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章,被恶魔附身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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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的意思无非就是我是个恶魔。”老国王冷笑一声。“但是很可惜，我没有回答你这个问题的必要。”
“我想，有。你有底气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肯定了自己不会被我威胁。的确，你搜查过我的记忆，虽然只是浅层，但这也足够让你对我的性格做出进一步的判断。所以，你的态度和最开始有了很大的改变，因为你非常清楚，我不可能威胁到你。”
老国王并没有做声。
“当然。”赫李冬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放松一些，尽管他的内心已经如同火焰在燃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就算了，但以后你所说的话，我将酌情考虑是否要遵循。你看这样，是不是比较平衡些？”
“啧。”老国王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就像是午夜的钟声，变得空洞怪诞。“小子，看样子，我的声音让你误会了吧。那好，既然你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也没必要向你隐瞒什么了。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我究竟是人类还是恶魔么？那好——”
老国王顿了顿，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惆怅和黯然：“我是人类，也是恶魔，准确的说，是被恶魔附身的人类。”
“那是个多事之秋，你应该也知道我生前最大的功绩——杀死了地狱来犯的大恶魔，瑟顿迪。你应该也知道，恶魔非常擅长灵魂魔法。那么，现在就让我再多告诉你一点：”
“灵魂魔法，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灵魂是非常玄妙精巧的东西，不说掌握，就算是想要透析，甚至是理解和窥探都难上加难。而地狱的恶魔，也并非皆是同一种族。恶魔只不过是一个称号，一个统称，而不是确切的种族名称。而在恶魔之中，真正擅长灵魂魔法，分裂了地狱的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便是瑟顿迪。”
“四大恶魔族，其一象征着战争与罪行的大恶魔一族，这也就是你们通常所称的恶魔。大恶魔和天使一族向来是死敌，他们之间的仇恨相较于别的恶魔更加深刻。”
“其二，则是象征着压迫和贪婪的行刑官一族，也就是瑟顿迪所在的家族。”
“剩下的两个，分别是象征着狂暴与吞噬的地狱犬一族，以及象征着憎恶与绝望的堕天使一族。地狱犬一族虽然智商低下，但是他们恐怖的繁衍速度和生存能力让他们在四大家族中占到了一席之地。而堕天使——和地狱犬刚好相反，他们从来不靠数量取胜，每一个堕天使都拥有强大的单体作战能力。”
“这四大家族所擅长的灵魂魔法都不尽相同，大恶魔一族擅长灵魂感染，能够进行精神控制和精神污染，堕天使一族的来由便是如此。地狱犬所擅长的是灵魂冲击，堕天使所擅长的是灵魂桎梏，而行刑官一族擅长的，就是灵魂折磨和灵魂吞噬。”
老国王叹了口气，语言中的哀伤彷如凋零的生命：“我看着瑟顿迪轻而易举的割裂了我身边的所有伙伴，我看着他将我的伙伴的灵魂玩弄于鼓掌之间，然后用它们的怨恨和不甘，变成极端的力量，重新攻击我们的战士。我原本以为我会逃。”
赫李冬抬起头来，他们正穿行于浓密的森林中，微风吹过，树叶摩擦发出飒飒的声响，听在赫李冬耳中却是一种意外的冰凉。“但是你并没有逃走。”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这样的勇气，我朝向瑟顿迪冲了过去，挥起了手中的双手巨剑。”
“我幻想着自己用一个漂亮的突刺杀死那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然后站在他肥大的尸体上欢呼着胜利。但是瑟顿迪并没有那么蠢，他杀了一个士兵，用他的灵魂炼化了一颗原罪弹，然后，我看到他那张邪恶的面孔朝我露出了笑容。”
老国王深吸一口气，已是幽魂的他依旧需要这样做才能勉强平复自己的情绪：“我们是去围剿对方，而不是被对方宰割！可事实摆在面前，我们就快要输了。当我已经筋疲力尽，手中的双手剑已经快要拿不住的时候，圣教军的联合法术才终于准备完毕。”
“圣教军？”
“那时候圣骑士、主教还有僧侣这些信仰圣光的人共同的组织。也就是现在的金色教诲和圣光启示录。”老国王简短的回答道。“圣教军花了很久来准备这个魔法，就是为了一举毁灭瑟顿迪的灵魂和肉体——如果我们无法摧毁这个恶魔的灵魂，他就能通过吞噬更多的灵魂来重塑肉身，这将无限循环往复，我们最后只会在消磨中败北。”
老国王笑了笑，却是苦涩的笑：“这个魔法很强，我们成功了。”
赫李冬原本想着那个时候，活下来的老国王一定是欢呼着他们的成功。但是老国王却非常简洁的一笔带过了那个辉煌的时刻：
“即便如此，瑟顿迪肉身陨灭，灵魂俱灭的时候爆发出的强烈魔力，依旧摧毁了一切。你应该记得，那个屠宰场的……西面？我不太记得清楚了，我只知道那里有一个洞穴——不，那不是什么洞穴，那是个洞，是瑟顿迪死亡的时候留下的恐怖痕迹。”
“所有人都在那一击之中湮灭了，别说是尸骨，就算是灰尘也没能留下来。而我——在瑟顿迪灵魂的包覆下，活了下来。”
“三天之后，当我从那个大坑里醒来，阴雨和冷风给我的是恍如隔世的感觉。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无法完全的执掌国王的权利了——瑟顿迪的残魂已经进入了我的灵魂，他在不断的蚕食我的灵魂，我起先还能压制他，但是……他毕竟是擅长灵魂魔法的恶魔。”
“我开始无法朝政，而我的哥哥——圣光啊，我那个时候居然听信了他的话，放心的将权力交给了他。之后的事情，毋庸置疑的，你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