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君子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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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猴头只能在中鑫呆坐了几个小时，尽管对方礼貌周到，待他如上宾。但猴头依然如坐针毡，这么点小事，咋就这么难办了？
猴头不明所以，所以回到办事处后，对伊平川也解释不清楚。但伊平川却瞬间明白了过来，中鑫那边肯定有些不方便放在台面上的话，更不方便跟下属谈的话，只有中鑫大区经理跟华威大区经理才能对话的内容。看来，伊平川不得不再去中鑫戈玛办事处走一趟。
第二天，伊平川就带着猴头和蔡诗雅来到中鑫戈玛办事处。他们的办公室所在地很一般，地段一般，办公楼一般，住宅一般，里面的环境也一般。中鑫集团跟华威集团的理念不一样。华威的任总无论在哪个国家的办公室，都推崇工作之外，华威可以给员工一切最好的。包括住宿、吃喝、交通等等。
而中鑫集团强调的是艰苦创业，其创始人侯总80年代初就一个人跑到深圳创业，吃尽苦头，才创立了中鑫集团。侯总一直相信，艰苦的环境更能激发人的斗志。所以，满清时，皇家教育有一条“饭吃七分饱”，因为感受到饥寒的存在，才更能敏锐地发现危机所在。
其实，华威集团的创始人任总，也是80年代来深圳独自闯荡，听说第一笔生意就被人骗走2000万，吃的苦一点都不比侯总少，甚至更多。但他信奉的是“饱食主意”，只有让员工吃饱喝足穿暖住好后，大家更有动力去奋斗去拼搏。这一点，跟新加坡的政策也有一点点相似，生活上完全保障你无忧。不能说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各有各的道理！
车停在院子里，伊平川三人还没下车，中鑫戈玛办公室的人就已经从大门走出，迎了上来。虽然事先声明只是一场不正式的拜访，但中鑫的人全部西装革履，皮鞋程亮，领带紧束。由一人领头，其余人分站两边。还有专人为伊平川打开车门。这，也太正式太职业了吧！
反观伊平川这边，虽然也穿了白衬衫，但没一个人系领带。更该死的是伊平川想着戈玛的路都很烂，为了便于行走，于是穿了一双黑色运动鞋。陈震也好不到哪里去，裤子是休闲裤，鞋也是休闲鞋，蔡诗雅就更离谱了，她的裤子还是沙漠迷彩裤，黑色高帮皮鞋。这个阵容，如果放在商务谈判，简直就是业务。伊平川很是自责，看来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啊！
“你好！我是中鑫戈玛大区经理，袁宏！”
“你好！我是华威戈玛大区经理，伊平川！”
“你！大区经理？”
“怎么？我不像？”
“不不不，只是太年轻了，你看起来才工作两三年吧！就做到了大区经理？”
“两年半，华威的升职从不看资历，只看能力！”
“惭愧惭愧，是我太大惊小怪了！那么伊经理，里面请！”
两个人并行走向大门，伊平川偷偷撇了袁宏一眼。他确实有些资历了，看起来差不多30岁，也就是工作6-7年左右。听说，在中鑫集团特别讲资历，不熬到一定时间，升迁想都别想。其制度，确实有一些僵化的地方。
中鑫的办公环境，简洁、老旧却十分整洁、干净。除了办公桌和座椅，甚至没有一张多余的沙发。哪像伊平川的办工室里，还有一张可以睡午觉的沙发。
经过走廊，来到会议室。会议室还是经过精心布置过的。会议桌的两边都摆好了一叠资料和一瓶纯净水。最最难得是，桌子的最中间还摆上了一束花。虽然只是那种路边类似野菊花的小小一束，不名贵更不值钱，却凭添了一份情调，一份隆重。
袁宏对这种商务谈判已经驾轻就熟，该是什么流程，说什么套话，他信手拈来，已经习惯成自然。可伊平川习惯不了，虽然也跟着师傅参与过几十场重要的商务谈判。但事实上是，所有谈判，实质内容10分钟内就能说完。但是，中间的拉扯博弈，相互试探就要占据90%的时间。有时候，为了一两个点的费用核算，谈它个两三天都算少的。
对此，伊平川理解，但不认同。有什么拎出来谈不就好了吗？如果要利益，我让点出来就行，多大点事。所以，当袁宏客套礼貌地介绍了半个小时的基本业务后，伊平川再也忍不住了：“袁经理，这些，我们侯经理上次已经跟你谈过了，还谈得很清楚吧？”
“是！你的意思是？”
“要不，我们就别讲了吧！”
“按流程我们要……”
“还有那么厚，你念着不累吗？没必要！”
“呵呵，好！来者是客。听你的！那么，伊经理想怎么谈？”
“上天台，我们两个谈就好！”
“呵呵！这么谈我可是第一次，有趣。我喜欢！”
又一次上到天台，伊平川拿出一根烟递给袁宏。可袁宏却摇了摇手，表示不会。又是一个老派的人。一口青烟吐过，伊平川淡淡地说：“就我们两个人，就别闹那些虚文了。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爽快！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反正我们要退出戈玛市场，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可以移交给你。但我要你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当我们的供货恢复后，我要你还一个市场给我！”
“这？你要哪个市场？”
“我，不知道。总部跟M国的谈判还在继续，我不知道贸易制裁什么时候能解决，或者在哪个范围内松动！”
“你这个要求太空泛了，我没这个权利，也无法预见今后是什么情况！”
“这个是君子之约，就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法约束你。但我相信你！”
“才第一次见面，你凭什么相信我？”
“是，我们第一次见。但你的事都传遍了整个戈玛。吓唬爱力信公司……想想就好笑。很过瘾，你做了我很久之前就想做但没做成的事情！”
“就因为这个？”
“还因为你救下M集团那个女孩子！”
“这，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你是个正直、勇敢，又有魄力的华夏子孙。我们在外打工的都不容易，像你这种爱管闲事的人，真的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