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天地为符,执笔画咒

  兄长?什么意思?葑硕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兄长?他有哥哥?彦逸飞何时有了个哥哥?
  我又何时杀过他哥哥了?葑硕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彦逸飞的哥哥惨死在了我的手中?
  脑中又是一疼,我皱着眉头扶额揉了揉,越揉越疼。
  葑硕继续道:“彦逸飞,你是不是觉得死的人还不够多,就算你有神器在手,你都不一定是这妖女的对手,她修为深不可测,无人能敌,他日,整个世间,定会因她而成为人间炼狱,而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你真的要为这么一个女魔头,而成为千古罪人么?”
  彦逸飞眼神瞬间暴戾了起来,周身散发着残暴的气息,他猛的回头盯着我,久久不言语。
  我头疼的厉害,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望了望前方大殿,又看向彦逸飞,他的眼神好可怕,比我大哥凶我时还要凶。
  我又扯了扯他衣角,轻声问道:“逸飞,我们走吧。”
  我被他盯着很不舒服,他的眼神犀利的像狼,可我实在不知道我哪儿没做好,他这么凶的盯着我做什么,我甚至可以发誓,彦逸飞的家人,我一个都没有杀过,最多是杀了他的侍卫小七。
  再说,那小七也想杀我来着,他出手,可没对我心软。
  见彦逸飞还是没有说话,我又扯了扯他的衣角,问道:“不然,我们成了亲再走?”
  今日本就是我和彦逸飞的婚礼,前方大殿内就是我们行大礼的地方,只要行了礼,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就算这场婚礼杀机重重,危机四伏,只要彦逸飞在意,我也义无反顾。
  只是,我等了很久,才听到他对我说:“他们在说,你杀了很多人,他们很愤怒,所有人都想杀了你,为何,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在这一刻,你心中想的还是要继续完成婚礼,你与我成亲,目的是什么,还是说,你修为已经高到,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我赶紧解释:“不是的,逸飞,你若是不介意这些世俗礼节,我们也可以不行礼的,我和你成亲真的没有任何目的,就算有,也是很早之前,现在的我想要与你成亲,是发自内心的,我真的好想和你光明正大,无所顾忌的在一起,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我猛的将目光放在了葑硕身上,眼神骤冷的对葑硕道:“堂堂葑凌国的一国之主,天凤山最得意的弟子,居然也干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人行径,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葑硕冷哼道:“笑话,我是不是挑拨离间,你比谁都清楚,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可有半句妄言?倒是你,杀了彦逸飞的至亲,你居然还妄想与他成亲,可笑至极,就算彦逸飞能容你,天下人也绝不会容你。”
  天空中黑云渐渐现了出来,天色渐渐变黑,狂风肆意,呼啸着吹乱了众人的衣袍。
  彦逸飞一身大红色喜袍,眼神却冷的像块万年寒冰。
  滚滚乌云很快遮住了皇宫上方的这片天,怪不得敢如此嚣张的与我说话,原来是大阵即要成了。
  天,很快便暗沉了下来,彩色的蒲公英花絮,还有发着光的彩色蝴蝶,就像是飞满夏夜的萤火虫,很是好看。
  前方白光一闪,只听一女子的声音响起:“天地为符,执笔画咒,天雷至。”
  上方的乌云压顶,翻滚的很凶猛,雷声由低至高,声音慢慢变大,然后“轰”的一声在云层中炸开。
  此时乾坤剑已被彦逸飞握在了手中,而他另一只手还牵着我,天雷从天而降,带着巨大光束,目标明确的狠狠朝我劈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无情的压制着我,使我动弹不得。
  彦逸飞横向将乾坤剑一挥,两股威力强大的法力碰撞在一起,在半空炸开,如夜绽的烟花般绚丽。
  “颜王,你做什么,你如今还护着这妖女,你忘了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应下的这场可笑的婚事么?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你的深仇大恨?这么快便将屠城之事忘了?你难道真的忘记了你的亲兄长是如何惨死在这大魔头的手中了?你兄长死无全尸皆是拜这妖女所赐,你难道当真要让所有死去的冤魂死不瞑目么?你想清楚。”
  “小姑娘伶牙俐齿,就是废话太多,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我从彦逸飞温热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过程很顺利,彦逸飞在我手刚一动的时候便松了我,我惊讶的朝他看了一眼,他回了我一个深不可测的眼神。
  手一扬,金鞭在手,金鞭上缠绕着的青黑色藤蔓还在,就算是青萝利用我,那便利用我吧。
  不管青萝之前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最起码,那段日子我很开心,有她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很开心。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久到物是人非,久到,所有人都不见了……
  对面说话的小姑娘看着很眼熟,细细想来,才记起她便是我在空村时见过的那个画符的姑娘。
  之前见她画符不怎么样,一段时间没见,功力大有长进啊,单看这天雷至,威力不错,相比之前,厉害多了。
  “小小妖女,休的猖狂。”
  随这小姑娘一起画符而至的有不少人,修为看起来都不错,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如毒蛇般充满恨意,恨不得将我抽筋拔骨,挫骨扬灰的那种恨。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除了有些仇恨的目光露骨了些,其他高手的目光倒是很淡定,那些清冷的目光却让我更加不喜,看我的眼神,好像再看牢笼中的困兽。
  困兽,再怎么厉害,也终究翻不起什么大浪。
  可我白芷,岂是他人说困就能困住的?
  我道:“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你们,又好到哪里去了?”
  我抬手一指,众人皆惊,以为我会突然使出什么大招,然而,我真的只是随便指向一人呐。
  彦逸飞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见我抬手,他从我身侧猛的一个闪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甚至还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我抬手指人的那只手的手腕就被他狠狠钳制住。
  我气极,就算我的修为还是鼎盛时,我也不会胡乱出手啊,哪一次不是他人先对我动手才被我杀的?彦逸飞,你在紧张什么。
  我化指为掌,一用力打向彦逸飞,彦逸飞用握剑的那只手接住,因法力带起来的冲击,将我两击的各向后飞去。
  可是彦逸飞,你下手会不会太重了点?
  我立在空中,置身于黑幕里,彦逸飞凌空立于我对面,那群人的上方,他一身红色喜袍,看着就很喜庆,可他看向我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冷,冷的像块万年寒冰。
  翻涌的乌云夹杂着轰鸣的雷声滚滚,连着轻柔的飞满整个皇宫的彩色蒲公英花絮和闪着光的蝴蝶,成了他在黑幕中绝美的背景。
  对面的男子是那么的好看,我对他是那么的喜欢。
  他缓缓开口:“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任何人。”
  他说这话的同时,我已难受的要命,那个施蛊之人在暗地里控制着蛊虫,使得我不仅脑袋疼,连整个身体也慢慢有了微微的疼,本身之前就负有重伤,又被彦逸飞打了一掌,如今体内气血翻滚的越发厉害。
  我面不改色的回道:“你难道看不到么?你不想我伤害任何一个人,可他们个个都想杀了我。”
  随后金鞭朝着下方某处用力一挥,一股虚无的红色鞭痕化作利刃飞速破开黑幕,朝那处击去,远远传来一声惨叫,我顿时整个身体一轻,感觉好多了。
  控蛊的那人被我所杀,一击致命,毫无还手之力,证明除了会用蛊,其他法术根本不在行,怪不得不像其他人那般敢嚣张的站出来罗列出我的罪行,而是隐藏自身,悄悄控蛊。
  彦逸飞刚刚才说过不让我伤害任何人,可他话才落,我便当着他的面杀了一人,他瞬间气场暴涨,连手中的乾坤剑都感觉到了它主人的暴怒,在彦逸飞手中用力震动起来,若不是被彦逸飞握在手中,恐怕它比彦逸飞还着急的对我出手。
  终于,彦逸飞大叫一声:“符离。”
  行云流水般拔出乾坤剑隔空就一剑朝我挥来。
  我来不及反应,瞬间被乾坤剑击中,感觉身体似要四分五裂般,时间顿时定格。
  这一剑,奇迹般的冲开了黑幕,击向了我,穿过我的身体,再朝我身后击去,所到之处,摧毁了一片。
  乌云慢慢散去,黑色的皇宫慢慢亮了起来,彦逸飞的眼中有着不可思议,有着震惊,有着不解,还隐隐有些后悔。
  可他,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应该不是这样的,明明今天应该是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可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世间总算安静了,彦逸飞这一剑,让在场所有人都闭了嘴,唯有我。
  明明心痛的要死,却还是笑着对彦逸飞道:“这才对嘛,这才是那个举世无双,受人敬仰,斩妖除魔,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颜王彦逸飞啊,这段时间,陪我装模作样,真是难为你了,听说你最擅攻心,果然,你这波攻心计用的很不错。”
  “噗——”
  忍不住,喷出了一大口血,胸闷的感觉终于好受了些,喉咙很痒,忍不住咳嗽了很久,直到我吐出来的鲜血已将我身前的大红喜袍染了大片。
  身上并无伤痕,可五脏六腑伤上加伤,还亏的彦逸飞不是原起,若是原起这么一剑,我怕我当场就得去冥界找幽时聊聊投胎转世的事了,也亏得彦逸飞没有用尽全力,否则,我应该也在劫难逃。
  看了看悬于我身侧的绣花针,果然是神器,神器遇到神器,是不是相见恨晚呐。
  绣花针及时出现,加上彦逸飞并没有尽全力,神器乾坤剑的威力使不出来,却也足以让我命悬一线。
  看着对面凌空而立的好看男子,又看了看下方警戒看着我的众多凡间大能,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在等着要我的命。
  我猛的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大红色喜袍,随手丢弃,红色的喜袍在空中飞飞扬扬的飘着,看着甚是讽刺。
  一挥金鞭,喜袍还未落地便已成了粉末。
  “符离,你别逼我,不要再杀人了。”
  彦逸飞的声音有些急促,我冲他一笑,又抬起了手,指向了下方众人中的某个修士。
  因着我这个动作,修士们皆准备好了法宝,准备迎上我这一击,连彦逸飞都将他的乾坤剑直指向了我。
  然而,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指向一人,并未带有任何攻击性。
  我对彦逸飞道:“紧张什么,不过是想与你说说那人的事。”
  我将目光从彦逸飞身上移开,转到了被我指着的那胖子修士,那胖子见我目标是他,他很紧张的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我道:“这人,一个小宗门的长老,知道他是怎么才有今日修为的么?我是魔道中人,一眼就看出他身上那浓郁的黑气,他虽修的是仙门法术,可暗地里却做了不少邪恶的事,若去他住所地下室查探,必会发现那里藏着不少十五岁左右的少女,他做的勾当可比我残忍多了。”
  那胖子对我怒喊:“妖女符离,休得胡言。”
  我没理会这胖子,又将手指指向一年纪看着稍大的男子道:“这人的的佩剑是一柄中等仙剑,是两人一起出山门历练时,被他师兄无意得到,于是设计残杀了同门,夺了此剑,连朝夕相处的同门师兄都下得去手,果然是兄弟情深。”
  那人反驳我:“我师兄分明是死于妖兽手中,竟被你说成了是我杀人夺宝,你休要妖言惑众,我与我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如何会对他下得去手,简直是一派胡言,众位,切勿被这大魔头的胡言乱语给骗了。”
  我看了彦逸飞一眼,扯了个冷笑,又将手指一移,指向了一风华正茂的女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