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神秘老太太

  告别了许倩，张德贵和胖子带着张宇又去了市里的几家医院，可是结果无一例外，显示的都是一切正常。
  张德贵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甚至希望张宇真的是得了什么病，然后就可以对症治疗，也好过成为一名出马仙这种可能。
  三个人无功而返回到了家，与张德贵的愁容满面不同的是，胖子似乎想的开了一些，听表姐说宇哥可能是要出马，甚至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叔爸，你别担心了，我看我表姐说的挺有道理的，那刘大仙估计也是这个意思，宇哥肯定没事，出马就出马呗，当个活神仙不也挺好的。”胖子本想安慰安慰张德贵，可没想到这几句话也正戳到了他的痛处。
  “哼！好啥好，你根本就不懂，当出马仙的没几个好下场，我宁愿他当一辈子傻子，我养着他，也不想让他当什么出马仙，早早的就没了。”张德贵说这话的时候能看出来的确是心痛的，表情非常的凝重，又带着些恨意。
  胖子以前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于是又不解的问道：“叔爸，当出马仙还有啥生命危险吗？不是有仙家保护呢吗？我看那刘大仙也活的好好的啊，成天吃肉喝酒的。”
  “那仙家为了修成正果，用我们凡人身子当媒介，沾染了多少因果，还不是凡人替他们受着，最后又有哪个落得个好下场了。”
  胖子闻言不在说话了，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宇傻是傻了，不过好在吃喝拉撒还能自己解决，此时正端着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着，看样子是真渴了，喝完又看着两人傻笑，嘴里的水流了出来弄湿了衣服。
  “哎！！！”张德贵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似乎包含了很多的情绪，目前对于张宇的病，还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其实此时此刻他心里也已经相信了，张宇要出马的事儿，八成是真的，现在也只能等着，就看那老仙想折磨张宇多久才肯罢休了。事情还有没有转机，只有等到那个时候才有商量的余地。现在？他连跟人家老仙对话的资格都没有，这一点他还是懂得。
  就这样，之后的一段时间，平平淡淡。张宇辍了学，依然是憨憨傻傻的，张德贵得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着张宇，而张宇目前的这个状态，身边自然不能没人看着，而胖子又在的张德贵的勒令下不得不继续去上学。没办法，张德贵只能有活的时候带着张宇一起出去。
  张德贵是个手艺人，年轻的时候家里给找了个师傅学的木匠活，这一干就是几十年了，手艺精湛在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谁家做个家具啊修个门修个窗户啥的都喜欢找他，价钱不贵，活也干的漂亮。
  只是这段时间，张德贵似乎比以前更加出名了，不是因为手艺更好了，而是因为他出去干活总带着个傻儿子，有了解的村民就唏嘘不已，好好的儿子突然就傻了。
  以前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张木匠有个好儿子，学习好人又聪明，村里村外的见到谁都特别有礼貌，叔叔婶婶的叫着，特别招人喜欢。可如今，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变成了傻子，嘿嘿嘿的就知道傻笑，真是老天爷不开眼啊。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了半年，张德贵在这期间又找了刘大仙两次，可给出的回复都是莫急莫急，快了快了。哪儿能不急呢，是好是赖的也给个痛快，杀人不过头点地，总这么折磨一个孩子，这所谓的仙家就不怕造了孽影响修行吗？
  从严冬到酷暑，张宇得病的时候，正好是年根底下，浑浑噩噩的转眼间就过了两个季节，现在已经到了椅席炙手，暑日当天的日子，这也是东北的气候特点之一，冷就冷到极致，热也热的彻底，只是与南方不同的是，东北的热是热在日头下，只要你找个阴凉的地方，也不会特别的难熬。
  就像今天一样，烈日当头，烤的村里的路面都有些模糊扭曲，可是路边的大杨树底下，还是有三三两两的闲人坐在那聊天乘凉，东家长李家短的都是些村里的事儿。
  这时，村东头的村口处走来了一个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背有些坨，左手拄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龙头拐杖。
  老太太走路很慢，但只是单纯的慢，就像是在散步，而不是步履蹒跚的感觉。烈日当头下，也不见她遮遮阳，更不见她流出哪怕一滴的汗水。
  更奇怪的是，老太太一路走来，路边乘凉的村民竟然没有一个老向她的，原本老太太作为一个陌生人，这一路走过，免不了被闲来无事的村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可是老太太就是这样慢慢悠悠的走着，像是个透明人一样。唯一一点被村民们发觉的就是气味，一种似花香又像是檀香的味道一缕一缕的钻进村民们的鼻子里，无论是谁闻到，都觉得特别的好闻，身体好像都变得轻飘飘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闻到这种香味的，不只是路边的这几个人，而是以老太太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不管是在屋里睡午觉的，还是在外屋地做饭的，还是在路边乘凉的，每个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原本有的村民有些头疼脑热的，有哮喘咳嗽的，有心悸心慌的，闻到这个香味以后，所有难受的症状都消失不见了，多年的病痛，一转眼就好了，而那些没病的，闻过了香味，只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真可谓是有病祛病，无病强身。
  而此时，就住在村东头不远的张德贵，正陪着傻儿子张宇坐在院子里吃午饭，头顶上有树荫，也并不觉得热。
  从村东头一路走来的老太太，就这么从敞开的院门走了进来。
  “咳咳，张德贵！”老太太刚一进来就看到了父子俩正坐在树下吃饭，于是便轻咳两声喊道。
  “哎。”张德贵听见有人叫他赶忙答应一声，回头一看，是个陌生的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的，又给人一种很有威严的感觉。
  “您老找我有事吗？”张德贵不敢怠慢，忙站起来弯了弯腰问道。
  “有事啊，自然是有事，而且还是你盼了很久的事。”
  张德贵闻言，心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不知道为啥，他突然感觉这个老太太是为了儿子张宇来的。
  果然，只见老太太刚说完话，眼神就看向了坐在那傻笑的张宇。
  “您，您是仙家？”张德贵说话有些结巴。
  老太太没理他，依旧看着张宇，一脸的欣慰。
  “好啊，好啊。”老太太连着说了两句好，又道：“果然是最佳人选，上上之资啊。”
  这两句云里雾里的话听的张德贵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又不敢开口问，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小宇啊，过来吧。”老太太对着张宇招了招手，笑眯眯的说道。自从犯病以后，一直听不懂话的张宇就这么突然走了过来，嘴角还挂着几粒米饭。
  老太太伸手抚摸着张宇的头，就像是慈祥的奶奶爱抚着孙子一样。
  “浑浑噩噩渡人劫，灵台神主挡妖邪。匡扶正义无难事，只叹生死有离别。若是心存邪与恶，难保身惨道难赦。若是浩然存正气，必使善因就有果。”
  老太太张口念了一段打油诗，然后左手的龙头拐杖轻轻的在地面上一磕。
  只见原本还在傻笑的张宇，慢慢的收起了呆滞的表情，眼睛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