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枉受苦

  解药的味道一散开,众人立刻解脱了枷锁,但是动弹起来还有些酸痛感。
  方才挥拳打向萧乾的那个士兵立刻被团团围住困了起来,这个节骨眼上,萧乾没醒,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将人都带回了王府。
  三子和妙芳也只能受制于人,被带回去关在了萧王府的一处柴房里。
  车厢里的糕点过了药效,妙芳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且捆了个严实,想要呼救却发现被堵住了嘴巴。
  而她坐在地上,正倚在三子的身上。
  三子同样被绑上,堵住了嘴,见妙芳醒来,忙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引起她的注意。
  回头看见与自己关在一起的是三子,妙芳的心顿时就凉了。
  难道是自己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再细细一想,又觉得就算被发现,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毕竟蒋悦悦是知道这事情的,就算败露,应该也会先对着宁香下手才是。
  宁香?宁香去哪了?
  妙芳环顾四周,发现阴暗潮湿的柴房里空落落的,只有她和三子两个人。
  咔嗒一声,柴房一处角落的窗户缓缓打开来。一人轻巧的从房门外落下。
  正是宁香。
  “呜呜!”这是怎么回事?!妙芳见宁香毫发无伤的样子,震惊的想要大喊。
  宁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在这小小的柴房中仿若闲庭信步,先是转了一圈,才走到了地上坐着的二人跟前。
  这柴房空荡荡,黑漆漆,不怎么见阳光,潮湿的味道扑鼻,或许官宦人家的柴房都是这个模样吧。
  宁香看了看左右,这儿和她前世被抹杀的地方真的太像了。不过这次被吊起来的不会是她了。
  “妙芳,我与你何仇何怨?”宁香弯腰,伸出手来捏紧了妙芳的下巴。
  妙芳被迫与宁香对视,而宁香没有温度的眼神仿佛直接穿透了她的心底。
  “我想不明白,你明明已经有了嗯未婚夫?为什么还要针对我呢?”
  宁香瞥了一眼一旁的三子。
  三子狠狠地瞪着宁香,像是要在她身上咬下一块肉一般。
  宁香得不到回应,半天才一拍脑门,自嘲道:“我都忘了,你这样没法说话,不过你要是喊出来,我也很为难。”
  宁香微笑着,把一个小瓶子打开,在二人鼻前晃了一下,很快二人的双眼便失去了光芒。
  见迷香起了效果,宁香便把妙芳嘴里的布扯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宁香皱着眉问道。
  妙芳因吸了药粉,此刻脑子不甚清明,想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做,做人上人。”
  人上人?宁香无奈的瞥了一眼三子。
  “你对三子可有真情?”
  “恶心,下流!”一听到宁香提起三子,妙芳整个人显得激动起来。
  宁香似乎明白了什么,估计是三子借机强迫了妙芳或是怎样,要不然以妙芳的心性,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呢?
  “你准备怎么做人上人?”宁香追问道。
  “萧郎,萧郎。”妙芳的嘴角以诡异的弧度勾起,笑容逐渐放大,嘴角的口水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宁香睁大了双眼,不知该如何理解面前的状况了。不过这也是妙芳的宿命吧。
  每个人都有做人上人的机会,只是她不该踩着别人向上爬,尤其宁香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
  “孩子啊,我曾经也想好好待你,可惜。”自从被挂到房梁上,她就再没触碰过自己的腹部,自然也无法安抚腹中的孩子,她一直觉得遗憾。
  或许,这就是母性吧。
  宁香想着事情,没发现自己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妙芳,你能不能告诉我,恨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宁香摸着妙芳的脸颊,一下一下,像是在抚摸一件冰凉的物件一般。
  她把妙芳嘴里的布巾塞了回去,之后把她敲晕,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柴房里的房梁很高,宁香回想起当初她被吊起时,脚尖刚好能碰到地面,上面连着长长的绳子,她一动,绳子就会牵着她晃起来,她害怕极了,只能用脚尖不停地去够地面,想要稳住身体,不然腹部的坠痛感会立刻席卷而来。
  宁香一边想着前世的情形,一边觉得自己的内心荒凉的让人痛苦。
  她把绳子抛上横梁,用她当初低头看过无数次的捆绑方式,将妙芳吊了起来。
  待做好了一切,她又用丹药解了二人体内的药性。
  妙芳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待遇,睁开眼时只觉得头晕眼花,手腕和身上都勒得疼痛,让她不由得用脚尖抵住地面,缓解手腕上的刺痛感。
  三子见到这一幕,都要疯了,歪倒在地,向妙芳蹭了过去,想要钻到她的脚下把她垫起,好让她好受些。
  可妙芳对三子的靠近十分抗拒,见他像个肉虫子一样向自己蹭过来,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呜!呜!!”她的身子剧烈摆动起来,妙芳猛踢着双脚,竟然是想将他踹开。
  “可悲,可悲。”宁香站在二人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的双手在刚才吊起妙芳时,不小心被绳子磨破,而手心火辣辣的疼痛完全没影响她内心的悲凉。
  冤冤相报,生死循环,这又是何苦?
  留下一室的荒唐,宁香离开了,从来时的那个窗口,抹去了痕迹,仿佛不曾来过。
  萧乾因后脑受到撞击,又失血,虽然不甚严重,却也是耗费了不少精神,竟然到了晚间才醒来。
  采桑就在他床边跪着,自从蒋悦悦离开萧王府后,采桑才能经常进这屋子里来。
  “怎么回事?”萧乾缓缓起身,感觉到一阵眩晕,后脑也疼的厉害。
  “我的爷,您可算醒了,王爷都要急死了!”采桑见萧乾睁眼就起身,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着。
  萧乾搭着采桑的手,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面容阴沉似水:“这是怎么回事?”
  采桑心里一紧,扶着萧乾的手差点就抖了:“小的也不知道啊,谁知突然出了这事儿,伤到您的那人已经被我们关进地牢了,就等您发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