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三大妖王
冲虚子顿了顿，继续道：“关于那次妖族入侵，为师至今记忆犹新。那天，正是我派新一届‘御天行者’选拔大会开始的第一天，来自昆仑门、少阳宗、仙幽谷等几十个道法宗派的道友同仁们齐聚我御天派，可以说，那一天在我派的孤妄崖五行阴阳阵中，几乎聚集了天下道派所有高手名流，大家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竟然是沉寂了数千年的妖族对我们发动总攻的时候……”
“对了师父，”锋万钧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徒儿好像也隐约听说过那次事件，江湖上流传，说五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我派苍吾山附近发生了强烈的震动，一股强光从山顶喷出，冲破了云霄，将方圆几十里照得如同白昼。师父，这跟您所说的妖族入侵有关联吗？”
“是的，”冲虚子道，“你说的这个，正是当时的情景。那天傍晚的时候，选拔大会首轮刚刚结束，也不知是谁最先发现的，位于孤妄崖西南方的神木殿方向忽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于是大家匆忙赶往神木殿方向一探究竟。
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位于神木殿旁边的神木演武堂失了火，于是我派弟子和众道友一起，纷纷从天鉴湖取水过来救火。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所有浇到大火上的水不但无法将那火焰熄灭，反而使大火越烧越旺，浓烟越来越多。
而那火焰的颜色竟然由红变绿，阵阵绿光映衬在大家的脸上，使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看起来十分诡异。
正在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你的师伯无为子忽然大喊，提醒大家凝息闭气，闭上眼睛不要去看那火光，更不要去吸入那烟。但那时，一切都已经迟了。所有人眼睛里都闪着耀眼的绿光，完全丧失了神智。”
“啊？丧失了神智？那究竟是什么古怪。”锋万钧忍不住插口道。
冲虚子的眼中似乎也燃起了淡淡的火光，仿佛记忆一下子打开了闸门，缓缓道来：“那火究竟是怎么回事，事隔这么多年，惭愧，我们还是没有弄清，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火要么被施了妖法，要么是被投了稀世的异毒。但不管怎样，那场大火酿成的大祸和造成的恶劣影响直至今日，仍然在继续。”
看到锋万钧眼中的疑惑，冲虚子淡淡一笑，道：“那场火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所有在场的人全部失去了理智，发了狂，见人就砍，就杀。
那简直就是一场失了控的血战，那一晚，在妖族的大军赶来之前，所有的道门宗派在我苍吾山上相互屠杀，各种道门法器和精奥法术，虎啸龙吟，直杀得天昏地暗……
绿色的火光、红色的血浆交相辉映，直将我苍吾山神木殿前的这一片不大的地方，变成了一片诡异的修罗场。
最后，随着火势的减缓，众人眼中的绿光也渐渐淡了，而那时，经历了这场浩劫后的幸存者已经为数不多了。
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所有清醒过来的人反应都不一样，对于我派的众位弟子，大家心中除了巨大的悲哀和震惊之外，都充满了各种疑惑。
而对于前来参会的各位道友同门，他们大多数人可都没有这么想，各种猜忌纷纷而来，很多人认为，这是我派的一场阴谋，认为我们是要以‘御天行者’选拔大会为借口，聚集天下道派，一举歼灭异教派，通过削弱甚至消灭其他门派而达到光大我御天派的目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反对的声音，比如昆仑门和仙幽谷的几位道友，他们更多是站在理性的角度分析，然而，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这件事还有待进一步的查实和确认，但我们知道，在他们的心中对我们也难免产生了一丝间隙和怀疑……
所以，那一届的御天行者选拔大会也没有再继续进行下去，而那次事件的三十多年之后，另外一场御天行者选拔大会，所来的道法宗门也仅有寥寥三个，而这三个宗门之中所派来参会的人选，也大都是地位不高的三、四代弟子。”
“师父，那妖族的大军呢？”锋万钧问。
“呵呵，你问到点子上了。”冲虚子抚须道，“当时，要是妖族大军早一点赶到，我们和众多的道宗同门们也就不会产生这么多误会了，本来那天选拔大会之后，大家都是被安排到神木演武堂后的林间小筑中休息，可是目睹了那场惨烈的浩劫之后，很多人都惊怒不已，别说休息，跟我们没有拼命都已经不错了，无论我们如何解释，他们最后还是逃也似的将他们各自的门人尸首带着离开了。
随后，只剩下我们自己的弟子，收拾那狼狈不堪的残局。
那晚，我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一定是有人幕后捣鬼，试图削弱和孤立我派在天下的地位，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知道，我派自创建以来，一直都是天下所有道门宗派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四大宗派之首，而且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是妖族所为，因为，妖族在那之前的数千年间，几乎已经销声匿迹。
而那晚的事件之后，我们损失的弟子数量也达到了数百名，直到那晚午夜时分，正当大家在损失同门巨大的悲伤和丧失理智的激战所造成的疲惫之后，准备各自回房休息之时，天上忽然出现了异象。
我们看到，月亮的颜色微微变红，满天的星光也暗淡了不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股淡淡的妖气已经悄悄爬到了山上，紧接着，妖风四起，庞大的黑云从四面拢了过来，周围一下子变得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大家提高警惕，祭出各种法器，众多法器亮起的光终于照亮了四周，同时也照亮了敌人的面孔。
原来那黑云不是云，而是数量惊人的蝙蝠和鹰，同时大家还看到，周围已经被数量难以统计的黑色的狼，围了个严实。
紧接着一个桀桀怪声从天空中响起：交出谛听幼兽，留你们个全尸！”
“啊？谛听幼兽？”锋万钧道。
“是的，”冲虚子抚摸着小白的脑袋道，“本来我们还不能十分确定此犬的真实身份，正是五十年前妖族的这一嗓子，让我们更加确信了小白就是谛听幼兽的这一推测。
七十多年前，我们在你师祖的带领下剿灭的那个位于不周山的地下魔窟，想必一定是妖族的某一分支。妖族既然能够囚禁此犬的母亲，必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妖族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是确定了小白的真实身份。”
“那接下来呢？”锋万钧问，“妖族是怎样发动进攻的？”
冲虚子道：“听到那个声音，当时的众人心中都是一凛，循声望去，只见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如同黑云般的影子慢慢遮住了月光，透过昏暗的天光，我渐渐看清了那个身影的轮廓，那竟然是一只非常巨大的双头蝙蝠！
而那怪声正是从蝙蝠的背上传来，那蝙蝠飞得低了，人们这才看清，那蝙蝠背上站着一个人，一个一身黑衣，身披黑色披风的人。由于当时的天光太暗，此人的面孔我并没有看清，只记得在盈盈的月光下，他的面孔十分苍白。
紧接着，另外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一道红光也从狼群中窜出，就这样，妖族的三大妖王纷纷站在了我们面前。
那白色从天而降的就是白头鹰妖王，那红色从狼群中出来的便是赤发狼妖王，那蝙蝠背上的就是蓝翼蝠妖王。
于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殊死搏斗开始了，而令我们始料未及的是，那之前众人所中的妖火之毒又再次发作，以至于我派众人再次失去了理智，所以，这场恶战的惨烈程度也可想而知。
我派众多弟子不是战死，就是被打倒在地，失去了作战能力。大家这才意识到，那天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妖族蓄谋已久的，一手策划的一场巨大阴谋。”
“那，最后我们又是如何……？难道师祖他老人家又……”锋万钧欲言又止，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均儿，听为师这么一说，你一定认为我们能不被灭门是个奇迹吧？你也一定想知道，你师祖他老人家有没有从天鉴湖底出来解救我们，五灵灭绝剑阵是如何发动的？
呵呵，为师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师祖他老人家并没有出关，五灵灭绝剑阵的发动是需要灵力的激发才能发动起来的，而那时所有我派有灵力的弟子都已被妖族所制，根本没有人能去发动剑阵。
我派的命运简直危在旦夕，而正当所有人都心如死灰，正在这最危险的千钧一发的时刻，五灵灭绝剑阵竟然发动了——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方式发动了。后来经过我们推测，这一切很可能是你师祖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
说道这里，冲虚子忽然停顿，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儿，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那是怎么回事呢？”锋万钧听到关键处，忍不住发问道。
“那时，我派弟子在经历了两场生死搏杀之后，早已筋疲力竭，再加上中了妖族的异毒，除了我和你的众位师叔师伯还在苦苦支撑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非死即伤，能够勉力站直身子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而谛听幼兽也不知何时，竟然落入了赤发狼妖王之手，正在那最关键的时刻，我们突然听到了一声轰然巨响，那声音如同放大了一千倍的猛兽嘶吼、洪钟击鸣，直震得在场所有人头痛欲裂。
而从声音方位上辨别，我们知道，声音来自我派的禁地，当时，大家又惊又恐，都没搞清楚这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然而紧接着，那巨响又连续响了四次，一次比一次激昂，一次比一次震撼！
直震得众人耳中嗡嗡回响。正在那时候，我凝神举目四望，发现，被这声音震慑的不止场上的人类，更包括所有妖族敌人。
所有天上飞的鹰和蝙蝠几乎都被这声音震慑得坠落在地，所有地上的狼妖，都被这声音震得东倒西歪，难以自持。
本来我还以为那声音定是妖族发出，但看到众妖在这声音的震慑下好像比我们还惨，终于让我想到了那个唯一可能的声源：圣尊——九头元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