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嘱托

  “你们这些人啊,联邦每年多少经费给到你们身上,就是不爱读书,说起这些东西来什么也不知道。”
  “我的错,我的错,能回去我一定继续学习,活到老,学到老!”叶文山嘿嘿一笑,把这话应付过去。
  “哎,都行吧,回去……我估计是回不去了,我感觉我现在都是在回光返照。十来天没看见人了,再跟你说会儿话吧。”
  “其实我一路上就觉得不太对你知道吗,我的老师总是忧心忡忡的,而且那个佣兵团的团长感觉就,怎么说呢,不爱露面,说话做事就有点怪异。果不其然一到这上面,先是辐射,我们还好带了药。后面就是无穷无尽的幻觉和怪象,心中一直有另一个自己在说话,我们每天人都在减少,到了最后老师和我也走散了。真的,很可怕。无时无刻都像着魔了一样,随时都想和人争吵,想要打架。我开始跟你说我自己找到那本残缺的古书,上面就说土元素宝珠就在永望之地中央的一座木屋处。”
  叶文山心中一惊,有一个人对着自己说话,这不是和自己的症状很像吗?,接着问到:“就在我们这儿?那你还没找到?”
  申天翰:“就我一个人,难啊!在这儿好处是什么呢,你也看到了,这座木屋确实有些奇特之处,猛兽,幻觉,这里统统没有。我在这里住了十一天,从上一次新月,找到明天又快满月了。这个木屋就这么大,外面倒是宽广吧,我用铲子挖了十来天也不过挖了一小部分,虽然我觉得还有几个地方我有点怀疑,但是时间实在是不够了啊,我这身体也不行了,食物也不够了,想回去,枪也没有能量块了,根本没办法穿过遍布野兽的丛林。”
  申天翰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盯着叶文山说道:“我等下再出去挖一挖,我的手机药啊多的罐头啊这些都留给你,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叶文山连忙点头,拍拍胸口大声承诺到:“那还用说!?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呢。”
  申天翰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
  “这里的蜡烛是特制的,能够抵御那些妖鬼。说道也惭愧,这些妖鬼应该就是我们这一伙人放出来的,半个月前东面有一次剧烈的震动,随后晚上就出来了这些东西。我呢,现在全靠药提着一口气,事情的经过我都告诉你了。我就有一个愿望。”
  “你说!”
  “你帮我找到土元素宝珠,把他带回去给我母亲好吗?”申天翰说着递过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母亲和他的合照。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轮椅上和他在一片花海中正笑的灿烂。
  叶文山点点头,接过相片。
  “我家地址就在相片背后,多谢你了。”申天翰叹了口气站起来,望着外面茫茫然的无尽黑夜和森林,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这就走了??”叶文山看着拿起铲子往外走的申天翰有点摸不着头脑,走上前去按住他的肩膀:“说不定我照顾你就好了呢?赶紧回来休息吧!”
  申天翰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转身看着叶文山,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是搞生物的,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活不过今晚了,你不用担心!你呢看上去是个好人,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不管遇见什么事情,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多注意一些不合理的事物。”
  叶文山心中一暖,比了个OK,“放心,我会的。”
  申天翰表情更加严肃了,眉毛深深的蹙到了一块儿去:“不,你不知道,一定要小心,我!”咳咳咳咳,说到这里申天翰又开始大声的咳嗽起来,随即对着叶文山摆摆手,举着烛台大步的走进了黑暗之中。
  哎,这人也真是倒霉。
  叶文山看着申天翰渐渐的走进黑暗之中,再也没了人影,思考了半天还是没有出去,一种古怪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桌子上放着的两个罐头还没打开,本来说是要吃饭,结果说着说着就走了。叶文山在厨房找到一把闪着寒光入手沉甸甸的短刀,用它来开罐头。
  刀出乎意料的锋利,很轻松的就把罐头打开了。
  这刀不错,可以留着。叶文山反手把刀穿到了腰上的草绳中,用叉子吃起了罐头。
  肉罐头已经有一点点不新鲜了,但是总归是肉,虽然比自己的兔肉大餐差上不少,但是毕竟是有盐分的,可以补充下自己流失的体力。可惜兔肉路上吃完了,不然这会儿还能再饱餐一顿。
  美美的吃完两个罐头,胃里的火热仍然还在继续,饥饿和胃里的饱胀感一起出现,还是让他觉得空落落的,就仿佛他的胃只是别人的一个工具,他只负责吃,别人负责消化吸收养分。
  在屋子里翻出来申天翰的一件脏衣服,院子里打出来一桶井水洗了个澡,叶文山摸着自己长长的胡茬子,想着要是能刮个胡子就更好了。
  叶文山拿着烛台在屋里看了一圈,一楼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二楼则是储存杂物的地方,一大捆蜡烛就放在上面,还有一些梯子之类的物件,但是都十分老旧了。
  想着有辐射自己也挨了几天了,叶文山吃下一颗抗辐射药物,把短刀和地图都收进兜里,关上门窗用椅子抵上,舒服的躺倒在申天翰的被窝里。
  久违的温暖席卷了他的身体,灯火中叶文山打开手机,研究了一会儿找到一歌音乐软件,上面最多的是一个叫做喵大人的歌手的歌,叶文山选了一首温和一点的歌播放,把手机放在枕边,缓缓进入了梦乡。
  木屋内外全都布满了灯烛,烛光在夜色中摇曳不定,伴随着女生甜美的割喉散发出安神的味道。
  但是叶文山却紧锁眉头,在床上抓着被子不停挣扎,仿佛做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噩梦。
  木屋的栅栏外方圆百米内都是一边空地,空地上别说树了,连根草也长不出来。
  在空地的外面,有一个人正躺倒在地上,正是申天翰。
  申天翰就这么栽倒在空地之外,身上的蛆虫来来往往的爬行,竟然好像是已经死了好多天一样,尸体已经腐烂变形。夜色中响起一阵刺耳难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