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黄皮子敲窗

  第二天一大早,张德贵早早的就做好了早饭,张宇和胖子每人又吃了两大碗热汤面,经过一夜的休息,热炕烧酒的功效让张宇出足了汗,烧已经退了,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两人穿戴好厚实的衣服帽子,辞别了张德贵就出了门,直奔王小月的家,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只有厚厚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的响。
  王小月家就住在村东头第一家,在往前走就是村口的马路,往右走是去市里的路,左转就是去学校的方向。现在离上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去学校路程大概十几分钟,农村人的习惯都是早睡早起,这个时间王小月家里人肯定都起床了,所以两人的时间还是足够的。
  “咚咚咚。”胖子伸手敲响了王小月家的院门,门环上的积雪窸窸窣窣掉了下来。
  “大姨,我是杨博,小月在家不?”很明显胖子问了一句废话,大雪天的不在家能在哪。
  “来了来了”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应声。没一会院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是王小月她妈,穿着个大红棉袄。
  “呀,小宇和小博啊,快进屋快进屋。你俩咋这早呢。”东北的规矩就是这样,不管有啥事,先进屋再说,尤其是在冬天。
  两人随着小月妈进了屋,张宇问道:“大姨,我听胖子说小月又病了?我俩来看看她。”张宇说病了,没敢说疯这个字,怕刺激到小月妈,毕竟孩子突然得了这个毛病,当妈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快进屋吧,小月好多了。”小月妈叹了口气,语气似乎有些低沉又无奈“小月啊,你同学来看你了。”
  俩人走进了屋,小月穿着棉袄坐在炕头上,面前放着饭桌,看样子是正在吃早饭,只是碗里的粥已经没了热气,上面浮着一层米膜,应该是一口也没吃,听到母亲喊她才抬头看了一眼张宇和胖子,眼眶里瞬间就红了,眼泪随时会掉下来。
  “小月,你赶紧吃饭,吃完了咱仨一起上学。”张宇见小月要哭,赶紧说道,想转移王小月的注意力。同时用心观察着小月的身上以及四周。
  果然,听张宇说完,王小月止住了原本的哭势。“今天我请假了,你俩去吧。”声音听着非常的低落。
  胖子站在一旁看着,眼里有些心疼,见王小月这个状态,连饭也吃不下,着急的说道:“小月,你别担心,你这个病肯定能治好,不是啥大毛病,没事的。”
  张宇赶紧用力怼了胖子一下,又瞪了一眼,胖子马上伸手捂着自己的嘴,明白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果然,胖子这几句话让王小月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
  吓的胖子赶紧走上前想安慰,可是月母就在一旁,这拍也不是擦也不是的,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很是尴尬,于是求助的看向了张宇。
  而此时的张宇,即没看胖子,也没心思安慰王小月了,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窗户外面。
  胖子见状心里一惊,难道是宇哥的阴阳眼看见了啥,于是也跟着张宇的眼睛往外看,心里感觉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可是他只看见了厚厚的窗户塑料和夹在中间的玻璃,窗外一片白,啥也没有。
  刚想询问张宇,却被张宇一个眼神瞪了回来,心里了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看来宇哥的确看见啥了,只是这东西自己看不见,果然王小月的病不是啥正常病啊,而此时的月母正抱着女儿安慰着,并没有注意到张宇和胖子的异动。
  “大姨,咋没看见你家我叔呢,这么早就出去了?”张宇问了个在平常不过的问题,至于为什么问月父去哪了,是因为他想起胖子昨天对他说,小月犯病时候嘴里念叨的话了。“你敢害我孩,我就害你孩。
  张宇头脑转的快,昨天他就琢磨过这句话,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加上刚刚他看到的东西,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村里人都知道,王小月的父亲平日里喜欢打野味,连套带夹的手段很多,更不管刮风还是下雪,只要心情来了,就会进山一趟,可是山里不仅有野味,更是有熊瞎子一类的猛兽,一般人都不敢一个人乱往山里跑,所以月父又有个外号,叫王大胆。
  而就在刚才,张宇分明看见了窗户外面有一只土狗大小的黄皮子,人立而起站在窗户外面,两只尖锐的爪子按在窗户上,表情狰狞可怕,嘴里似乎还在咒骂着什么,那样子,哪有一点像正常黄皮子,不是成了精又是啥。
  黄皮子学名叫黄鼠狼,在东北本来就是被人们敬畏的物种,家里老人都会告诫孩子,路上遇见黄皮子,让他先过,要敬畏,更不能打伤甚至打死它,否则它肯定会来复仇。
  这个说法其实有骇人听闻的意思在里面,主要还是夸大黄皮子的厉害,让家里小孩害怕,以免真招惹到有道行的,惹来祸事。其实黄皮子容易有灵是真,可也不是个个都修炼有道通人情有智慧的,传说中有些门道的黄皮子还极擅长控制人类的心神。
  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那王大胆在打野味的时候伤到甚至是弄死了小的黄鼠狼,万万没想到,现在大的找上门来复仇了,更可怕的是这个大的明显有些道行,否则不会说出你敢害我孩,我就害你孩这种话的,而后一句的一孩还一孩,也更加说明了王大胆肯定是直接弄死了小黄鼠狼,这才惹了祸事。
  月母听张宇问道小月他爸,也没多想,便说道,“你俩来的时候刚出门,说是去借车,载小月去城里医院看看到底啥毛病。”
  啥毛病?这病去了医院也是白去,所谓癔病,医院是肯定查不出来的。
  张宇又问道。“王叔最近进山了吗?打到啥野味没有啊,我都有点馋了。”
  月母心想这孩子怎么说话有点怪,小月的病他不问,专问月他爸的事。提到进山打野味,心里就莫名有些烦躁。于是便说:“头几天去了一次,后来小月得病了就没去过,你大叔也着急啊。”
  看来头几天进山这次,问题应该就是出现在了这里,可是自己该怎么说出口呢,首先怕他们不相信,其次也怕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可是小月目前的情况还比较危及,谁也不知道这黄皮子会啥时候下死手,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大姨,隔壁村不是有个刘大仙挺厉害的吗,为啥不去那问问他然后不行再去医院呢,这大雪还没化,城里远,路也不好走。”张宇试探着说道。
  “刘大仙是看癔病问事的,也不治病,去他那有啥用,再说月她爸从来也不信这个,我要说去看仙儿,非得挨一顿骂。”
  胖子听到这也明白了,他相信张宇已经确定了王小月是得了癔病了,而且目前也只有隔壁村的刘大仙有可能能治这个病,于是也赶紧说道:“那万一是啥癔病呢,大姨你还是劝劝王叔,先去刘大仙那看看,然后再去医院也行啊,刘大仙离得也不远。”
  月母心想这俩孩子还挺迷信的,不过的确是有点道理,总听说刘大仙灵验有道行,万一能治的了女儿不是更好,也省的大冷天的跑去城里,费钱不说,万一再给女儿折腾出病来,更麻烦。
  于是便说:“也对,等会你王叔回来,我跟他说说,离得也不远,去一趟看看,实在不行再去医院。”月母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又说:“你俩是不该上学了,到点了别迟到啊。”
  “没事大姨,今天我请假了。”张宇赶忙说道“胖子。你先去上学吧,我等会陪着小月大姨他们去一趟刘大仙家,我知道在哪,给他们带带路。”
  胖子心里一着急,索性也说道:“啊那个宇哥,我今天其实也请假了,要不咱俩陪着一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