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一枪五个
赵天元执行狙击任务，一趴就是两三天也是常有的事，到了击毙敌人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瞬间。特种任务如此，寻常的防守也是这样，安心的等待敌人来到。
可他们这一等三天就过去了。
眼看着王副官吊在旗杆上已经很长时间没动静了，赵三横他们就商量，要不要趁他还没死，把他点了天灯。
山脚下终于出现了治安团的身影，他们终于把敌人给等来了。
土匪们都紧张了起来，和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相比，除了胆子大之外，也是没什么经验。早早的就把火烧罐罐拿出来，身边点了一个小火盆，随时准备扔火烧罐罐。
赵天元，“你们稳着点，先别急。三横子你的火烧罐罐别离火盆那么近，当心把自己给烧了。什么时候扔火烧罐罐，都要听我的。”
先观察一下敌情，这治安团的战斗力究竟怎么样？那可是一个正规连队的配置。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如何，从他们的行军就能看出来。
就像是黑虎山的的土匪们，三五成群，一边吹牛一边赶路，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在看山脚下的治安团，是一列队伍在前进，按照以前的说法，是一字长蛇阵的行军方式。
只不过是这条长蛇看上去像是被切碎了，前一个人走在中间，后一个在右侧两米外，在后一个又到了左边三米，单单从行军来看，治安团的战斗力也是够呛。
赵天元笑了，敌人弱是好事，“这治安团也不怎么样，都快和你们一样烂了。”
土匪们，“……！”
麻爷，“老臭，你要骂治安团就骂治安团，可为什么把我们也一起骂了。”
五妞，“就是，老臭你为什么说我们烂。”
“敌人还没来就跑了三分之一，这战斗力还不够烂吗？你们的战斗力就等于没有。”
此时，穿着土蓝色制服的治安团，陆陆续续的到了山脚下，赵天元看到了传说中的那挺马克沁重机枪，四个人抬着。还有另外四个人抬着一顶轿子，躺轿，上面躺着一个军官，这名军官正在呼呼大睡。
赵天元吃惊不已，上战场居然是坐着轿子来的……！
这是来打仗的，还是来玩的？
是没把黑虎山当回事，还是对自己的队伍过于自信了？
赵三横指着这个名军官，“老臭，那个货就是许得旺，这几年把咱们黑虎山坑惨了，咱们没吃没穿的，还不都是因为他。“
麻爷，“就是这个孬孙，我们没有钱就让我们拿吃的喝的，比地主老财还可恶。”
五妞，“他才是土匪，他是长济县最大的土匪。”
看见许得旺，黑虎山众人无不义愤填膺，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赵天元拿着老套筒瞄了一下，距离大概在不到六百米，如果换一把好点的枪，还是有信心击中这个家伙的，可现在手里的枪只有一成的把握，不值得浪费一颗子弹。
山脚下的许得旺被他人叫醒了，“许团长，我们到了，到黑虎山了。”
许得旺长的是白白净净，他睁开了眼，一双小眼睛来回乱转贼有精神，抬头看了眼黑虎山，发现黑虎山变样了，上山的这条大长坡变得光秃秃的，不但草没了，大块的石头也看不见。
“他们搞得这么干净？黑虎山的人是不是傻，路这么平，咱们几分钟就爬到山顶了。”
“团长你说的对，黑虎山的人都傻。”一帮小兵在一旁拍马屁。
“哎，那里是不是吊着个人？”
“团长，吊着的是王副官，可能还活着。”
许得旺眯着眼瞅了半天，算是认出了王副官，王副官已经没有人样了，几天的风吹日晒，水米不进，就要变成人干。
他从轿子上跳了下来，“都给我开枪打，没用的东西，钱收不上来，还让人吊在杆子上。”
砰砰……一阵枪声响起。
土匪们给吓了一跳，赵天元都有点迷糊，这是什么打法，五六百米的距离上开枪射击，对自己的枪法这么有自信？
在枪声响起的一刹那，麻爷他们就钻到战壕里了，等了一会儿才敢露头。
赵天元看清楚之后，不禁很纳闷，许得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他的副官被吊起来了不去救，先给打死？
一百多名士兵，每个人打了有十发子弹，虽然距离比较远，他们的枪法也很烂，可架不住打得多，一千多发子弹打过去，王副官身中数弹，彻底凉了。
看来这个许得旺不但强取豪夺，还是心狠手辣之辈，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都给我上，到了黑虎山见一个杀一个，鸡犬不留。”
一个班的士兵留下，还有马克沁机枪组也留下，其他人全部参与进攻。
至于怎么进攻，许得旺可没说。
一场放羊式的进攻开始了，差不多九十名士兵，也不分班和排，没有主次，反正就是往山上爬。
“来了来了。”
麻爷拿出了火烧罐罐，又准备去点火。
赵天元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点再点，你别把自己给烧了。”
没有丝毫的纪律性，等这场仗打完了，一定要好好的训练这帮人。
赵天元在等，等治安团的士兵爬到半山腰，等他们爬到旗杆处，就进入了三百米的射界。
土匪们都期待着老臭精彩的表演，不是说枪法多好多好吗，就看你打得怎么样了。
赵三横，“老臭，打头啊，打头一枪就打死一个。”
麻爷，“打胸口也行。”
赵天元撇了撇嘴，他是可以一枪打中敌人的躯干，可他现在不想这么做。
就在山下的士兵刚刚爬到三百米处，赵天元手里的枪射出了一颗子弹，这颗子弹带着黑虎山所有土匪的期望，射了出去。
然而。
“老臭你打歪了，让你打头你怎么打腿上了。”
“老臭你枪法不行啊，那么大的一个人，你咋就打到腿上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赵天元，“都给我闭嘴，老子打的就是腿。”
治安团的士兵，冲在最前面的这位，被赵天元一枪击碎了膝盖骨，按照现代医学的描述，左腿膝盖骨粉碎性骨折。
基本上，这名士兵的这辈子已经告别了走路，坐轮椅和拄拐将是他的后半生，如果他的医生治疗及时的话是这样。
如果这名士兵没有医护，没有药，没有抗生素，没有合格的卫生条件，那么他将很可能死于感染。击中头部可以造成减员，击碎膝盖也可以造成减员，重要的是，需要两个人把伤员抬下去。
被击碎膝盖的这名士兵，正在山坡上打滚，惨叫着打滚。
“啊……我的腿，我的腿！”
离他最近的士兵纷纷来帮助他，不是因为他们的战友情谊，而是因为把他抬下去可以暂时离开战场。赵天元设想的，一人受伤俩人抬，一下就减少了三个人，可想不到他们上去了四个人。
四个人抬着这位下山了，进攻的九十人减员五人，这战果超出预期。
“看见没，我一枪对面下去五个。”
土匪们都挑起大拇指，老臭的鬼心眼可真多。
那些没有捞到抬人的治安团之兵，都在暗自抱怨自己动手慢，他们很快就不用抱怨了，赵天元的枪再次响起。
砰砰砰……一连四枪，一弹夹子弹打完，再看山腰，又多了四个抱着左腿惨叫的士兵。赵天元也不停，压子弹头拉栓上膛，轻呼吸，又是连续的五颗子弹打出。
平均五秒钟击发一次，一共打出十颗子弹，加上换弹的时间，赵天元在一分钟之内完成了第一轮射击。
八颗子弹击中敌人的左膝盖，有两颗子弹打高了，击中了两名敌人的胸腹部，眼看这两名敌人是活不成了。击毙两人，击伤八人，对方减员四十二人……。
进攻的这些士兵都很虚，怎么一眨眼，就剩一半人了！
山底下的许得旺整个人都蒙了，看着抬下来的八个伤员，全是左腿膝盖中弹，黑虎山什么时候有了神枪手？打得准为什么非要打膝盖？
“都给我回去，继续进攻，他们开枪，你们不会也开枪啊。”
把伤员放下，这波人又返回山腰。
治安团的士兵也很无奈，他们当然想开枪还击了，可从山底打山顶不好打，再加上他么的枪法本来就不怎么样，而且土匪们还都藏在草丛里，哪开的枪都不知道，连一个目标都没有。
砰砰砰一阵枪响，只有子弹飞过的呼啸声。
赵天元都不用换位置，连躲都不用躲。
不远处的五妞，趁着赵天元没有注意到他，偷偷的摸出了一颗子弹，这是他藏的一颗子弹，他也要过过枪瘾，射箭能射的很准，打枪应该也可以。
推子弹上膛，五妞也在像模像样的瞄准，“不就是三点一线吗，我也行。”
学着赵天元的样子，认真地瞄准，食指放在了扳机上，然后一咬牙一用劲，砰！枪口高高抬起，子弹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最惨的是，因为他把枪托放在脸前瞄准的，他射箭就是这么射的，结果后坐力使得枪托撞在了他的鼻子上。
“疼疼疼！”
赵天元被吓了一跳，扭脸一看，五妞捂着鼻子哀嚎，鲜血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
“活该，让你偷藏子弹。”
其他的土匪都在哈哈大笑，不会玩就不要瞎玩，还把自己的鼻子玩的流血了。这场战斗，黑虎山终于出现了伤亡，五妞鼻子负伤。
山腰的治安团士兵，接着往上爬，赵天元接着打，距离越近，就打得越准，击发的速度还越快。
又是十发子弹打出，治安团又多了十个瘸子，也都是左膝中弹，四十八名士兵，十人负伤，剩下三十八个把他们抬下去。
第二波人和第一波台上远的人在山路上相遇……。
然后第二波把伤员放在山下返回，在上山的路上又遇到了第一波的人，他们又多了八个瘸子……。
许得旺看着身边的伤员越来越多，全都是膝盖中弹，而且还都是左膝。八个，十个，八个，最后这一波被叫回来的及时，只有五个。
号称治安团，其实只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许得旺这次出门带了三个战斗排，一个重机枪班，还有一个后勤班，留下一个排在县城看家。
他的三个战斗排已经减员三分之一了，这仗没法打了，这不像是来攻山的，有点像他们都想变成瘸子，专门来黑虎山被人把腿打断？
山顶上，三横子思索着说道：“大家说治安团是不是缺心眼，跑上跑下的只为了让老臭把他们腿打瘸，自己拿棍敲不行吗？”
土匪们纷纷认为三横子说得在理，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赵天元则是观察着下方的动静，判断许得旺下一步会怎么做？你带着三十一个断腿的伤员，不该治伤吗？单单是把这些伤兵运回去，就是个大麻烦。
山脚下的治安团士兵开始行动，他们把马克沁架了起来。马克沁一出场，山上的土匪可就慌了，传说中的大杀器。
赵三横也皱起了眉头，“老臭，他们把马克沁搬出来了，你看那枪管子那么粗，这该咋办？”
“三横子你安心，重机枪不是谁都能玩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