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斗残章

  鄂天婪身躯又呼啸出漫漫狂风,匕首又向古海流泻出慑人金光。
  只见古海若一只无法行动的靶子,只站立在那里,无法动弹。
  金光划过长空,划过古海血迹斑斑的身躯。
  古海痛苦长吼若上大九天,嘴中又喷涌出一股狂瀑之血。然后身躯若一片红枫,在月光下坠落向大地。
  鄂天婪张开双臂,似拥抱黑夜一般,高呼地像个孩童:“我终将你杀了!那位大人亦不会怪罪于我了!”
  他执着滴落着鲜血的金花匕首,向古海的尸体走去。
  鄂天婪正开心飞行,忽觉得这天地有些微妙之处。他鳄鱼般的眼睛,再次泛出猩红之色,只见前方无人之处,竟泛出微微的光点。
  “这古海已死,城内所有人也已死亡,为何前方还会显示有弱点?”
  正当他思索之时,那星点之光竟如白鹭之影,向自己掠来。
  “不好!我中计了!”他高喊过后,手中匕首急忙向光点挥挡而去。
  可一切,都已晚矣。
  霎时,若蕴有山海之威势的力量,蛮横地冲撞向他毫无防备的胸膛。
  “啊!”
  鄂天婪吼出震颤天穹的痛苦之声,整个人在吐出若飞瀑的血流时,被这股蛮横之力,继续撞向身后的木楼。
  各式之样的木楼,竟像薄冰般脆弱,轰然间若山石倒塌,无数碎木倒伏于地,倒伏于鄂天婪苍老的身躯之上。
  明月之下,古海于满身血迹中,虚弱地悬于清空。他疲惫的双眼,看向废墟中,蓬头散发、衣袍已褴褛的鄂天婪。
  鄂天婪年事已高,身躯已不如年轻时那般,如今中了古海一棒,再加上无数倒塌的木楼砸落于他身上,身上的伤,不比古海好到哪里去。
  他虚弱地从废墟中站起,惊愕地看着还未死去的古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海却没有回答,执着伏神棍,他满身血迹于月光辉映下,如一尊杀神立于天地之中。
  “你知道为何你攻击我那么多下,我未死去吗?”
  鄂天婪蓬乱地无私垂在枯皱的脸上,又吐了一口鲜血道:“为何?”
  古海手中伏神棍,再次挥舞起来:“正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神通是攻击别人死角,所以在你攻击之时,我都是护着要害之处,任你攻击其余死角。”
  鄂天婪亦掏出金花匕首,欲要招架:“刚刚明明我亲手将你杀死了,如今为什么又活了过来了?”
  古海没有回答手中之棒,又蕴着山海之力,向鄂天婪袭去。
  这其中玄妙,其实是古海在鄂天婪最后一击时,使用了“心灵幻界”的招式。
  这当然不能对鄂天婪说。
  “锵!”又是御器相撞之音!
  古海将滔滔杀意,全蕴于手中伏神棍之上,若是狂风暴雨般向鄂天婪挥舞。
  鄂天婪已不再从容,他咬牙,若一只末路野兽,勉强做着抵抗。
  只见周围木屑,被他俩御器扇动之风卷起,似片片雪花,飞于他二人周围。
  而在这翩翩雪花之中,金光与银光相互交错,在一阵阵颤心的巨响之中,挥砸出炙热的火花。
  他俩互相击打身影,也是如幻如影,飘忽不定。
  眨眼间,本于木楼处二人,于幻影中,已立于树梢相互挥砸。倏忽间,二人又现于白玉石桥旁,清冷湖水上,他二人脚尖点于碧水之上,砸得湖面道道水波乍裂而起。刹那间,二人又现于明月之旁,两个漆黑身影在皎洁银光下,划出一条条细长的金光与银光。
  本已身躯虚弱的二人,却是从三更天,不眠不休地打到了红日初升云霞之上。
  古海咬牙,又再撞出山海之力。
  鄂天婪切齿,又挥出犀利金光。
  棍棒撞于鄂天婪胸膛之上,他整个人从茂盛的树叶中,穿透而过,在绿叶翩翩舞动中,无力坠落于地。
  金光又划出一道血痕,古海似一只断翅的苍鹭,无力坠落向青瓦白墙,将整座墙都砸落。
  二人均是倒于地,久久不能站立。
  古海双眼中已是天旋地转,满目星辰。他手中伏神棍,竟再不能握紧,滚落碎石块旁。他身上的灵力,似枯竭的江河,再也没有一滴。
  他已没有一丝丝战斗之力。
  他艰难地抬头,望向鄂天婪。
  鄂天婪却是强撑着似要枯朽的身体,在剧痛中,竟站了起来。
  他拿着血光发亮的匕首,在虚弱的脸上现出恶鬼般的笑容,向古海走去。
  “古海,这回你没有办法了吧!”
  这声音,如让古海眼前,幻出黑白无常的身影。
  他躺在地上,无力地想道:“也罢,叶嗔已死,珂儿也不能复生,自己不如就此死去。”
  他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死亡了。
  鄂天婪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了。
  忽然,古海心中又升起了不甘,自己还未成为最强,就这样就结束吗?
  他欲再起来反抗,可身体却是一点不听使唤,双手连攥拳的力量也不再有了。
  鄂天婪带着笑容,扬起他的匕首,就要向古海刺去。
  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古海在闭眼间,等待着剧痛之感向自己袭来。
  可就在这刹那之间,一声剧烈的怒喊声,将这宁静打破了!
  “啊!畜生,去死吧!”
  叶嗔竟不知从何地蹿了出来,一脚飞踹向就要刺向古海的鄂天婪。
  鄂天婪根本没有防备,整个人无力,向后滚落几圈,金花匕首掉于地上。
  叶嗔赶紧去扶倒在地上的古海,问道:“你没事吧?”
  古海在几近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活着的叶嗔,他的全身又似涌出一点点力气。
  “叶嗔?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珂儿有救了!”
  叶嗔点头,道:“本来我已患了瘟疫,可这时,在这座城中的戏子旦角生,前来找我,带我去找了名医,救了我一命。这几日,我随他一起寻找他亲人的灵魂,今天早晨才刚赶回来,正好见到你有难。”
  距离瘟疫肆虐那天,已过了三日左右时光。
  这时,古海余光望去,那日在他与销恨楼鼠首大战时,一直观望的戏子,拿着一杆嵌有紫色心境石的花枪,杀意腾腾地,一步一步向鄂天婪走去。
  鄂天婪满目惊色,他已没了任何抵抗之力。他欲向别处逃去,可被叶嗔重重地一踹后,此刻他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旦角生将亮着寒光的花枪,指向鄂天婪,道:“真是恶有恶报!你知道,我的家人们有多痛苦吗?”
  鄂天婪满脸惊慌,如变了一个人般,赶紧求饶道:“英雄,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求你放过我吧!”
  旦角生只冷冷一笑,“放过你?那你为何不放过我的家人?”
  说罢,他将布袋里的青灯,一个个摆于鄂天婪面前,道:“看着,我要为你们报仇雪恨了!”说罢,他的花枪如狂风暴雨,,向没有抵抗能力的鄂天婪捅去。他的花枪一会蕴有雷电,一会蕴有冰块,一会蕴有火焰,一会蕴有剧毒,给鄂天婪戳得是千疮百孔,却无一处刺中鄂天婪的要害。
  鄂天婪此时已没了人样,他只哀哀求道:“刺我个痛快吧,求你刺我个痛快吧!”
  旦角生只冷冷一笑,又继续不向要害处,继续刺了十余下,最后向着鄂天婪的胸口,狠狠一刺。
  鄂天婪长呻一声,鳄鱼般的眼睛,不再有了神色,整个人翻着白眼,倒于血泊之中。
  旦角生执着满是血液的花枪,跪于那盏盏青灯之前,磕了三个响头道:“看到了没有,我为你们报仇了!”
  叶嗔看到这般场景,也是不知说什么。
  此刻,古海见鄂天婪已死,便赶紧道:“快,快为我复生珂儿,我将装有她灵魂的青灯,放于初见之地的花丛之下了。”
  古海在无比虚弱中,强撑着身体,一口气将这所有话说出,生怕误了时间。
  他这话语才刚说完,整个人就闭上了眼,昏倒在了这里。
  古海这一睡,就直接睡了三天三夜。
  当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于一座竹屋之中,叶嗔正为他熬煮汤药。
  古海睁眼之后,便立马从床上惊坐起,一把拽着叶嗔,慌忙问道:“珂儿复生那件事如何了?珂儿有没有复生?”
  叶嗔见他这激动模样,赶紧劝道:“你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太激动了。关于恩公说的那件事,我已经完全办好了,此时,华珂姑娘的灵魂,应已找到宿主,成功复生了。”
  古海听了,体内激动,若有江海于心中澎湃,他反复重复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正当他高兴之时,叶嗔却说道:“恩公,但我还要向你说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你要赶快找到这次残害华珂姑娘的凶手,将他除掉。因为这是华珂的死劫,若是凶手一直活着,那么华珂姑娘复活以后,还会再次被他杀害。”
  古海听了,立马应允道:“好!就是你不说,我也要将凶手找到。让珂而出承受这般痛苦,我决不轻饶!”
  叶嗔点头,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便是要尽快找到华珂姑娘,令她恢复记忆。不然若上天再降下死劫,她可能在你还未找到她时,便已丧生。”
  古海听了,道:“自然。我就是豁出半条命,也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珂儿,恢复她的记忆!”
  “希望一切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