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魔甲转生术
田拾趣双手一张,握拳而回:“既然不知道能不能等来那一天,那我们就珍惜下眼前的今日,今日不战到最后一块骨碎,我实在是不愿意退场啊!”
田拾趣脚踏狂步,如同力神游历人间,每行一步,他的拳势就要猛上一分。他大喊一声:“神舞九步,皇拳撼天!”
九种步法,拳拳催心。
申穷见状,招起手上:“沓拓软金手!”
沓拓是大贤国西边的一个敌国,族人常年生活在蛮荒之地,也被大多数中洲人称之为沓蛮人。
申穷用出这一招,着实也是周围的人吃了一惊,曾经也是堂堂一个边境大将军,居然用起了敌国的招数,这要是还在玉都估计就已经可以被玉都的文官参个家破人亡了。
但是现在的申穷已经离开了玉都,有了个另一个身份,皇侍书,自然也没有愿意来惹这个曾经的穷祸。
田拾趣见他用这出一招也是露出满意的神色,申穷原意冒着别人诟病的危险,也要用这一招来应对自己的神舞九步,自然是申穷觉得沓拓蛮人的软金手,能够破得了他的神舞九步。
敌人的自信,就是田拾趣能不能尽兴的重要前提。
田拾趣九步走完,双拳之后,拳劲已经运至他毕身最高的镜界,他的双拳四周似乎已经还看到了被双拳燃起的滚滚热浪。
田拾趣还未攻上,申穷已经闪身贴了过来。
田拾趣一拳递出,申穷双手就像滚了金水了一样,慢慢包住了田拾趣的神拳。
神力惊天的拳劲,在申穷双手里暴冲出无数的气流,申穷身上衣物已经被吹得猎猎作响了。
在到处冲动的气流中,田拾趣提本道:“神舞九步,一共九拳,九气连环,一拳高过一拳,你可以有自信全部用你的软金手化去?若是化不完这九步,你今日怕是下场难了了。”
申穷道:“田老在黄圣国的传说,让我这个常年远驻西陲的人也是如雷惯耳,今日有幸一见,还望黄老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田拾趣道:“那便好,再接老乞丐几拳!”
田拾趣连递出数拳,拳声初闻如击鼓,后闻如撞钟,再听已经震耳冲脑,江府的食客好多都快有些站不稳了。
申穷手上的绵劲,却是一刻都没有停过,双掌变幻无端,将田拾趣递出的七拳,然而在第八拳之时,申穷的沓拓软金手,第一次出现了停滞,之前的遇拳化掌,皆是行云流水,可是如今被之前七拳残留的气劲,拉住了整个行掌轨迹。
田拾趣这七拳递出,也并非莽夫所为,拳拳之间,皆由一股暗劲连接,申穷虽是表明上将这七拳一一化解,但却没有料到这之后突然冒出来的七拳反噬,让他的手为之一僵。
高手之间,生死刹那。
就在申穷掌上一滞的瞬间,他的手掌接连发出七声炸响,直接在他的双掌上炸出两条巨大的血口,从血口上已然可看白骨。
申穷甫一手创,田拾趣再赞第八拳,申穷双掌受伤弹开,胸前已然漏出一个极大的破绽,田拾趣神拳直击要害。
武夫对决,往往以生死为注,输即是亡。
在生死关头,申穷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解的动作。
申穷直接迎着田拾趣的拳头撞了上去。
要不是事发突然,肯定有人得说一句:这人莫不是疯了!?
申穷没疯,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是不可能疯的。
申穷心知这拳来得急猛,无论如何闪避都会被其击中要害,不如冒险一迎。
申穷在撞过去的同时,微微将身子向右偏了偏。
嘭!
申穷的身上子撞上了田拾趣的神拳,神力直接将申穷卷飞,到半空,刚刚微移了身子正要避过了要害,只是他的左肩已经惨不忍睹了,倒飞的申穷,才闯过大劫,又临死关!
田拾趣飞身递出第九拳,田拾趣的神舞九步,拳势相叠,至第九拳之时,已具毁天灭地之威。
已经身受一拳的申穷,若是躲不过这一击,怕是想要完整地躺进棺材都难。
拳势破空,申穷依然在倒飞,只听他口中说话:“此阵,我输上半招,但行伍之人,向来是输招不输阵的,田老,就当原谅我这个后辈不懂规矩了!”
魔甲转生术!
只见申穷自肩部那块血肉模糊的地方,慢慢长出一件黑色的鳞甲,迅速覆盖了申穷的全身。
黑色的鳞甲在申穷的头上还长出了一个大的黑角。
地上的食客离得近都不由大喊出声,“那是啥!”“青天白日的,这申穷是让鬼上身了不成!”
黑影第一个声解释道:“魔甲转生术,是沓拓蛮族的不传之秘,沓拓族人仅仅是凭着这个魔甲转生术,以不过千余族人的势力,一直在西陲之地,挺立了接近了百年了。这个申穷有点意思,几乎快把沓拓族的东西快学完了,你说他有没有可能?”
黑影转头向玉扇侯问去。
玉扇侯摇了摇头:“这个就无从猜起了,但他身上藏这种秘术,天德皇帝仍然没有对他起任何疑心,足以证明,这个人在中洲,在大贤朝依然站得很稳,不可能被三两句邪风吹倒的,你就不用费这个心思了,我倒是替田拾趣担心了,这个转生术,看样子确实是不凡!”
黑影道:“据西陲之地回来的将士传说,他们曾经遇上一个不知为何身死沓拓黑甲士,那人身死甲不褪,要不是远远观查了数十天,那人全然一动不动,他们也不敢确实这个黑甲士会死。他领了一千多兵卒,带齐兵刃,想割下那黑甲士的的头颅回朝请功,一千多个人,四人一组,对着那黑甲士的颈部砍了三天三夜,黑甲上连个刀印都没有,倒是他们带的所有兵刃全都砍废了。”
众人皆是一惊,江府食客居久中洲,对西陲沓拓蛮族也是有些有耳闻,不过一直接听说他们不过千余族人,私下也常议论西陲边将,空吃俸禄,无所作为,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西陲边境到底生活怎样的怪物。“
黑影接着说道:“后来有人提议,直接将那黑甲士运回大贤朝玉都,自然也是大功一件,只可惜还没有出西陲边境,一千多人的将士,就受了沓拓蛮族的奇袭,一千多个人,只活下来九个,回朝复命的时候,皆因为所诉内容过于荒诞,被当时的一个叫季常春的文官借着此事参了一本,说他们是败不知耻,神鬼乱世,一个个营中有头有脸的军士,却学了一身江湖骗术胡说八道。
好在申穷及时回到玉都,这九个人才幸免于死。”
说话间,申穷的黑甲在天空中被阳光照得甲光鳞鳞,一股坚不可摧的气势,震人心迫。
田拾趣自然也是个老江湖,拳已生老,便没有收回之说,更不会因为申穷身上的异变,而自乱阵脚。
他的第九拳只是越来越猛,拳峰之上已经微微泛起了红光,照亮他那张出拳即是无悔的脸。
黑甲士申穷紧紧握起了右拳,黑甲在手指上的关节处发出咔咔声。
田拾趣的的第九拳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轰向黑甲士申穷。
申穷紧握着一双黑拳,也不抬手相抗,静待神拳攻至身前。
就在田拾趣的拳头离着黑甲士申穷半丈之地时,申穷猛得提拳,一记刚拳,在最短的时间,最短的距离,爆发了最大威大。
黑甲士的拳头,不避一切锋芒,直击田拾趣的拳峰而去!
轰!
两拳相交,居然发出了两座大山相撞的声音。
尘光散去,黑甲士依旧挺立半空,田拾趣躬着背,垂着手,手上正不停地向下滴着鲜血,比之之前,仿佛老了十岁。
因为有黑甲覆盖的原因,申穷说话的声音,有些瓮,再加之自黑甲覆身之后,申穷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官场上的软话,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杀将混重的语调,让人一听便觉得耳中生颤,腿上发抖。
申穷道:“做为武夫,刚刚那场,我应该是输了,不过同样也是做为武夫,我不想在田老面前藏拙,有几分力,出几分力,有多少本事,便展多少本事,还望田老莫怪。”
田拾趣口的牙已经被鲜血染红,惨然一笑:“当是如此,也该这样,你这身黑壳子,练来不易吧?”
申穷像是回忆起了一件痛苦的往事,沉默了一会,说道:“轻松的功夫,肯定也是抗不过田老这一招神舞九步,武夫登道天下,能遇上一两部不容易练的功夫,那就算是天大的福气。”
田拾趣咳了两口血,刚刚神拳的大部分拳意已经被这黑甲消去,甚至还弹回来不少力道,让田拾趣受创不轻。
田拾趣道:“这个江湖,有你这样武夫倒也不无聊,老乞丐老了,年轻人学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说完他转身对着黑影说道:“黑丫头,相识一场,也不曾知道你的名字,免强就这么叫你吧,老夫能得自由,承你一大情,如今老乞丐已然尽力了,你我之间的恩情应该也算是清了吧?”
黑影道:“我有名字,但现在不能说,你莫要叫我……叫我黑丫头,我不黑。”
向来稳重的黑影居然也第一次露出少女的娇羞,只是这话仍然是用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出来的,她身边的江府食客听了莫名觉得混身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