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选择

  张震源细细打量着眼前年轻的少男少女，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
  片刻后，张震源开口道：“老祖已有多年没有主持族比了，今日这次族比也就不按以前的方式来比试了。这次选三甲我们不比玄气修为，不比境界，不比阵法，也不比你们的实战。”
  “老祖，那比什么？”一个子弟疑惑的问道。
  张震源并没有回话，而是微微一笑，袖袍一挥，一股强大的玄气就将十人包裹在其中。
  张凡一愣，随即感觉一股困意袭上心头，眼皮逐渐开始打颤。
  张凡勉强向左右望去，其他几人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甚至已经有人垂下了头，陷入了昏睡。
  张凡，看着身边的张巧儿已经低下了头。
  “巧儿”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张凡也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这次我们比试的题目叫：无畏。”
  迷迷糊糊间，张凡缓缓张开了双眸，而此时的他正站在张家府邸的门口。
  “我不是在老祖别院吗？怎么来到了府邸门口？”
  张凡四下望去，张巧儿等人也不在自己的身侧？
  难道，族比结束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凡思索的，但是还是没有丝毫迟疑的踏入张家大门，然而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却扑到了张凡的身前。
  “少爷快走敌袭！”血人说完，便气绝，躺在了张凡怀里。
  这时张凡才抬起头，向张家内望去，此时的张家哪里还有昔日那般气派模样，满地皆是下人的尸体。
  地面也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还没凝固，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偶尔看见的断手残足挂在屋檐之上，早已辨认不出的谁的身体部分。而张家更深入的地方，此时还充斥着厮杀声、呼喊声。
  张凡心中剧烈的颤抖，此时他已经来不及思考所谓的敌人是谁，他顾不得一切，疯狂的向内院狂奔而去。
  “父亲、巧儿。你们一定不能有事！”张凡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越往前，尸体就越来越多，那些对他冷嘲热讽的人此时都已经躺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
  很快张凡便到达了主事大厅，此时张啸北正端坐在他的家主之位上，但是脸上却不是以往的威严，而是一副惊恐至极的神色，在他的胸膛前，一把长剑穿胸而过。
  而在大厅下方，张啸远和张啸律也是这般模样。
  “大伯、三叔、四叔。“张凡失身道，浑身一股寒颤。
  “家祖。”
  张凡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就往主事大厅外狂奔。
  张凡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总算到达了家祖的别院，而在这里那些喊杀声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
  张凡一步踏进别院，此时别院内赫然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那熟悉的面孔，让张凡瞬间失声。
  张凡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两具尸体，一步一步如同泰山压顶般沉重。
  “巧儿父亲”
  “竟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然而空中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
  张凡抬头望去，一位身着黑色紧身衣，围着面纱的人正站在空中，而那黑衣人手中提着一把大刀，大刀上此刻还不断有鲜血缓缓流下。
  “玄气腾空”
  武宗境强者！
  “就是你杀了我张家所有人。”张凡怒吼道，眼中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是我又”
  黑衣人还没说完，张凡已经爆射而起。
  聚气三阶的水平瞬间暴露，其实早在族比之前，他已经达到了聚气三阶，原本想留着选拔前三甲之时当做底牌，然而此时他也不需要在刻意隐藏了。
  “铜体！”
  “金莽化蛟气！”
  “碎心劲！”
  张凡低沉道，一股黑色玄气瞬间包裹拳头，强烈的气势伴随拳头，瞬间便对着黑衣人面门砸去。
  这一拳汇聚了张凡所有的力量，他知道对方武宗境界，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但此时他却毫无惧色，心中的仇恨早就让他失去的自我。
  虽然眼前的一切来的都很莫名其妙，但却又真实到让他胆颤。
  然而，黑衣人对此只是冷笑，随手一挥一道玄气向张凡爆射而去。
  张凡拳头对上了那道玄气，一种巨大的无力感瞬间袭上张凡的心头，那道玄气完全没有受到张凡拳头的任何影响，穿过拳头径直的砸在了张凡胸前，一股巨力让张凡直接飞出了三丈远，狠狠砸在了地上。
  张凡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巧儿，父亲，我来陪你们了。”恍惚间张凡便昏了过去
  张凡睁眼，一道太阳光便刺着他睁不开眼，待他虚晃片刻，才看清此时依旧还在张震源的别院中，张巧儿等人还在他的周围，只是都还没有醒过来，而之前那种疼痛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你这小家伙，倒是让老身意外了。”张震源苍老的声音传来。
  张凡才发现，此时张震源正好奇的打量的自己。
  “老祖。”张凡恭敬的叫道。
  “凡哥哥”张震源本想说什么，突然张巧儿的声音传来，此时张巧儿也醒了过来，满脸泪花，冲了上来一把紧紧抱住了张凡。
  “你别在死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说着说着，竟然嚎啕大哭的起来。
  “小丫头，那不过是老祖我的幻阵罢了，一切皆是虚幻而已。”张震源急忙解释道。
  “是啊，巧儿不哭了，我不好端端的嘛。”张凡也安抚似的摸摸张巧儿的脑袋，后者才渐渐将大哭转为了小声抽泣。
  看着张巧儿这般模样，张凡又好气又好笑。
  随后张震源看了一眼余下的八人，轻叹了一口气道：“哎，剩下的八人竟然没有一人通过老夫的幻阵。”
  说完，张震源袖袍一挥，撤去包裹着众人的玄气，另外八名子弟也都苏醒了过来，与张凡和张巧儿不同，这八名子弟醒来时是满脸的恐惧。
  张震源走到了众人面前。
  “这次族比，比试的是你们的无畏之心，却没想到，你们竟然全都因为惧怕而选择了逃跑，只有张凡和巧儿两人，直面黑衣人没有产生退却之心，此为无畏也！”张震源道。
  另外八人互相看了看，脸上竟然露出的一丝羞愧，面对黑衣人的武宗威压，他们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还有几个看到血洗的张家，更是疯狂奔逃，连进去都没进去便逃跑了，彻底迷失在了幻阵之中。
  “你们八个便退下吧，这次族比只有第一第二名。”
  随后看向张凡和张巧儿道：“你们两人随我来吧。”
  说着便将两人领到了内院中，内院里摆放着一张藤椅，藤椅旁放着一张桌子，而桌子上放着三面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一个“张”。
  那个令牌正式张家精英堂所佩戴的随身物件，然而显然如今多了一面。
  张震源走到桌子旁，拿起了一面令牌，看向张凡问道：“张凡，你可愿加入精英堂？”
  张巧儿看到张震源只拿起一面，嘟囔着嘴：“老祖，为什么我没有？”
  “小丫头，你还小，精英堂要执行很危险的任务，等你在稍微大点，就可以跟你哥哥一样加入精英堂了。”张震源说道。
  “我才不要，只要凡哥哥加入，我就也要加入。“张巧儿插着手，翘着头说道。
  “那我如果不加入呢？”张凡咧嘴笑道。
  张震源和张巧儿都是一惊，张家的精英堂的待遇可比家族子弟好多了，每年都可以进入藏书苑三层一次，若放在外面也是花十几万紫晶币都买不到的机会。
  “家祖，我不想加入精英堂。”张凡正色的对张震源说道。
  “为何，难道是小丫头的缘故？”张震源疑惑道。
  “家祖，巧儿自当有她选择的权利，我不去是有别的原因。”张凡不卑不亢道。
  “那你莫不是看不上老祖我的精英堂？这样，若你加入精英堂，我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便指导你修炼，如何？”张震源似乎也来了脾气，这么多年族比，也就张凡一人拒绝加入精英堂，这反而刺激了他。
  但是开出的条件那也是吓人，一位武宗指导修炼，若消息放出，估计都会震惊整个双鹤城。
  “家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原本是有意加入精英堂的，但是经历了幻阵，我反而不想加入了。”
  “加入精英堂，可以得到好的修炼资源，虽然看似很好，但是精英堂有个规矩，便是加入精英堂五年内不得离开张家，而这却不是我想要的。”
  “在幻阵之中，与黑衣人对决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力量悬殊，什么叫判若天渊。我想保护张家，保护巧儿，保护父亲，但是如果局限在张家内，我肯定修炼进度缓慢，比不上在外历练来的快速。而且我也不想让幻阵有成真的一天。”张凡弯身道。
  张震源会意，脸上露出了一丝深意的笑容。
  “张家有你这样的后生，算是后继有人了。我建立精英堂的初衷就是有意为张家培养一些忠于张家的人才，可是这些年我也逐渐明白精英堂同时也限制了一些子弟的成长。”
  “这次选三甲，我之所以以无畏为题便是一部分的原因在于此。无畏者定然敢打破常规，无畏者方能成大才，也只有无畏者才能在张家有大危难时临危不惧。”张震源笑道。
  随后张震源一把将手中的精英堂的腰牌捏成了粉末。
  “老祖…”
  “精英堂的制度就由此结束吧。若是心怀畏惧，即便加入精英堂，给予丰厚的资源，也无法全心全意的保护张家！”
  紧接着张震源看向张巧儿。“小丫头，若你想加入精英堂老祖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我哪也不去，凡哥哥去哪我就去哪。”张巧儿傲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