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师徒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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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万羽眯着眼盯着白衣合，二十余年，共教导九名学生，其中四名无成，最终放弃去了别的老师处，五名成才，名动一方，但从未有过弟子当面对他说过“没有准备”“不一定会输”诸如此类的话。
更甚的是，九名学生，从未有过一人能战胜他，最多的是平手。
这个考核从一开始，便根本无人能完美通过，能与万羽打成平手，便已算是通过，接下来万羽将会悉心教导学生，告知其窍门。
难道这次能有奇迹？
“大爷我极为反感说大话的人，鉴于此，本大爷要加注，一百两满足不了本大爷，你若输了该当如何？”思索片刻，万羽眉尖微蹙，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白衣合表情并未有何变化，淡淡说道：“若是输了，学生自愿放弃同第一的名头，从一名普通的学生做起，绝口不提曾经跟过老师！”
“不过若是学生赢了，请万老师给一个倾囊相授的机会可否？”
话音刚落，万羽便回答道：“可！”
“小子，想赢大爷我可不容易！你可要做好准备！哈哈！”
随着万羽大笑声传来，叮当响四周的赌徒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望着眼前的师徒，“万常输”嘛！城西各赌坊谁人不识？
好事者还为其编了一段顺口溜：
万常输！万常输！输了还要输！
万常输！万常输！永远都会输！
可见万羽在众人眼中，逢赌必输已形成习惯，但听到师徒对话，万羽竟然如此自信，众人皆感觉这二人莫不是被魂兽踢了脑袋了吧？
只见万羽与众人商议，片刻后，面前的赌桌为师徒二人让了出来，众赌徒也很好奇，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随即，二人对面而坐，赌桌原本习以为常的两枚骰子换成了六枚，随即白衣合示意万羽先行投掷，毕竟长辈为先。
捏着骰子，万羽淡淡的说道：“小子！别说大爷不给你机会，三局两胜，若是平局，则算三局点数总和，多的为胜，少的为负，可有异议？”
“无异议！”
“好！”
“小子，你以为可以赢得了吗？”不屑的话音刚落，只见万羽六枚骰子随着手指一松，便骨碌碌的掉落斗碗内，翻滚、跳跃，数息后，骰子快要停止之时，万羽指尖暗自发力，雄浑的魂力瞬间压缩至极致，随即涌向已刻画魂纹的骰子。
“嘶！”
“我的天！”
“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巧合吧？”
周围赌徒的惊呼声一浪接一浪传来，定睛一瞧，斗碗内的六枚骰子，全是满满的六点朝上。
一瞬间周围的赌徒皆是一怔，从未想过原来绰号万常输的万羽竟然是出千高手，众人根本就没能感知到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嘿嘿！小子，该你了！”撇嘴一笑，万羽并未理会周围人的惊呼，神色显得极为平静，仿佛在向众人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掷骰子实力。
“老师，那弟子就不客气了！”
只见白衣合捏在手中的六枚骰子，一枚一枚的顺势而下，并未似万羽一般全部投掷，随后，白衣合极快速的从指尖迸发魂力涌向斗碗中翻滚的骰子。
一枚！
两枚！
四枚！
五枚……
当魂力完全掌握了五枚骰子之时，正涌向第六枚时，似是魂力已枯竭，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数息后，碗内浮于平静。
“可惜了！”
“就差一点点！”
“这少年还是太年轻了！”
“小子！你失手了！”万羽神色淡然的盯着碗内伫立的六枚骰子，其中五枚六点，一枚五点，仅一点之差，输掉此局。
见状，白衣合神色显得有些慌乱，但立即调整好震惊的眼神，底气不足的说道：“老师，谁输谁赢不一定，万一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呢？”
“嘴硬，不如手硬！手底下见功夫吧！”万羽淡淡的将话抵了回去，暗指之前白衣合过于自信的言语。
也不管对方是否回应，万羽随即将六枚骰子第二轮掷出，骰子在碗内叮当作响，数息后，神色不变的万羽再度完成一次完美的满六点。
这一次四周赌徒并未发出太多的惊呼，默默的望着碗内的骰子，毕竟之前万羽已证明其实力，万常输名号估计在此以后将不复存在。
望着眼前神色凝重的白衣合，万羽已赢得了第一局，若是第二局白衣合再出现失误，那么万羽将直接胜出。
相较于万羽的轻松，白衣合脸颊表情显得极为严肃，手指骨节因用力捏着骰子而显得发白，随即白衣合一咬牙，狠狠将六枚骰子一并朝着斗碗掷去。
数息后，叮当作响的骰子平静下来。
完美的六面六点跃于众人眼中，白衣合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终于平局了一把。
万羽神色也是显得有些意外，毕竟第一把白衣合明显对于利用魂力压缩的运用并不是特别熟练，没想到第二把竟然能打平。
不过也无伤大雅，毕竟白衣合第一局是输了，若是第三局同样平手，白衣合也无力回天。
“嘿嘿！小子，此次你不仅要输一百两给本大爷，还要输掉你同第一名的特权，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算是最后作为老师给你的一点忠告吧！”
望着眼前戏谑的万羽，白衣合双眼渐渐变得通红，像被刺激后输疯的赌徒似的，嗓子带着沙哑之声说道：“老师，我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绝不放弃！我要加注！”
瞧着对方不甘的神色，万羽脸颊带着轻蔑：“哈哈！你能加什么？”
“若是输了，我白衣合退出白泽院！”铿锵有力的话语从白衣合嘴中说出，显得极为疯狂！
“嘶！少年，你疯了？”
“快将话收回去，不能赌未来！”
并未理会周围劝阻的赌徒，白衣合盯着万羽的眼睛，等待着回复！
“你要什么？”嘴唇轻启，万羽淡淡的问道。
“若是万老师输了，请赐下地阶魂技！”
不假思索，万羽点点头便答应下来，他并未觉得白衣合能够逆风翻盘，毕竟万羽魂力运用拿捏的极为老练，根本不可能会有失误的时候。
“那本大爷就投了！小子！认命吧！”
突然，白衣合伸手挡住了万羽挥动的手掌，正声道：“老师，虽是有些不尊规矩，但能否由弟子先行投掷？”
万羽哈哈一乐，伸手示意白衣合随意即可，投掷的先后可不能赢得此次赌斗。
只见白衣合拱手谢过后，右手变拳紧握骰子，带着丝丝劲风，五指猛然一张，六枚骰子似流星般分别坠落至斗碗内各处，每一枚骰子旋转带来的气流丝毫不影响其余骰子的转动。
白衣合指尖魂力紧随其后的控制着各处骰子，随着旋转力道渐老，六枚骰子缓缓定住，六面六点骰子跃然于碗中。
满六点显现后，白衣合似是松了口气，神情轻松了少许，紧接着右手一抬：“老师，该您了！”
“呵！小子，现在收回赌注还来得及，否则院内那些老头得说大爷我欺负学生了！”万羽盯着白衣合一声冷笑。
“不用，老师，您尽管投掷，学生我输了也就输了！”白衣合似是完成了自己一方的投掷，神色平静的回复道。
“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大爷就不客气了！”
“喝！”
随着一声低吼，万羽掷出了手中六枚骰子掉落斗碗内。
指尖快速结成魂力，飞速压缩后涌向碗内跳动的骰子，仅眨眼间，万羽内心便有了谱，六枚骰子不可能失误，待旋转停止后，必然是满六点无疑。
三息后，飞速运转的骰子缓慢开始停下来，万羽撤出了魂力控制。
刹那间，万羽感知到一丝不对，五枚骰子停止了转动皆是六点无疑，最后一枚骰子竟然旋转速度猛地加快了一丝。
万羽瞳孔猛然一缩，似是知道了什么，低喃了一声：“这是……”
就在万羽失神的一霎，最后一枚骰子突然骤停了下来。
“嚯！”
“竟然是一点！”
“不可能吧？”
“太难以置信了！”
“万常输竟然真的输了！”
周围赌徒惊呼声不断响起，最后一枚骰子鲜红的一点映入众人眼中。
三局两胜，第一局白衣合以一点之差输掉赌斗，第二局平局，第三局万羽差了白衣合五点。
竟然赢了！
白衣合以多出四点的优势赢了万羽！
“呼！”白衣合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随即起身，双手抱拳，右腿弯曲，半跪而下，朝着万羽恭敬的说道：“老师，弟子侥幸胜出，请老师收弟子入门！”
盯着眼前半跪地面的白衣合，万羽思索片刻后，便明白了一切，笑着低声道：“呵呵，有点意思！”
从一开始，白衣合就用极度自信的话语迷惑万羽，使其放松警惕，甚至说使得万羽反感他，以此扰乱万羽心神。
紧接着第一局白衣合干脆营造自己的失误让万羽以为白衣合心高手低，根本未能完全驾驭此法，让万羽觉得随意投掷都能赢了赌斗，以此迷惑其放松警惕。
最终局，若是万羽先行投掷，白衣合动手脚，那么最后轮到白衣合投掷时必定也会被万羽动手脚，结果便是必输无疑。
为了不让万羽有动手脚的机会，所以白衣合干脆先行投掷，以为赢定的万羽放松戒备，并未对其动手脚，故而最终万羽投掷时，白衣合才有了最终翻盘的机会。
“呵！好一个博弈！”
“好一个天赋，你竟然练成了？”
自嘲的笑了笑，万羽心中也是极为震撼，没想到此子天赋这么可怕！
“是的，老师，幸不辱命！”白衣合恭声答道。
万羽所指的乃是魂力凝针！
当最后一枚骰子猛地加快那一丝，便是白衣合魂力极快速凝结成针，狠狠刺向骰子所发出的。
故而原本既定的六点变为了一点。
“真是不枉我在此赌斗一场！”
感慨的话从万羽口中发出，以往与之前的学生赌斗时，都是在白泽院内，万羽并不想外人知道他炉火纯青的出千手段。
今日见到自信满满的白衣合，万羽也是有些猜测对方或许真的手段不俗，所以万羽也是将就在此赌上一场，如今看来，竟然能有弟子让他输掉赌斗，值了！
“你，我万羽收下了！”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弟子！”
神色愉悦的万羽抬手轻轻扶起了半跪在地的白衣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