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海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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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堔站在云巅,一袭玄衣,眸光中闪过一丝挣扎。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
然而此刻的陈堔已经不是风波亭的都尉,一闪而过的想法,决断也在一瞬之间。
陈堔转身而去,由着那白衣染了血的男人落入水中。
蓝希无力的看着从天上落下的李相卿,却没有了任何办法,因为现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黑茉莉上,除了一条美人鱼,几乎再没有能站起来的人,又谈什么救人?
蓝希苦笑一声,看向那人,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李相卿会不会后悔答应了那个女孩放过霍布斯。可即便是后悔了又能如何呢?一切也回不到过去。再说,就算是这副下场,那个人也未必会后悔吧。
蓝希笑了笑,忽然间神色微凝,美人鱼……那条美人鱼去了哪里?
水花声乍起,却也只有一个声音,那条美人鱼见死不救吗?
这一刻蓝希竟然无比的同情李相卿,做人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失败的可以了。
苦心孤诣维护的一条鱼跟别人跑了,拼上和所有人翻脸也要保护的女孩也走了,无论是人还是鱼,他是一样也没有留住。
可偏偏,在他心里最重的就是这两个人。
痛楚已经逐渐麻木了,天空中的太阳也逐渐的向西边落去,蓝希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已经渐渐感觉不到痛,看不到东西了。
唯一一个没有受伤,只是被打晕过去的少年,从船舱底下走上来,没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是如同人间炼狱一样的一幕。
甲板上的血迹将近干涸,可那股血腥味依旧浓郁的冲鼻,少年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涌,转身来不及走已然吐在了甲板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清晨刚醒过来的时候便被人打晕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再次醒来,黑茉莉号会变成这样。
少年的脸色惨白,四肢开始发软,瞬时间天旋地转,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我该怎么办?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若是真的死了,我自己又能活下去吗?
哈利强忍着胃中的不适,转过身,努力的寻找着蓝希的影子。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哈利一边扶着船上没有沾着血迹的地方,一边走到了人群之中,大多都是伤的很严重的船员,哈利小心翼翼的行走着,终于在靠近另一边的位置,找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蓝希。
“蓝希船长,蓝希船长。”哈利一声声的呼唤着,希望可以将他唤醒,然而那条受了伤的腿,触目惊心,哈利看的心惊肉跳,不知道如果是自己遭受这样的痛苦,是否还能有活下去的力量。
“我该怎么办,船长?”哈利的声音充满了无力和迷茫,他迷茫的看着渐渐变的昏暗的天空,就像是漂泊在海上的黑茉莉号,失去了掌舵人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是夜,江元汐回到了绘梨衣的家,刚进家门绘梨衣热情洋溢和自己打招呼,并且端着盛放着饺子的盘子,香气扑鼻。
然而回到家的女孩脸色却是忽然间变的煞白,绘梨衣疑惑的蹙起了眉头,以为是饺子的味道她闻不惯,然而下一刻却见到女孩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却是看着她欲言又止。
“元汐,你怎么了?”
绘梨衣关切的问。
“他……他……”江元汐的话还没说完,眼睛里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一般的落下。
“他是谁?他怎么了?慢慢来……慢慢说,你别急。”绘梨衣哪里还顾得上饺子,连忙将饺子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抱着江元汐的双肩,走到沙发旁坐下。
江元汐想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他是谁?是德威特吗?”绘梨衣看着她尝试着问,心也在一瞬间揪了起来。
江元汐摇了摇头,在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德威特这个名字。
绘梨衣微微放下心,接着问到,“那是谁?莱蒙德出事了?”
“不……不是他……”
绘梨衣想了想,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问起,
“是李相卿吗?”
忽然间女孩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看不到他在哪儿了,我看不到他了,绘梨衣教授,你帮帮我,帮我找到他好吗?”
绘梨衣微怔,心却是一沉。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江元汐能把那个人忘记的彻底,可如今看来,就算是斩断了情丝,这两个人之间依旧有着紧密的联系。
“好,我帮你,我帮你,元汐,你先冷静下来,你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了吗?你再这样逼迫自己,在我找到李相卿之前,你便已经先出事了,知道了吗?”
绘梨衣的声音就在耳边,江元汐听得见,却控制不住眼泪的滑落。
就像是心里面有一处地方,本来已经埋藏了许久,却在一瞬间缺了一个口子,里面的悲伤流了出来,只能等着那股子劲头过去,若非如此,是断然阻挡弥补不了的。
那是一种无法反抗的力量。
绘梨衣看的震惊,她无法想象这样的江元汐是遗忘了之后的陶紫鸢,这样的感情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般,旁的人可以死撤掉表面的丝线,却无法剔除深入骨髓的印记。
江元汐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沉沉睡去,绘梨衣将女孩扶到了床上,盖上被子,熄了灯,这才走出房间,坐在客厅里的绘梨衣看向窗外的城市,远处灯火通明,那是长街上的灯火阑珊。
她的心也被那个女孩勾动着,勾起了伤心的地方。
她想起了立在堂前雨中的少年,想起少年明亮的眼眸,想起那早已不去触碰的记忆,心中弥漫着悲伤的雾。
忽然间,房间里的人消失,只剩下半开着的窗户,绘梨衣的身影在长街上穿梭,很快,快到途径的人只觉得自己身边吹过一阵风。
海边,绘梨衣听到江元汐模糊之间提起的海,绘梨衣直奔着海上的方向过去。
如果琉月还在那该有多好啊,就算是在曦月鬼中,控制水的力量的依旧很少,琉月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可惜,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少年留在了另一边土地上。为了那个一夜白了发的女子守护的一切。
————
大海是蓝色的,海风是清凉的,夹杂着微咸的味道。
但是在海里是什么感觉?
对于一个普通的不会游泳的人来说,大海是灾难,对于喜欢游泳,但是不能适应温度冰冷的人而言,海是死亡。
只有海里的生物不会因为变幻无常的海浪而死亡,但是海底有属于其本身的竞争法则。
一只生活在海底的蚌缓缓张开壳子,将从上方坠落的男人吸进腹中。
两边经过的巡逻的海底士兵明明闻到了人的气息,却没有看到人的影子,不由得疑惑起来,可终究也只能转身离开。
只当是人又被救了上去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海底的士兵离开,巨蚌里的李相卿睡得安然,只是浑身的鲜血却被巨蚌慢慢的吸收,不再流入海水之中。
与此同时,李相卿的伤口也在不断地愈合。
守护者的李相卿和人神是息息相关的,只要人神没有放弃身为守护者的人,那么这个人将永远不会死亡。
陈堔的死是因为灵筠放弃了他,但现在的李相卿依旧是人神的守护者。
李相卿在巨蚌中醒来,看到的只是一个不规则的盒子。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手刚刚落在蚌壳内部,却感到一阵颤抖,紧接着便是女孩的声音,
“哎呀!”
女孩的声音响起,李相卿一瞬间收回了手,四下里看着密闭的蚌壳内部,眸光疑惑,
“是你救了我?”
“是啊,你的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女孩的声音很清澈悦耳,一听便知是那种未曾经历世事的人。
李相卿唇角微扬,眼中升起一丝笑意,“谢谢你。我的伤已经好了,现在可以离开了。”
“不可以。”女孩的态度很坚决,让李相卿觉得疑惑,
“现在海底的人都在抓你,如果那些人抓到你,你会被他们吃掉的。”
李相卿这才恍然间发觉,自己现在是在海底。
“可是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李相卿说。
女孩想了想,沉默了片刻,“那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李相卿不由得失笑,女孩追问,“你笑什么?”
李相卿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了。她现在不需要我,灵溪也和萧寒离开了,就剩下蓝希了。”
女孩听着男人的自言自语,他说的每一个人自己都不认识,他说的话自己听不懂,但是感觉得到他的伤感。
“你为什么受伤?又怎么会恢复的那么快?”女孩问。
李相卿眸光微动,坐在巨蚌的身体里打坐,他年少习武的时候便有打坐的习惯,后来在军中也会时常的打坐调息。
只是后来接手了更多的朝政的事情,所以慢慢的便搁置了。
后来在碧罗海醒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陶紫鸢变成了江元汐,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一切。
不过李相卿觉得忘记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也好,只是他以为可以重新开始,上天却跟他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
德威特出现了,带走了江元汐。
他可以强行留下一个人,可如果自己那么做,她就会恨自己,自己就又变成了一个罪人。
与其那样,倒不如放她离开,让她开始她的人生。自己就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守护者好了。
“没什么,我想找一条船,你看见了吗?”李相卿问。
女孩想了想,“船啊,是不是一条味道很浓的船?”
李相卿微怔,“那条船上怎么了?”
“红色,都是血,很浓的鲜血。所有的海族都喜欢那样的味道,所以每个人都在窥探,等待?”
女孩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去想象当时的画面,只是一个人充满了期待,一个充满了恐惧。
李相卿的后背寒毛直立,他有一种感觉,那条船的状况很严重,是超过自己的想象之外的。
他想起那个金色短发的少年,刚开始见到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虽有少年天性,却更多的是责任。
在他的身上,李相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就像是曾经的李二公子,为了家族,为了国,为了君王,不得不抗起一切。
好的,坏的,全部都无法推却。
所以,他把蓝希当做一个孩子,当做曾经的自己,他希望可以帮蓝希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在江元汐和蓝希之间,他的选择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
所以,无论多少次,那一天他的抉择都不会变。
“带我去找那条船吧。”李相卿说。
女孩应声,回答是好。
感觉得到自己在移动,李相卿慢慢的调息着身体里的气机,可他的心却再也无法静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烦躁?
眼前一遍遍的出现陈堔的样子,为什么他还活着,而且还会出现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堔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如果他没有死,江元汐又该怎么办?
现在的她又是什么样的立场?
李相卿的心越来越乱,就像是疯长的野草一般,一时间气血翻涌,李相卿只觉得胸口憋闷,忽然间睁开眼睛,一口鲜血喷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巨蚌吸收。
李相卿蹙起眉头,感觉到了巨蚌的力量似乎又增强了一分。
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下一瞬收敛,李相卿合上双眸,轻吐了一口浊气。
海底的世界一只白色的巨蚌在缓缓移动,海面上黑珍珠随着海浪而移动飘浮,万里外的纽兰市,女孩躺在柔软的床上,本应该温暖的被子里,女孩的手脚却是冰冰凉凉的,梦里的女孩切身的体会着属于那个主人公的痛楚,她的每一次心痛,江元汐都体会的真真切切。
就像是亲身经历过的,家国,黎民,对错,爱恨,那些说的清的,说不清的故事,都藏在女孩眼角的泪水中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