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人已经被救走了

  耳边轰隆隆的响动,身边也没有那么冰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大地都在颤抖。
  陶紫鸢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块碎石正正好好的落在前方,却又被迅速的躲开。
  “你是……你是谁?”
  陶紫鸢虚弱的声音在这轰隆隆的响动之中显得这么无力,微弱。
  可身下的人依旧回了她一句,
  “是我,陈堔,别说话了,歇一会儿吧,一会儿便到家了。”
  陶紫鸢沉默了良久,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避开了乱石,即便他的速度再快,也难免被砸中了几处,可偏偏没有一块落在自己的身上。
  好不容易跑出了山洞,依旧有毒物追了出来,速度很快如飞一般张开了利齿要吞没了两人,突然剑光闪烁刺穿了毒物的喉咙,插在面前的空地上。
  原本不染一丝尘埃的兵刃,已然全部都曼布着绿色的毒液。
  “好。”
  身后的人终于放心的应了一个字,陈堔走到天启旁,隔着一层布将天启拔出插回了剑鞘里面。
  一阵风儿似的吹过,岐山的青松翠柏依旧,一只七彩尾巴的鸟儿从天空飞过,似是追着那人的脚步回到了燕都的一处院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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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腊月三十
  天边依旧昏沉,整个燕都仍旧在一片沉睡之中。
  户部尚书李世秋府上亦是如此。
  只不过知香苑里多了一位本不该出现的客人,而院子里的人正酣然入睡。
  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梧桐树下,借着院子里的烛光看着锦雀落在自己的肩上,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过后,女子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
  对身后的人说道,
  “按理说歌苏大人开了口,这个忙我怎么都要帮的,更何况您还许了这么圆满的条件,只是……那姑娘已经被人救走了,您还是请回吧。”
  “是谁?”歌苏道,他想不到除了灵筠还有谁能解决了那里的禁制且从那一群毒物的口中救了人。
  灵筠弯唇,转过身看到了他的表情,
  “大人回去便知道了。左不过我也没有什么骗你的理由,您说不是吗?”
  歌苏笑着,却有几分自嘲的样子,
  “人既然已经没事了,我还操什么心,打扰姑娘了,今日闯了闺阁总是在下的过失,日后姑娘所有什么事,自可知会一声,能帮的忙定然是义不容辞,告辞。”
  “大人慢走。”
  目送着歌苏离开,灵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陈堔为了救那个丫头丢了半条命去,就连天启也被污脏了,那被人故意饲养的毒虫可并不同凡物一般。
  陶紫鸢,这个丫头她原本还没怎么放在心上,看着李相卿对她也不是很上心,左右给她几天好日子过,可没想到竟然能引得陈堔为了她赴汤蹈火。
  “姑娘,您怎么在这儿呢?也不披个裘衣,那该多冷啊。”
  兰芝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很明显歌苏方才将这些人都迷晕了,人走了她们便也醒了。
  灵筠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道,
  “我知道,就是想透透气,跟这小家伙说说话。”
  看着她肩上的雀儿,兰芝也随之笑了起来,一边关心着规劝道,
  “姑娘快回屋子吧,本来身子就弱,若是着了风寒可怎么办?二少爷心疼您,若是知道了,定要不安的。”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灵筠脸颊微红,被故意打趣的兰芝说的羞怯,回到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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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波亭
  宜君轩
  几乎是一大早,凌源便赶到了宜君轩,看到了伤势加重的陈堔捂着肩上的伤口,一脸因痛苦而生的冷汗,却咬着牙不敢出声的场面。
  是的,他不敢出声,在这风波亭里,陈堔若是出了事,保不齐会有多少人起了心思,有多少只眼睛等着看他倒下。
  “之前只是皮外的小伤,如今就算是为了背那个丫头,也不至于重伤至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源焦急的问道,陈堔不让古伊来看,这其中必有蹊跷,再加上这奇怪的伤势,更是有待琢磨。
  陈堔的脸色不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连手臂都在颤抖,听了凌源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没事。”
  凌源急了,“你这叫没事?这叫没事?满头的大汗,手都在抖,陈堔,别人若是这样兴许无事,可你不应该,你若真要叫我放心,那就让古伊来给你瞧了,她若是说这只是普通的伤,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说着凌源就要走,人已经到了门口陈堔才开口将人唤住,
  “凌源,别去。”
  凌源转过身,面向床上的人,有些无奈的道,
  “那你倒是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帮你啊!”
  陈堔喘了几口气,很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这边凌源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快躺下,躺下。”
  “不行。”陈堔看了他一眼随后摇头道,
  “我中了毒,毒液溅到了伤口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如果要帮我,那就帮我焚上一只香,在柜子里,右下第二层有一个暗格。”
  陈堔一边说,凌源这边便跟着寻找起来,终于在暗格里找到了三只香。
  “只有三只。”凌源道。
  陈堔点了点头,“一只放在香炉里点燃便可,我自会无事的。”
  “就这样?”
  凌源问。
  “就是这样。”陈堔答道。
  “好吧。”
  陈堔这么说,凌源也不能再追问下去,只能依言做着,只是让他就这么离开始终有些不放心。
  “那就在门外守着吧,别让其他人进来。”
  陈堔道。
  “好。”
  凌源应承着,这边便出了门,当起了守门的人来。
  香烟在屋子里盘旋,忽然间凝聚在了一起,成了一面镜子,可镜子里的人不是陈堔,而是远在燕都的灵筠。
  “怎么,终于是来寻我了。”
  灵筠将其他人都支了出去,闺房里只剩下她一人端坐在铜镜前,而镜子另一边的陈堔有多虚弱她也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不得已他又怎么会找自己。
  这个自己当初以为会很听话,可实际上却是很有主意的一个人。
  至少比她想的要不听话。
  “帮我一个忙吧。”陈堔道,却是没有去看镜子的人。
  灵筠笑了笑似并不在意,“什么忙?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