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你是不是傻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乡下后生，去县城卖鸡蛋的后生。
麻爷上下打量的装扮，“老臭，你这是干什么呢？准备打仗了，你去卖鸡蛋。”
五妞，“咱们现在也不缺这点钱，把鸡蛋留下来给我吃多好。”
“我疯了我去卖鸡蛋，我这是去侦查敌情，敌人这次的一营人马，这一两天就会到长济县，他们必然先到县城和许得旺汇合，我就在县城等着他们，查看他们的人数和火力配属。”
赵天元挑着担子下山了，五妞在他的身后，“别卖的太便宜。”
赵天元都没想过鸡蛋要卖多少钱，真要卖他也不知道该卖多少钱，鸡蛋是用来伪装的道具，不是真的要卖。
早上出发，中午赶到长济县县城，一路风尘仆仆，赵天元的肩膀酸疼，别看鸡蛋没有多重，挑着担子走一路也不轻松。
饿了就吃一个生鸡蛋，渴了也吃一个生鸡蛋。
说巧不巧的，这一天下起了漫天大雪，田野里一片白茫茫，走在路上嘎吱嘎吱的，还别有一番情趣，不过到了县城就不这样了，县城的道路上的雪，被人踩来踩去的，变得脏兮兮的，一脚下去裤腿都沾上了泥水，布鞋也湿透了，一双脚冰凉冰凉的。
早知道就穿皮鞋出来了。
长济县的集市，就在主路的边上，卖肉的卖菜的都站在路上，冒着风雪做生意。
赵天元挑着担子，目不斜视的从集市旁走过，他的目标不是这里，而是治安团的驻地，敌人的一营人马必定要来这里，要探查敌情就要到治安团驻地。
“小伙小伙，你别走你去哪？”
赵天元在集市旁被人一个老大爷叫住了，是一个出来买东西的老大爷，穿的厚厚的，戴着瓜皮帽。
“我去卖鸡蛋。”
“你卖鸡蛋不在这儿，你去哪卖？你是不是傻。”
他么……。
“我去那边转悠转悠。”
老大爷，“你还真是傻，这大雪天瞎转悠啥，你的鸡蛋我都要了，下雪天没人出来卖东西了，不知道这雪要下几天什么时候才能化，我看差不多十天半个月的，你的鸡蛋都给我吧。”
卖鸡蛋的生意这么好做吗？刚一来就被人抢着要！
可是赵天元不能卖，把鸡蛋卖了，还有什么借口去治安团的驻地侦查。
“我想等一会儿再卖。”
老大爷晕了，下着大雪你不赶紧把鸡蛋卖了回家，这小子要等一会儿？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
赵天元，“你他么再说我傻，我抽你啊，你奶奶的是不是欠揍，你这个老东西给我滚。”一再的说赵天元是傻子，要不是这次是来探查情报的，赵天元就早动手了。
老大爷骂骂咧咧的走了，“那个村子来的傻子，买他的鸡蛋他还想动手打人。”
两个人……都很生气！
老大爷刚离开，又来了一个穿的更厚的中年男人，也戴着瓜皮帽，还带着护耳，嗑着瓜子拦住了赵天元，还用脚踢了踢裝鸡蛋的筐。
“鸡蛋怎么卖，便宜点我都要了，我是四海酒楼的，以后卖鸡蛋可以来酒楼，你家的鸡蛋我都包圆，不过价钱要比市场价便宜三成。”
说完又踢了一脚裝鸡蛋的筐。
赵天元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个中年男人，“你他么再踢一脚试试。”
“……！”这个来自四海酒楼的男人被惊到了，这些乡下来卖东西的人，都是胆小甚微的，遇到酒楼愿意要他们的东西，一个个卑微的不得了，钱都可以先欠着，甚至最后不给，怎么这个后生。
“臭小子，敢给我来横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四海酒楼是好惹的吗，我还就踢了，我看你能怎么样？”
他抬脚又要去踢，脚刚抬到一半，赵天元的脚就先踢了出去，一脚踹在此人的胸口，抽出扁担上去就是一下。
这个中年男人，没有丝毫的战斗力，也没想到赵天元真的敢动手打他，还打的这么狠，扁担抽在身上一下以下啪啪作响，幸亏是他穿得厚，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他还想站起来，可路面湿滑，几次爬起来一半，又被赵天元一脚踹翻，接着打。
“臭小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他么不就是小酒楼的一个买菜的。”
啪啪！
“别打了，别打了，哎呦，哎呦。”
揍完了这个人，赵天元拍了拍手，路边的行人和卖鱼卖肉的乡亲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赵天元。
“小伙子，你快走吧，再也别来县城了，四海酒楼和治安团的关系不一般，他们会把你抓走坐牢的。”一个好心的大妈劝着赵天元。
“你要是被他们抓走，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快跑吧。”这是另一位好心人。
“没事，别说四海酒楼了，就算治安团我也不放在眼里。”
赵天元挑上担子，朝着治安团的方向走去。
周围人纷纷议论，这个年轻的后生怕是活不了，民不与官斗，四海酒楼和治安团是穿一条裤子的。
治安团的驻地，是在一个大院子里，门口有两名卫兵，进进出出的都是穿着军装的士兵。赵天元把担子放在院子对面的墙根底下，蹲在墙角数人头。
治安团有百十号人，上次被赵天元打死十几个，重伤几十个，治安团的减员达到了一半，这些日子以来，应该会有所补充，可也不是一句话就能把减员补满的，这个时期当兵都是没什么出路人的最后选择。
但凡有一口饭吃，也不会去想当兵，在老百姓眼里，这些军人没什么地位，和地痞盲流差别不大。
按照治安团现有人数，赵天元估计在八九十人左右，可是就在观察的大概半个小时里，进进出出的士兵，已经至少有五十人了。
超过半数的治安团士兵，闲的没事进进出出玩吗。
当然不是，这只说明了一件事，一营的人马已经抵达了长济县，就在治安团里面呆着呢，可能是刚到，也可能来了一天两天了。
赵天元抬头看着天上的雪，要不是这场雪，说不准他们已经出发进攻黑虎山了。
敌人已经来了，可具体的数目还不清楚，火力配置还是个谜，要搞清这些，就要进入治安团驻地。
一路挑来的鸡蛋，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把鸡蛋卖给治安团，卖多少钱都不重要，把鸡蛋送进治安团的伙房，在里面溜达一圈，看看都有什么武器。
赵天元对自己的这个潜入的计划很是满意。
他得意笑了两声，准备站起来行动，可是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站着十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十名士兵，一名军官，军官的腰带是斜着的，一把手枪插在腰间，一条腿站的很直，一条腿不停的晃悠着。
“正发愁下雪天不好找人呢，一出门就遇到一个，小子跟我们走吧。”
赵天元问道：“去哪？”
“当兵呀，拿军饷吃军粮，你以后都不用出来卖鸡蛋了。”
上来几名士兵，架起赵天元的胳膊就走，还有士兵提着鸡蛋。
赵天元忽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被拉壮丁了……。
军阀们的征兵方式，不是志愿兵更不是义务兵，都时强拉硬拽的，有钱的时候给你俩大洋，没钱的时候直接动手抢。
这帮家伙看来是没钱的，不但把赵天元拉入了军营，还把鸡蛋也拿走了，早知道就不用装作卖鸡蛋的乡下小子了，把鸡蛋留给五妞吃多好。
一进入治安团的驻地，赵天元就被交给了另一个军官，“老王，他交给你了，看好他可别让跑了。”
赵天元低着头，装作一个很老实的乡下小子的样子，“鸡蛋还给我，我不当兵，我还没娶媳妇。”
啪！
赵天元的后脑勺挨了一下。
“跟着我们打仗，打赢了就升官发财娶媳妇，要什么有什么，以后你就是三营三连的人，见了我要叫连长好。”
“要是打仗打输了呢？”
“打输了？那就拉壮丁，再打下一仗。”
这位是三营三连的王连长，把赵天元带到一间屋子，又把赵天元交给了一个老兵，“老林，这个兵叫……，你叫什么来着？”
“老臭。”
“老臭？这个老臭就交给你了，给他一条枪，教他打枪，不听话就揍他，揍到听话为止。”
赵天元明白，自己这是被发配到了班里，交给了班长管教。
这位林班长，拿出了旱烟袋，塞进嘴里然后看着赵天元，赵天元也看着他，干嘛呀这是，有话你倒是说啊。
互相看了那么一会儿，林班长忽然就开口大骂：“瞅什么呢，还不给我点烟，没一点眼色，跟个傻子似的。”
说完，拿起烟袋还准备给赵天元来一下。
“呵呵，你他么的。”
赵天元伸手接住了烟袋，并拿到了自己的手里。此时赵天元的身板，比刚来的时候可强多了，吃得好还每天进行各种训练，可不是眼前这位林班长所能比的。
林班长至少四十岁开外了，天天抽旱烟，动作有气无力，黑虎山上随便一个土匪也能捏死他。
赵天元最为痛恨这种旧军阀的作风，抓壮丁就不说了，抓来的壮丁还要欺辱，各种欺负，这样的军队能有战斗力才怪。
“小子，你还敢还手？把烟袋给我，现在就让你去洗茅厕。”
赵天元看了看门外，依然是漫天大雪，军营看不到四处走动的人，都在屋子里猫着呢。
赵天元对着林班长笑了笑，“让我去洗茅厕？我看你他么就是在找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