拍了一下脑袋,说:“我真是笨啊,现在都有了田东南了我为什么还要解释啊!真是蠢!”边说边自己懊恼的回军帐中去了。
其实说他蠢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原本那些被他处死的人是在温庭夙该娶妻生子的时候却一直没有娶更是没有对一个官宦之女有过好脸色亦或者是多看一眼的,所以才会有温庭夙是断袖之癖的这疯言疯语的传出来。
可是现在不光是军帐中还是皇宫上下都知道温庭夙心里有个人,是个女子还是个村里的姑娘。
既然温庭夙心里都有心爱之人了,那他跟温庭夙亲密一点儿也就没有神马啊,更是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对了,有田东南这个“人”在,那他以后可不就是能跟哥靠近点儿了?
想到这里温庭白由悲转喜,喜滋滋的搓着手进了自己的军帐中,还没有等他喊司尘呢,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一个黑影子给压到了。
还好他激灵点儿伸手扶住了边儿上的桌子才没有被那黑影子给扑到地上,“谁啊,敢暗算本太子?!”
他这样的话说出来还真是像个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的纨绔太子呢。
温庭白从慌乱中找回的自己的眸子看见压着自己即将要“暗算”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贴身侍卫――司尘?
温庭白刚刚提起来的一颗心现在放下了,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就不跟刚刚一样那么紧张了,推了一下司尘,说:“司尘你干什么呢?”
但是司尘根本就不搭理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往他的身上钻。
温庭白的武功是没有司尘好的,所以在他几次试图抓着司尘的领子甩开之后都失败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来说服(嘴炮)他,说:“司尘,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按照你暗算本太子给你定罪了啊!”
司尘的眉头一皱,眼神微醺的看着身下人一张一合说着让他不悦的话,伸手“呲喇”一声,也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上撕下来的布。
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一只手把布塞进去。
虽然温庭白的武功没有司尘的高,但是眼下醉酒了的司尘显然是只靠着蛮力,所以温庭白还是有一些打的过他的机会的。
温庭白一伸手,把司尘手中的布给抢了过来,然后随手就扔到了地上,腿上一用劲儿就要起来,但是却被司尘用自身的蛮力死死的压住了。
温庭白满脸问号:“司尘你干什么呢你?我可是太子殿下不是贼人,你睁开眼睛瞧一瞧!”
从温庭白嘴巴里说出来太子殿下四个字的时候,司尘的眸子动了动,嘴角染上了浓浓的笑意,说:“太子殿下……”
“看来你还不算醉的彻底,还知道我是太子殿下,行了,你不要闹了,我明天要上战场去,我没有功夫陪你瞎闹,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军……”法处置这几个字都没有说完呢就被堵住了嘴。
司尘的唇移开他的唇瓣之后,居高临下的在灯光中看着他,“好甜。”
咚的一声,身子一歪就躺到了他的身上,没了意识。
温庭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尘刚刚在那里说话的位置,对于刚刚司尘那个动作来说,他真的脑子都要炸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司尘会这样子做。
等他好不容易脑子里冷静了下来想了想之后,大概想到了原因,因为司尘他从来都没有喝过酒,所以他也不知道他酒后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刚刚发生的那件事儿之后让他知道他应该多关心一下下属的私生活了,算算司尘现在也是成年的男子了,人家身边的侍卫或多或少这个岁数都有妻妾了,就他跟司青没有。
大概是因为长久的压抑的那啥得不到释放所以喝醉了酒,才会把自己错认为是一个姑娘,才会做出那样的动作以及说出那样的话来。
温庭白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他想通了就从桌子上起来,顺便把压在他身上跟个石头一样的司尘给扶了起来,还不忘记揉了揉自己的老腰。
说真的司尘刚刚那么一砸下来,刚刚没有觉得出来,但是现在却感觉到了这腰的疼痛。
把司尘扶到一边的床榻上后,就坐在了床边自己揉着腰,边揉腰边骂司尘,看着他熟睡的容颜,说:“真是的,我这腰要是真落下大毛病怎么办啊!我明天还要上战场呢!”
原本温庭白上下的眼皮都在打架了,此刻也管不了身上的疼痛如何,抬腿就要上床,但是还没有等把腿放下呢,就想起来司尘刚刚对他做的事情了。
他的帐子里就这么一张小床还是硬生生的从别人的手里要出来的,司尘此刻就躺在这小床上,也不是说两个人不能睡在一张床上,也不是说这小床就不能躺下两个人,能,都能。
只是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怕他自己熟睡之后,司尘的酒劲儿还没有醒过来就就把他当做姑娘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温庭白想到这里,把抬起来的腿重新给收了回来,扶着腰走出去了,临走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以后不管是谁也不再让司尘沾一滴酒了。
这司尘的酒品可真是不怎么样,这幸亏他是一个男子,若是真的进来一个女子的话,调戏民女,霸王硬上弓?!这司尘还不知道要犯下什么大错呢!
最后黑夜中留下了一声唉声叹气。
次日,司尘睁开眼睛就感觉头痛欲裂外,整个身子也是酸疼的很,像是睡了一夜没有活动身体一样。
“你可算是醒了。”温庭白的声音。
司尘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在床上躺着?!这次的军帐本来就不多,除了温庭夙,骠骑大将军,魏明,以及后来插进来的太子殿下都是一个人住着一个军帐外,其余的要么是三三两两的住着。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讲究,没有觉得自己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就高人一等,平时就跟士兵们都住在一起,若是放在以前这军帐中早就嘈杂起来了,现在除了太子殿下的声音外,再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