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猜忌

  到了院墙角,远远看着确实有个狗洞在那,只是有府兵把手,看样子并不是最合适逃出去的路。
  “这怎么出的去?”黑衣人皱眉看着宁香,“你瞧瞧,有两个人呢。”
  “我帮你把人引开,你自己钻出去就是了。”宁香松开了拉着他的手有些跃跃欲试,“许久没练轻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嘴上说着疑问的话,面上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黑衣人笑了笑,这丫头古灵精怪,也不知为何要在这儿磋磨自己。
  确实,宁香找的是再好不过的位置,大户人家是有专门的狗洞的,用可上下开关的木门挡住洞口,于是便多了守洞口的人。
  这样的狗洞要比野狗自己刨出来的大,也更讲究,不是什么宅子都有的,也就是萧王府这样的人家,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善,才会在宅子上修这些没用的玩意。
  黑衣人想起方才看见的那一抹宝蓝色,想要问宁香是从哪得来的发带,可还不等问,宁香就像只兔子似的跳了出去,故意在守卫面前闪过。
  黑衣人想拽住宁香,伸出的手却只感受到一股子微风,转眼人就已经出去老远了。
  可一个人追过去了,另一个人还守在洞口呢。黑衣人有些焦急,他感觉方才的药效已经过了大半了。身体的虚弱会将他拖死在这儿的。
  “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划破夜空,正是方才那追上去的府兵的惨叫。
  “老四?!”留下的那个守卫听到声音慌了神,也拎着长枪奔向了传出声音的地方。
  黑衣人便趁机猫着身子过去,抬起了门板迅速钻出去逃跑了。
  他来不及去想宁香怎么摆脱那些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抬头看着天空,今夜的繁星与儿时那晚十分相似,只是他已经不是孩童了。
  “抱歉。”他跌跌撞撞的倚着墙往前走,忍不住回想方才手腕上那抹温暖。
  “抱歉什么?”
  一人从墙头一跃而下,站在了他的身前。
  “你”黑衣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人,感觉自己是流了太多的血出现幻觉了。
  “诶!你别晕你别晕!”
  宁香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好不容易救了个人,刚出来就晕倒了。关键她也扛不动他呀!
  “得罪了!”试图叫醒眼前的人几次未果,宁香只能用最无可奈何的办法了。
  宁香紧闭着双眼,在黑衣人身上乱摸一气,终于在他腰间摸到了一个类似哨子的东西。
  萧王府里面已经乱了套了,院墙之内嘈杂不堪,院墙外头宁香也正好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吹一吹这哨子。
  这哨子声音细微,但是吹出来时能明显感觉到周遭空气的震动,像是波浪一般层层推开。
  没用内力尚且如此,若是注入内力,杀伤力只怕比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主子?!”
  哨声吹响后不久,便有一人飞奔而至,看都没看宁香一眼,就跪在了地上,仔细查看起黑衣人的伤势来。
  宁香见这人身手不错,再带一个重伤之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悄悄离开,几个跳跃翻进了蒋悦悦的院子去。
  之后的事情她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再去管了。
  萧王府在这之后戒备更森严了,毕竟发现了两回此刻,一次萧王重伤,一次府兵暴毙,这是把萧王的面子踩在脚底下啊。
  果不其然,府内府外开始彻查。外头的事情自然交给了蒋知州负责。可怜他刚想多跟春英联络联络感情,就遭遇了这事儿,萧王吩咐了,他也只能好好查。
  至于王府内部,萧乾可谓大动干戈,从采买的丫鬟婆子到后院管倒夜香的下人,他都进行了一一盘查。
  在他看来,刺客一定还在府内伺机行动,因为暴毙的府兵是在王府中央的位置被发现的,在那之后全面戒备,飞不出去一只苍蝇。
  若是宁香知道萧乾的想法,只怕是要笑死,她一个轻功高手,在这戒备森严的地方来去自如,更何况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刺客杀手?
  萧乾就是太过于自负了,才会忽略细节。
  宁香在王府中一直戒备着,生怕一步行差踏错,走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几日也越加小心的伺候着蒋悦悦。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在这么个紧张的时刻,萧乾竟然还惦记着一探究竟,夜晚无数次徘徊在窗前。
  幸好宁香之前出门备了十足十的分量,药粉也制作了不少,现在连晚上也不敢将妆容卸掉,倒是打消了萧乾一部分好奇心。
  只是这事情被蒋悦悦察觉了。萧乾怎么也算枕边人,夜半离开时,蒋悦悦总会发现的。她本以为是萧乾提前回了自己的寝室,不过有几次二人一同睡到日上三竿,想了想确实没有晚上提前离开的必要。
  某夜,萧乾又悄悄地起身,来到了宁香的窗前,丝毫没有发觉蒋悦悦就在身后远远地看着他。
  “狐狸精,都这副蠢样了,还遭人惦记。”蒋悦悦的身形隐藏在黑夜之中,表情狰狞如同厉鬼,“还以为是个忠心的,没想到也是惦记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好,很好。”
  她几乎是咬着牙,看着萧乾打开窗探头进去,又默默离开。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萧乾对宁香的重视。自己可是交出了一切的,若是最后被一个奴婢抢了丈夫,那她在琢州还有什么颜面?
  扶秧的话又回到了蒋悦悦的脑子里,蒋悦悦勾唇,静静的笑了:“惦记嫁人,本小姐让你嫁就是。”
  因崩了一个晚上的心弦没能安眠,转日蒋悦悦的脸色蜡黄了些,在铜镜里是看不出什么,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憔悴。
  “小姐,可是昨夜没睡好么?”宁香端着温水,伺候蒋悦悦净面。
  蒋悦悦擦干了脸,将帕子甩到了盆里,溅了宁香一身:“是没睡好。”
  宁香猝不及防被弄湿了衣服,也有些不耐烦了,蒋悦悦最近的情绪越来越奇怪了,总是动不动就发火。宁香不愿计较罢了,蒋悦悦倒是开始变本加厉了。
  “怎么,很盼着本小姐睡不好?惦记我早死了还能便宜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