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中毒
金姨娘迈着步子款款而来,宁香抬眼观瞧,发现她的鬓角竟然有几根白发,想必没能生个一子半女,一直是她的心病。
金姨娘一言不发,沉默的退到蒋夫人身后站着,就像是这房间里的摆设一般。
倒是白姨娘往她身边凑了凑,似乎是觉得这情形太诡异,想找个人靠着。
映月不多时也到了屋子里,这还是回了京城之后,头回见到这群女人聚在一起。
不过宁香万万没想到的是,辛语澜竟然也出现在了厅内。
辛语澜看上去面容憔悴的很,不过她一进门,蒋知州的眼神就飘了过去,明显是很在意这个女人的。
宁香瞪大了眼睛看着出现在这儿的恩师,一时间也不能攀谈,只能目光随着她走。
辛语澜也瞧见了宁香,只是面上带着一抹羞愧,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是辛语澜变化太大,蒋悦悦当年又对女夫子门不怎么上心,竟是没认出来她,好奇的问站在她旁边的映月道:“这是谁?以前不曾见过。”
映月被问的一愣,她是青楼出身,琴曲舞技也都是擅长的,自辛语澜被蒋知州收了房,也与她多有交流,自是知晓蒋悦悦一身舞艺都是辛语澜教的,此刻蒋悦悦竟然这样问。
“辛姨娘是小姐还在京城未归时,老爷抬回来的,时日太长了,也难怪小姐不认识。”
许是与辛语澜平日里亲近,映月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有些抱怨,似乎在责怪蒋悦悦不念旧情。
蒋悦悦自然也听出来映月语气里的不对劲,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不由得瞪了映月一眼,倒吓得她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辛语澜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不甚在意,反而看着宁香的眼神热切了些。
宁香不经意间与辛语澜对视,发现辛语澜用口型对她道:“今夜一聚。”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人都齐全了,唯独不见春英,蒋知州也刚反应过来,平日里春英管着账房,该是她在这儿呆着的,此刻却不见了踪影,便有了些想法。
侍卫身死荷塘,春英与账房里的银两不见踪影,那个记着细则的账本也不翼而飞,难免就要人怀疑到春英头上去。
“夫君,就是春英找不见了。”蒋夫人在旁边提醒着,丝毫没觉得春英作为自己的陪嫁,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蒋知州也确实没将这二人联系到一起去,毕竟他还曾使了小心思,把蒋夫人送去王府,为的就是与春英厮混。
春英也总在蒋知州耳朵边上说些蒋夫人的刻薄,意在稳固掌家的权利,蒋知州见惯了妾室的小心思,也都没往心里去。
现在看来,春英早就计划好了要把银两转移。
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干脆利落的杀了两个侍卫,并且短短时间里逃出府去的?
蒋知州越想越害怕,毕竟他暗地里为王府做事,若是新皇察觉了,那可就
“夫人,春英是你的陪嫁,你可知道她与谁来往密切吗?”蒋知州看向蒋夫人,虽然问这问题,但丝毫没有怀疑蒋夫人的样子。
蒋夫人沉吟了一会儿,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也不甚知晓,自我身子变差以来,一直都自己小心调养,与她也没什么来往了。”
蒋知州有些气馁,不知道该从何查起,竟然在这时急的肝火烧了起来,一个想不开,整个人就瘫在了椅子上。
“老爷!”
“大人!”
蒋知州的头一歪,底下的人都惊得叫出了声音。
蒋夫人似乎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定下心来,吩咐外院的小厮去请郎中来。
宁香幽幽的目光探到了蒋夫人的脸上,半晌又收了回来,之前在王府时便觉得蒋知州这身体已经外强中干了,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
然而收回目光时,宁香发觉辛语澜的表情有些别扭,似乎早就知道了蒋知州会变成这样。
因蒋知州这副身躯实在太过庞大,他晕过去了就挪动不了,郎中来了之后见蒋知州这番模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忙上手去把脉。
郎中的手指在蒋知州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只见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从药箱的底层掏出了一卷银针来,摊开铺在桌上,挑了几根极细的长针,扎在了蒋知州头顶的几处穴位上。
不多时蒋知州悠悠转醒,发现一群人围着自己观瞧,有些茫然。
“都盯着我做什么?”
蒋知州还不知道他硕大的脑袋被扎的像个刺猬,他一有动作,底下人看着长针,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郎中倒是十分淡定,见蒋知州转醒,把针都撤了,一拱手道:“知州大人,您中毒已有一段时日了,且没有治疗过的迹象,看来您是不知情的。”
蒋知州这下更茫然了:“中毒?怎么可能?”
他一向都是用银器的,一直小心谨慎的很,怎么想也不至于发现不了有人投毒啊。
蒋夫人则是抚了抚蒋知州的后背:“老爷一向谨慎,可下毒之人若是有心,也会钻空子,老爷不如仔细想想,吃的用的,可有不妥?”
蒋夫人说完这话,蒋知州也顺着她的话语细细思量起来。
他也就是歇在妾室那时,会用她们屋子里的瓷器,但是筷子一向是用银的,那看来这毒不应该是从饮食中来的,那会是哪儿呢?
郎中见蒋知州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出言提醒道:“许是清晨漱口的盐水,或是沐浴时用的花瓣,都有可能的。因这毒素有些时日了,且累积量并不是很大,看着也不像是吃进肚子的。”
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妾室就都有了嫌疑。
不过蒋知州立刻就反应过来,道:“今日都是在春英房中歇息的多些。”
“老朽开了药,知州大人服用后再查不迟。”郎中将药方写出,交到蒋夫人的手中,“此方一日三次,不出半月,保管余毒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