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好不过是红衣
江郎心中突然一阵刺痛,你不相信我说的吗?江郎其实心里理解金昕儿的,一个生养自己十七八年的父亲,一直给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形象,突然的变化,让金昕儿不能接受,更是在逃避,潜意识中希望有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让自己理解父亲的做法。
“昕儿,你要知道,让我进城主府,就已经决定要拿我入药了。那时的金腾总没有被要挟吧?何况现在他已经拿到了千年玉髓。”江郎忍不住说道。
金昕儿其实也明白,自己是在欺骗自己,金腾几乎是明着说了,江郎的命和宝物都要!
金昕儿觉得自己好无助,金昕儿敬重自己的爹爹,疼爱自己的弟弟,可父亲对自己下了软骨散,禁止自己出门坏事,弟弟沐武,从未来看过自己,金沐武小的时候和金昕儿亲近,但随着年龄渐大,竟然与自己越来越疏远,现在十天半个月也难见金沐武一面,话更是少。金昕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自己一个四阶武者,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江郎虽然心疼金昕儿,但从未经历过儿女之事,不知道如何安慰金昕儿,看着金昕儿这般痛苦,只能陪着金昕儿。
“江郎,你走,你赶紧走,赶紧离开这儿!”金昕儿猛然抬起头,泪眼婆娑道,这已是金昕儿今夜第三次叫江郎离开了。
“江郎,你有一天若站到一城之主也要仰望的高度,我希望能给我爹和沐武留条活路。走!”
金昕儿相信江郎只要逃过这一劫,走出飞云城,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定能成为绝世强者。江郎看着金昕儿的眼眸,眼神清澈,从其中看到了自己,江郎一把搂过金昕儿,在金昕儿耳畔轻声道:“昕儿,谢谢你!”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金腾走了进来,金海在外面守着。金腾眼中露出骇人的目光,“你,走得了吗?”
“爹!”金昕儿又惊又怒,瞬间明白了金腾料到江郎会来看她,是在拿她做诱饵,只等着江郎上钩。姜还是老的辣,江郎和金昕儿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金腾,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女儿也算计?真是好手段!”江郎一边嘲讽,一边想着如何脱身,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四阶武者,还未完全巩固实力,如何是金腾这个六阶武者的对手?
“哼,瓮中之鳖,大言不惭!交出你在参府拿到的宝物,可暂时饶你不死。”金腾虽不知道江郎已是四阶武者,但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何况外面还有金海看着,江郎就是插翅也难逃。
“金腾,敞开话说吧,你是想要我的宝物,也是想要我的命,你觉得我江郎是软骨头吗?俯首求饶?双手献宝?”江郎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金腾也不着急,轻笑一声,道:“是不是软骨头,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在我的手中,多硬的骨头,都要变软,你也不要想着怎么逃离这里。”
“江郎,说真的,要不是沐武这孩子身体不好,我飞云城出了你这样一个武道天才,我定会大力培养,但是,你,命不好!”金腾摇了摇头,嘴角带着嘲弄。“想必你也知道,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你对我来说,和猪狗差不多,杀便杀了!”
一股冰冷的杀意扑向江郎,江郎霎时间如坠冰窖
“爹!我求你,放过江郎吧!”金昕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几近哀求的声音。
金腾目光一凝,“你是在威胁我?”
“女儿别不敢威胁父亲,只是求父亲能放过江郎。”金昕儿泪珠直流,“若江郎死,女儿心底难安,不如现在就一死了之!”
“昕儿!”江郎很着急,金昕儿脖子上已有鲜血流下来,金腾看到金昕儿脖间的鲜血,竟然无动于衷,看着金昕儿哀求的目光,金腾竟然冷漠道:“昕儿,我养你十七年,你为一个只认识不到半年的小子和我翻脸?哼!这小儿的命我收了,我也不信!你有胆气自尽!”
金昕儿本有些希冀的目光瞬间黯淡,泪水滑落,眼中只剩失望了。金昕儿突然匕首一横,双手拿着匕首柄,利刃对着自己,猛然刺下,一瞬间的事情,金腾虽然已经发现金昕儿的意图,但并未上前阻止,金腾认为自己了解金昕儿,金昕儿肯定只是在逼自己,不可能真的自尽!
但眼看匕首马上要刺进金昕儿的胸膛,没有丝毫放缓的势头,金腾后悔了,金昕儿不是在吓唬他!金腾离金昕儿几乎有三丈之远,此刻哪怕是六阶武者的金腾,也没有办法瞬移到金昕儿面前,挡下匕首,金腾急的眼眶欲裂,刚向前几步,却又生生止步,眼神趋于平静,掩下目光中的着急。
“江郎!你干什么?快松手。”金昕儿急切道,江郎竟然一手死死捏住匕首刀刃,匕首的锋利,和金昕儿的力量,让江郎的手上的肌肉直接划破,刀刃卡在手骨缝里,血流如注。
江郎似乎没有感觉到手上的疼痛,痴痴地望着金昕儿,眼中含满了爱意,此刻的江郎才真正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不再作掩饰,江郎想起来了,自己那个预示未来的梦中,有一袭红衣,覆盖到自己的脸上,血色的弯月,是红衣上的血水,滴落到江郎眼中,江郎看到的月亮自然是血色的,随即才是无边的黑暗!
飞云城中好,最好不过是红衣!
江郎已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莫非真的有天道轮回之说?不然何以未来显现?难道一切都是定数?要我眼看着梦中的一幕幕发生,却最终无能为力?这是对我江郎的惩罚么?所有的美好都要踩碎给我看么?不!我不信!我不信命!
我江郎,当守护我之所爱!
山来破山,海挡填海!
虽死,亦往之!
金腾突然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不可思议,江郎的背上隐隐出现黑色的光芒,透过衣衫,勾勒出一条似龙非龙,似蛟非蛟的异兽图案!其背生双翅,盘于江郎后背,在一瞬间光芒大作之后,慢慢隐去,金腾神色不定,不知这是何物,但光芒大作的一瞬间,一种作用在灵魂上的威压,让金腾都如坠冰窖,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不值得!”江郎望着金昕儿,痴痴地说道,“为我,不值得!”江郎重复了一句。
“江郎,你先松手,我听你的话,你先松手啊!”金昕儿着急地眼泪直流,顺着刀刃滴下血已染红了金昕儿的衣摆,金昕儿松开手柄,双手颤抖的去掰江郎握紧刀刃的手,但是由于刀刃卡在骨缝之中,一时竟然难以取下,金昕儿也不敢用力,生怕再对江郎造成伤害。
看着为自己着急金昕儿,江郎突然觉得手间的钻心疼痛丝毫比不上金昕儿的情意,“昕儿,你听我说,不要做傻事。”
金昕儿一边哭着一边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小心翼翼地包扎江郎流血的手,带着哭腔的声音,“你说我做傻事,你不是也在做傻事吗?谁让你还来城主府的!都说了,让你离开的。”
江郎抚摸着金昕儿的头发,微笑道:“若是我一走了之,怕这一生,都要追悔莫及了!”
金昕儿扑进江郎怀中,娇躯颤抖,金昕儿怕,怕江郎离开他,这一刻的温存,转眼就会消失,江郎用脸轻轻蹭了一下金昕儿的头发,拍着金昕儿的背,“好啦!好啦!这里还有人呢!”
金昕儿这才反应过来金腾还在,赶忙从江郎怀中出来,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对着金腾,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触地,“爹,女儿求你放过江郎!”
“昕儿,起来!”江郎急忙去拉金昕儿,江郎不愿看到金昕儿为了自己,去求金腾怜悯,但金昕儿推开江郎的手,坚定不移!
金腾将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江郎和金昕儿已经互生情愫,金腾就怕金昕儿陷入其中,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金腾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沉默不语。
江郎看着金腾这般神态,冷哼一声,金腾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女儿的求情算得了什么,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金昕儿见金腾一言不发,便连连磕头,额头磕破,鲜血浸染了额下的土地。江郎暗中运起真气,与其坐以待毙,索性不如一拼,家里已经安排好,自己哪怕在这里死了,亦无所谓了。
“混账!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金腾一声冷喝,“姓江的小子,好手段,竟骗得了我的女儿!”
江郎听此言,心道,看来必须要一战了!那就来吧!却不料金腾大袖一甩,转过身去,“给你们一夜的时间,过了今夜,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说罢,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江郎松了一口气,面对一个六阶武者,自己确实压力极大,江郎赶忙扶起金昕儿。
金腾带着金海离开,金海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金昕儿的房间,金腾心中叹气,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实在不忍心,金腾此刻心中开始审视自己的做法是否真的合适,若不是江郎,今夜自己差点就失去了一个女儿,金昕儿磕头的一幕在金腾脑海中一遍遍闪现,金腾突然止步,深深叹息了一声,转头道:“金海,把这个送到昕儿那儿。”金腾递给金海一个小瓶,金海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给你们时间了,我就当此夜,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