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英雄惜英雄

  “袁哥，你接下来会去哪？”伊平川有些替袁宏惋惜，真诚地问道。
  “不知道，先回国吧！估计之后会跟侯总去M国进行危机公关。因为这次M国制裁引发的危机，深圳总部有很多事情要处理。M国那边提出了很多苛刻的要求……”
  “侯总不是早就退休了吗？”
  “是啊！都76岁了，还要到处奔波！”
  “我们任总也74岁了，这些老一辈的企业家真牛。”
  “是啊！这次M国提出改组董事会的要求，那些都是跟侯总一起打天下的老臣子啊！要将他们全部撤掉，这是在侯总心尖上动刀啊！”
  “M国真不是个东西！”
  “也不能这么讲！他们有他们的战略考量，他们拼命打压中鑫，是不希望中国的高科技行业兴起。这样他们才能保持全球科技霸权，站在他们的立场，也没错！”
  “没错？中国上下五千年为什么就没这么做？我们要强大，就努力发展自身，什么时候去迫害去打压过别的国家？”
  “是啊！我们的先辈都是圣人，可你别指望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圣人。还是有很多不明白这个道理，还是有很多国家，像M国、日本都以为要保持强大，就要欺负别的国家。”
  “愚蠢！”
  “他们是别利益蒙蔽了双眼！”袁宏搂着伊平川的肩膀，意味声长地说：“平川，我们这次是去签城下之盟，估计多难受多委屈都得接受。你们也得小心啊！说不定，过不久制裁也会落到你们头上！”
  “为什么？”
  “需要问为什么吗？M国的行事标准一向是谁冒头，就打压谁。连他们一直的盟友，欧盟的国家都动手。法国，和M国的关系够近了吧？像法国阿尔纳通公司，之前还被称为法国电力设备行业的皇冠，他们的设备占据全球发电站的四分之一。它的前高管皮耶鲁奇，都被他们罗织罪名抓了起来，还关了5年。罪名还是什么印度的商业腐败案……”
  “印度？关他们什么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知道吗？皮耶鲁奇出事后，M国通用电气就乘机收购了法国阿尔斯通。M国就是害怕阿尔斯通的发电和高科技轨道交通领先了M国，谁冒头，就打谁！”
  “嗯！弱国无外交，还是要自身强大才行啊！”伊平川凝视着袁宏的眼睛，充满感激：“袁宏，谢谢你！我们会加倍小心的。”
  “他们……是Gay吗？”山坡下，篝火旁，莱拉遥望着山坡上的两人问旁边的猴头。
  “哇塞，这是要亲上了吗？”猴头嘴就是这么贱。不过，远远望去，山坡上的袁宏和伊平川确实相互搂着肩，眼对着眼，两边的嘴唇也十分接近。谁知道他们是在讨论那些高瞻远瞩的家国大业？不知道的，都以为他们在深情别离。
  “跟他同居了半年，怎么没发现？他不会趁我睡着了对我……以后真的小心了！”猴头还在调侃，完全没意识到莱拉脸上已经浮现出极其委屈的表情。在莱拉的意识里，非洲男人们，可从不会这么深情地坐在一起！
  也没没人留意，其实看到此情景惊愕万分的女人，不止莱拉一个。还有一双美丽的眼睛，远远地望着，她就是蔡诗雅。她心理也隐隐地有些难过，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在大家的哄闹中，中华大联欢就这么胜利地结束了。华威和中鑫两家员工的友谊，从此更进一步。出门在外，同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华夏民族，让人暖心，给了伊平川这些出国奋斗的人莫大的精神鼓励。
  第二天一大早，伊平川就精神矍铄地出发，再次进攻M集团戈玛分公司。这次，伊平川有备而来，用的就是袁宏贡献的计谋。
  这次伊平川大清早就提前预约，出乎预料地，M集团总经理秘书也顺利安排，并不像之前陈震联系时那般推三阻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大早就出发，却临时被告知会面推迟到11点。伊平川只得等在M集团门外，干耗两小时。两小时后，伊平川才知道推迟的原因，因为他们就在门口遇到了爱力信的人，区域经理西蒙。伊平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西蒙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也只有一个要见的人，那就是M集团的戈玛分公司总经理阿芒。
  “西蒙，这么巧？”
  “伊，不巧。我是被阿芒叫过来的！”
  “我明明约了他，他却叫你们来？”
  “很明显，他是故意的。”
  “他这是坐地起价！”
  “这是中国成语？什么意思？”
  “就是故意让我们相互看到，相互争夺，他好获得更大的利益。我猜，你已经出让了很多利润给他了吧？”
  “是的，多到让我肉痛！我真不信你能比我给得更多！”
  “你错了，不是比你多，我根本就不想给。”
  “MyGod，你知道他贪，还不给，你能拿到这份生意吗？”
  “这份生意能做决策的又不是他一个！只要你我都不给，他在戈玛地区还能找到第三家供应商吗？”
  “就算没有，我凭什么不给？”西蒙对伊平川的说法抱有深深的戒心。
  “因为，就算拿到了生意，损失那么多利润，根本不值得！”
  “……”西蒙无言以对，因为伊平川击中了他的软肋。在非洲跟华威、中兴斗了好几年，市场也拿了不少，还真没挣到什么钱。因为爱力信的设备成本、人力成本和运营成本本来就比华威和中兴高不少。西蒙要团队做了各种分析报告，除了证明中国企业成本真报价低之外，抓破脑袋都想不出原因。
  在非洲经营企业的另一大隐形成本就是腐败。不发达和发展中的国家，有一个最大的弊病，就是几乎所有政府机关都面临严重的腐败问题，非洲尤为严重。一方面非洲机关人员的工资奇低无比，另一方面所有机关都严重缺乏监管，所有高管对腐败问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自己身上也不干净。
  所以在非洲，不要看市场大、物资缺、机会多，处理不好和各种政府机关的关系，分分钟让你亏到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