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梦醒寻路 第五十七章：愿为您剑
这是杀招，弑渊之器的增幅使得其更加恐怖。
幕洺拿出一把长剑，这不是弑渊之器，只是日光境所使用的武器。
眼睛蓦然睁开，那不似凡人的眼眸顿时散发无上意志，瞬间席卷而来。
那不甘，那不屈，那反抗之意，震慑了场中的众人。
场中一切仿佛凝固，时间静止。
所有人心中突然出现一幕，那是凡人在直面仙祇，以凡人之驱质问无上天仙。
“仙无情焉？”
……
“仙无情焉？”
话语不断在心中反复萦绕。
压制，这是一种绝强的压制。
场外虚空城主张昊惊疑道：“这意志威压……强者重生，还是掌有修炼之法？”
“若是后者，难道传言是真的？”
幕洺只是将意志笼罩在场中，所以场外之人并没有感受到其中真谛。
虚空之中也有人惊疑，不过却只以为是手中弑渊之器所散发。倒是赞叹此子好福源，这把弑渊之器快接近入道级别了。
一剑，一矛如陷泥塘，胶着其中，无法动弹。
那剑，那矛发出剧烈的嗡鸣，无上意志横扫，让剑中和矛中的意志颤抖。
幕洺如同无上存在，非仙，非神，以凡人凌驾仙神之上，让人心底里敬畏。
千多间与沈千川心中被狠狠烙下了幕洺的印记，这是他们一生无法逾越的存在。他们丧失了斗志，在那一声质问之中，那无可匹敌之意，彻底摧毁了一切。
他！无法战胜！
百柔在幕洺身边，感受到这意志，竟也要顶礼膜拜。
这是何等存在啊？
白可芙本神游天外，此时好像找到了支柱，若是像他一样，黑渊一族指日可灭。
幕洺将意志绕过了两人，但即便如此，也让他们感受到了这其中的意志。
至于其他人，早已经在这意志之下匍匐。
也许他们已经废了，意志重创，留下一生阴影。
这还是幕洺没有彻底放开，不然场中除了几人，其他人至少意志泯灭，只留躯壳。
虽然幕洺不是悲天悯人那种，但既然身为人族天骄，自然不能丧失斗志，他们应该去与异族浴血厮杀，最终埋骨战场。
所以，那无上存在慢慢从他们心中散去，只留有不屈之意，蝼蚁之意也能憾天。
也许有人能重新恢复斗志，更胜一筹，也许有的人真的就废了吧！
此时有人陆陆续续通过屏障走下场地，他们对渊试已无半点念想。
场外观众看见这方战台有些异样，纷纷将注意力转移至此。
千多间却从之前的颓废突然间剑气冲天，如同一把破天之剑，欲将天穹刺破。
“十年之剑何以平异族，我愿为您手中之剑，一生之剑！”千多间此时单膝跪地，向幕洺表达臣服之意。
他接触过黑遮天，即便此人也无法让他生出如此念头。
他是剑宗最骄傲的弟子，但他同时也是剑者，此时他找到了自己应该追求的东西，所以他不顾一切。
场外之人皆是纷纷震动，他们不敢相信，剑宗最有希望的弟子此时竟然向人单膝跪地。
屏障保护着他们，但同时里面的声音也无法传出来。他们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情况，但只知道剑宗弟子千多间单膝跪地，而且并不是被迫的。
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要引发外界震动了。
沈千川却无法做出这个决定，虽然追随幕洺也许能让自己走得更远，但他还有家族，他无法堵上自己家族的一切追随幕洺。
“百柔愿意追随公子，望公子不嫌弃小婢。”百柔此时身体微躬，把自己身段拉低，以婢女身份自居。
“只要少爷能圆我执念，此生只为少爷而活。”
要知道，之前他们俩的关系还算可以，都是以名字称呼，但此时白可芙却自降身份。
没人知道他的执念多深，如同飞蛾扑火，此时他看到了一点希望，即使火焰焚身，不复来世也无悔。
场中一些天才看到此时景象，就连千多间也愿为幕洺手中之剑，顿时哗然。
一些人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有些人终究目光长远，也一起发声：“愿为主人征战！”
连千多间也只是一把剑，他们如何能凌驾于千多间之上呢，所以他们称为“主人”！
但选择追随的是少数人，尽管大部分看清了现实，但依旧迈不过去那个坎，他们是天才，怎能屈于他人之下。
此时，幕洺也是有点头疼，没想到第一次在这世间使用“仙无情焉？”，就来了这一种情况。
说到底，即使那无上存在从他们内心消失，但终究有其烙印，这也影响了他们的决定。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所以他从来不喜欢跟人交往太多，这意味着有时候你需要承担些什么。
幕洺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我们也许无法一起走下去！”
千多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不只是前路渺茫，生命随时会凋零。更委婉说了，他们不够资格，幕洺他是要继续前往堕尘渊的，他们如何追随？
“临尘渊之中，我以您为主！临尘渊之外，我以您为主！”千多间一脸坚定的说道。
意思很明显，不管你在哪，我依旧是你的剑。
百柔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她为何会参加这次渊试？就是为了想摆脱那该死的宿命。
“公子若是不在临尘渊，小婢会为公子一直打扫一方小屋。”
白可芙没有说话，但他的意思也很明显。
“随你们便罢！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幕洺拒绝也好，同意也罢，他们的意志也无法更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执念，都寄希望于他。
场中除了之前走下的，便还有近百人。
有些人自觉走下了场地，也有些人想挣扎一波，只要前五十就行。
除了幕洺几人，之前出声愿为幕洺征战的有十九人。
这十九人开始清理还在场中的其他人。他们说要为幕洺征战，这就是第一步。
很快，场中就只有五十人了。
这时，沈千川出声道：“经此一战，我有些感悟，便回去闭关了。”
说完，直接走下战台，竟然放弃了渊试。
他很清楚，黑遮天几人他不是对手，而且他不需要以此提升名气拜入其他宗门。
从幕洺遗留的意志之中，他的确有所感悟，所以直接放弃了渊试。
千多间也很感慨，若不是他决定追随幕洺，此时他也不愿在待在战台上，其实他早就已经失败了。
他想到了之前遇见的一坑蒙拐骗的老乞丐，说自己第一回合就被淘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的确是被淘汰了。
十年一剑又能如何，一生之剑那是他的追求，以幕洺的无上意志磨砺而出的剑。
虚空之上，城主张昊一直关注着这第六战台，心情有些激动。
他从来不看好临尘渊的人，太难太难了，临尘渊的人要征战八大渊路，才能最终与最后的渊进行角逐。
境界不是问题，在每条渊路上都有资源足够让这些天才快速进境。
所以他们需要的是天赋，是意志，是悟性，……一切都逆天的无上妖孽。
幕洺让他有了点希望，但至于能走多远，他不知道。若是传说是真的，也许真的有可能。
反正不管怎么样，不管是谁，这次人族将走出人王，定鼎一切，打破宿命。
很快，幕洺几人便被直接接引而出，落在了战台中心。
这里其他人已经纷纷在场了，他们比幕洺还快。
因为其他战台，都有决定性的人物，很快便直接清场。
而幕洺这边先是不作为，后来才出手，倒是浪费了点时间。
说到这，最快的便是黑遮天了，反正他又不收人，对谁都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一进去就直接清人。
一进战台，千多间等人就直接站在了幕洺身后，宣示着什么。
李泽天双眼闪过一丝让人心悸的气息。
黑遮天则依旧一个人，闭着双眼，根本不理会外界怎么样。
张秦蔚有些意外，黄胜天注意力根本就没从黑遮天身上移开过。
至于乔修崖则是手持一把精致的木扇子，微笑地看着幕洺一行人。
千多间他们认识，虽说这些人抬手可镇压，但以面前之人为主……这就不简单了。
众人心思各异。
“最后一场，静待！”此时，由城主张昊现身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调息，加紧修复自身伤势。
三十分钟过去了，大部分重伤的人都已经恢复完毕，但却没有人出来宣布下一轮比试。
有些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身在战台之内，他们无法看清楚外面。
一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人。
幕洺也偶尔睁开眼睛看看情况，但一切依旧。
二小时过去了，罗管家终于现身战台之内，宣布道：“第二轮，也就是最后一轮。杀敌积分最高的十八人获得资格，最终可前往人王城进行最后渊试。”
幕洺若有所思。
黑遮天则面无表情，但那杀意已经凝结成了实质。
李泽天平时虽然倨傲，让人有点不爽，但此时却没有那种享受别人环绕的感觉，面色平静。
张秦蔚则是战火点燃了双眼，蠢蠢欲动，犹如心中住进了一只猛虎。
乔修崖也不复平时温润微笑，面色凝重。
这一切，只因为……杀敌。
“敌”是谁？杀的是谁？
除了黑渊一族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