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弹道无痕
最终他们还是达成了协议，因为他们都想把冶炼厂建起来，也不分大股东小股东了，两个人都是大掌柜的，什么事都要商量着来。
赵天元还提出了两个附加条件，目前黑虎山还需要一批铜锭来制造马克沁子弹，这个由冯静云负责。第二就是将来冶炼厂建成投产了，所生产的铜锭，先供应造子弹所需，而且要先保证黑虎山的弹药需求，最好是不卖铜锭，卖子弹才更赚钱。
这两个条件冯静云也都答应了，黑虎山目前所需要的铜锭会在十日内运到，子弹不就是军火吗，广义德对军火也有很大需求。
“我父亲和我说了，老臭这个年轻人啊，虽然名字不中听，可是很有脑子和想法呀。”
冯静云扔下这句话就下山去了，黑虎山的山脚下有人等着她，小李子带了几十人随身守护，大小姐再一再二的被人绑架，不能再有第三次了，丢一次就是好几千大洋呢。
……
冯昌在长济县等信，当冯静云告诉他，要和老臭一起开一家冶炼厂的时候，他满口答应，这事都不用考虑的，肯定行得通。
“静云，我给你三千大洋，你放心去做，不过你的身边不得少于五十个人。”
冯静云对他的父亲一下就愿意拿三千大洋出来，感到十分的意外，“你怎么变大方了？我想开棉纺厂，你连五百大洋都不愿拿，这次就同意拿三千大洋？”
冯昌认真仔细的和她宝贝女儿算了一笔账。
“第一次被刘老二堵截，损失的货物和钱，这些最后都落在了老臭手里，再加上老臭以感谢费的名义拿走了一千大洋，最后损失的总价值在四千块大洋。第二次被镇千里盯上，又被抢走钱和物资，请治安团出手花了几百大洋，又给了老臭一千大洋感谢费。”
“你说这些干什么，这应该算到那些坏人的头上。”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和黑虎山为敌吗？因为毕竟是老臭救了你，现在你和老臭一起做生意的好处是什么你知道吗？”
冯静云想了想，“这家伙聪明，可以赚很多钱？把你的损失都赚回来？”
“我才不指望你们能赚多少钱，你和老臭合伙，下次你在被绑架，老臭去救你就不用再给赎金了，不对，是感谢人家的钱。”
先不说赚不赚钱，他省钱啊。
“你可真是我亲爹。”
话虽是这样说，可从此以后，冯静云不管去哪，身边总跟着五六十号荷枪实弹的保镖。而且冯昌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先是去探查了铜矿的所在，离地面有多远，好不好开采，矿石含铜量是多少，总体储量是多少。
冯昌请的人，也是留过洋的学生，专业探矿采矿的。你说有铜矿，人家就往里扔钱吗，大商号的大掌柜做起事来，滴水不漏。
探明储量之后，冯昌追加了投资，一个矿场，一天能采多少矿，可以冶炼多少铜锭，投入太少，可能一百年也开采不完，投的太多，几个月就把矿采完了那也不行。
冯静云带着五千块大洋，开始建设采矿场和冶炼厂，请的都是专业人士，还把赵天元的图纸给扔了，冶炼设备都是从国外运来的，怎么布局怎么做，这些人更专业。
要等到建好产出铜锭，怎么也要几个月。
赵天元这边也没闲着，如今有了充足的弹药储备，每个人四十发子弹，仓库里还存着数千发子弹，还有马克沁子弹也开始加工。
有的土财主，再有了大批子弹之后，就都存了起来，舍不得拿出来让手下人用，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却没人会用，枪法烂始终是烂，不练不出才。
赵天元的目标，是要建立一支狙击手小队，一个人枪法好是不行的。一场小的战斗，就有几十上百的敌人，现在的压力还不大，因为这些敌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士气，没有合格的训练，打仗没什么章法，枪法也很差的缘故。
可如果将来的敌人个个训练有素，士气旺盛，死战不退，也有几个枪法很厉害的家伙，那么赵天元就独木难支了。
特别是想到黑龙会，个个心狠手辣，可能会有什么战斗小队，赵天元就更迫切的想要提高这群土匪的枪法。
黑虎山射击训练正式开始。
土匪们都背着枪坐成一排，腰间是牛皮腰带，腰带上挂着子弹盒，子弹盒里装的满满当当都是子弹，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
赵天元略感欣慰，起码这士气还是挺不错的。
“兄弟们，知道你们的枪法为什么这么烂吗？”
赵三横，“我们没有跟着关二爷学？”
“三横子你坐下，你他么回答的不正确。”
麻爷，“火枪是年轻人玩的，我年纪太大所以打不准？”
赵天元审视着麻爷的眼睛，“你的回答只能证明你认为自己老了，可实际上，体能并不是一名狙击手最主要的条件，所以你的回答错误。”
五妞，“我和你说啊老臭，我他么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射箭这么准，为什么打枪就是不准。”
“你他么不知道，还站起来说个锤子，你给我滚。”
其他的土匪就更说不出来为什么了，凭啥你老臭一枪一个准，他们打的时候，不是飞天上了，就是钻地里了，要么就是左右偏了一里地。
“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总是打不准的原因，我先说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你们对子弹的轨迹一无所知。”
五妞又站起来了，“哦哦哦，我知道了，子弹的轨迹就是子弹跑过的路。”
到底是神箭手，一下就说的……有点靠谱了。
“大家给五妞同学鼓掌，的确是子弹跑过的路，子弹从你的枪口跑出，跑进敌人的胸膛，这是它的路，如果你能给它正确的路的话，那么就没有问题了，可是大多的时候，你并没有给它划出一条正确的路，所以它跑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于是你就没有命中目标。”
道路有迹可循，人走过的路有迹可循，可是子弹跑过的路没有痕迹。
弹道无痕。
赵天元拿出了一颗子弹，“这是一颗子弹，步枪弹，老套筒的步枪弹，792口径的步枪弹，重量大概在十余克，几克的铜几克火药，它的头是圆的，它很小但它能飞出很远，它能击穿你的心脏。”
麻爷忽然打断了赵天元的慷慨陈词，“老臭呀，看你说话的架势，好像它是你的媳妇。”
“你个老不死的，一句话不离开女人你会死是吗？”
麻爷忽然变得悲伤了起来，“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个媳妇，我、我……。”受到这句话的带动，土匪也都陷入了悲伤之中，他们都没媳妇呀。
“我也想要媳妇。”
“我也是。”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好好的一个讲枪法的会议，变成了一群光棍希望找媳妇的大会！
赵天元暗骂了一句，要想把这群土匪变成精锐的士兵，还要给他们每个人都找个媳妇？这他么……想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
一个非常神圣的，重生到民国的，要干掉日寇的事情，忽然就变成了……。
“你们他么的都给我停，没媳妇不会自己找去，我们黑虎山以后要正规化管理，以后每个月都有训练任务，同样每个月都有工资，完不成任务没工资，打仗打赢了还有奖金。”
单靠发小红花，还是不行，还是要真金白银的发军饷。
麻爷他们有点没听懂，“老臭你说的什么工资，奖金？你说点我们能听懂的话。”
“每个月完成训练就有一块大洋，打仗打赢了再发一块大洋，就是军饷。”
这次都懂了，以后要发军饷了，而且是一块大洋，这比治安团的军饷可是高多了。土匪们顿时来了精神，有了钱就可以娶媳妇了呀。
“我们已经等不及要开始训练了。”
“来吧老臭，不管是什么样的训练任务我都能完成。”他们从一群霜打的茄子，变成了一群嗷嗷直叫的小老虎。
啧啧啧……，赵天元不由得感叹，他么的还是金钱的力量大。
赵三横偷偷地问道：“老臭，你给的钱是不是太多了，这一个月就是五十块大洋，一年就是六百块大洋，我们哪来那么多大洋？”
“你放心，我说的是完成训练任务有一个大洋，可是万一他们完不成任务，那就扣钱，可以两个人一块大洋，或者三个人一块，这不就行了。”
赵三横皱着眉，“嗯，也可以十个人发一块大洋。”他说话的样子很像一个资本家。
他们俩算计着如何少发钱，土匪们已经不想在这里上什么课了，他们要开始射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