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嵩阳VS霁初

  “不管你是谁,今天算你倒霉了!”霁初喃喃自语,转即飞身朝那人追去。
  那人出现的时候,动作就极其的快,从霁初的眼前一晃就不见了。
  但即便如此,霁初也可以分辨出他要去的方向。她朝那边追了几步,赫然发现他是去重华殿的后山。
  那片荒山偏僻荒凉,平日鲜有人去,这人看起来术法不低,偏偏要往那里钻,不知道鬼鬼祟祟的是要去干什么。
  霁初悄然跟在他的身后,心中盘算,不如先要了你的血,再好好审问你。
  想着,她陡然提气,如一缕轻烟一般飘然跃到了天际。
  那人许是对她的尾随浑然不知,依旧如他来的速度一样朝后山的山顶登去。他的衣衫深绿发黑,身形犹自凌空,从后面看起来,好像一道被狂风斜扯而起的长旗。
  霁初捉狭坏笑,心道好灵巧轻盈的身法,只可惜你今日遇到了我。
  她悄悄动用了体内的一丝魔咒力,一鼓作气追到了那人的身后,伸手就朝他的衣领抓去。
  那人穿的衣料滑不溜丢,一看就是极其昂贵,霁初抓在手里往后一拉,竟然毫无重量感,定睛一看,手里只有一件袍子,接着“啪嗒”一声,一截树枝掉在脚底下。
  “该死,是影分身!”
  没想到那人术法这么高超,居然早已知道霁初尾随在他身后。
  霁初眯着眼睛再一看,那人还是同样的一身衣袍跑在不远不近的前方。
  “我看你还有几件衣服做分身!”
  这人穿了两层同样的袍子,也算是个人才。
  她扔掉手上的衣袍,再一掠而起,朝那人追了过去。
  说来也怪,无论霁初怎么提气,怎么用力,加快了好几次速度,那个人却始终和她保持相同的距离。
  霁初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嗜血的渴望让她心中躁动纷乱,不由得忿忿地想,反正我也是打算吸你的血,也用不着藏头露尾了。
  这么想着,她提起胸中一股魔咒力,“呼啦”一声,一对巨大的亮红色羽翼展了出来。自她身边,也随之阴风阵阵,树枝乱摇,叶片纷飞,飞石撞在山壁上啪啪作响,在凄迷的夜色里,这些响动混杂在一起是一种难喻的恐怖。
  霁初邪笑了一下,抖翅追去。
  顷刻便追到那人的身后,她这次也不去抓他,而是张口说道:“你在我寝宫的后山鬼鬼祟祟,现在被我捉到,可要交点买路钱。”
  那人仿佛一点都不吃惊,而是回身挥起衣袖,登时就有一团细密如针的东西从他的袖间飞出。
  夜色漆暗,霁初一时间也没认出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它们又细又小,不计其数,连绵组成了似浪似涛的势头,仿若横跨了百丈的长空,汹涌向她逼来。
  好强!霁初骤然清咤一声,朝天际飞起,躲过那攻击,仔细一瞧,那些竟然是无数根松叶而聚成的浪潮。
  霁初迅疾如电,拔出腰间白斩,朝那人俯冲而去。
  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嵩阳仙人。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管他是嵩阳还是嵩月,总之小姐姐我就是要血,十万年苍松的血,没准更醇香。
  嵩阳仙人见她的来势猛恶至极,居然也不急,手持一截松枝在胸前画了个法阵。那法阵被他画好后,陡然闪着银光,像是一扇暗夜中的门,门缝是法阵中的虚线,透着门外的光华。
  霁初的刀已经逼近,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胸膛时,他竟然不躲,白白的面庞,浮现出一抹难以理解的笑容。
  刀锋逼至,“哗啦”一声,刀尖居然插入一颗松树上。霁初惶然落地,眼前景色斗转星移般变化。举目四望,此时,她的身周已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松林。
  是大意,还是技不如人?
  竟这样被他的法阵轻松困住。
  霁初站在阵中,仔细搜寻突破口。然而茫茫苍绿的世界,仿若再无它物。
  这让她想起自己刚刚合婚进入天阙宫的时候,为了逃出宫去而误闯入凤真寻的“无限落花”法阵,仿佛与这个法阵极其的相似。
  她缓缓闭上双眼,盘腿坐在地上。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在万物复苏的春季,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法阵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当初,凤真寻给了她一段琴音,但现在这种事情不可能再发生。
  这种法阵硬闯是绝对闯不出去的,而世间没有无懈可击的法阵,破阵的方法总会有迹可循。
  她举起手中的白斩,稍一用力,将它入地尺许。这一个无意间的动作,让她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那个串珠。
  “害怕的时候,可以抚摸它。”
  这是她和夜空约定一起不问红尘的那一晚,他对她说过的安慰她的话。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串珠,不知道它是否能真的为她扫去纷乱。
  突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霁初看到由这个串珠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漾起一股灵气浪,那如雾的紫色晕浪打到地面上的白斩时,由于这把神器与大地相连,灵气浪顺着白斩又悉数被传入地下。
  霁初笑了。
  因为她听到了地下鼠类窸窣声,地下水哗哗流淌声,地下世界所有发出来的声音都被她清楚地听到。夜空,又救了我一次,她这么想。
  霁初手握白斩,白斩上的紫灵四起,她手腕一带,只听“哗”地一声,大地被她手中白斩划出一道深长的裂缝。
  裂缝被斩开的那一刹那,倏地升起万丈白光,与皎月相接。
  “破了……”霁初勾起嘴角,好你个嵩阳,敢用法阵困住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是,正在天地万物逐渐恢复真实的景象时,霁初突然觉得心脏一颤,那股需要血液的感觉以更强烈的方式涌了上来。
  她一个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她用白斩撑住地面,圆睁双目,瞳色在慢慢加深,由鲜红变得暗红。
  我大概是,要暴走了吧……霁初的心中已经有了不详预感。
  “你知道修大人发狂的时候是什么样吗?他灭了半个人间噢。”木槿的话萦绕在她的耳边。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变成弑杀如狂的魔物,到底谁,可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