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尤璃收徒
“你可有看着她喝了?”明亦倒是问得若无其事。
那弟子搔了搔头,呵呵干笑,“没有。”
明亦赏了个白眼,“算了,你只要说是师傅吩咐的,想她也不会怀疑。”
“这个我说了,不过她竟然问我的师傅是谁。怎么看都是个傻里傻气的小丫头,师兄何必费心。”
“新弟子大选在即,今年我便可以收徒了,但是收徒前还得比试,优胜者能先挑选有资质弟子。周师叔,杨师叔,魏师伯座下那几个不稂不莠的同辈我丝毫不放眼里,可这半路杀出的陈咬金不知功法深浅,我可不能让她抢了风头。”
“可她辈份和咱不一样,也是一起比试吗?”
“按照规矩,不分辈份,资质到了便要与同期比试,除非她不想收徒。”
“那要是师兄你赢了那师叔辈份的小丫头,以后可就没人敢看不起咱们了。”
明亦轻蔑一笑,“那日受辱,我倒要看看那祁山的罪人能教出多大能耐的弟子。”
“师兄指的是那刚回山的师叔公?”
瞥到有人走近,明亦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对那弟子道:“你先去帮忙。”
那弟子行完礼进了厨房。
看清是何人后,明亦又不削一瞥,转身绕出了厨房的园子。
尤璃看着背影摇头自语,“子淮如此蕙心纨质之人,怎会收了个狐鼠之徒。”
正要转身进厨房,看到李大忠端着个火盆子出了来。
李大忠一看到尤璃,马上把火盆搁下,搓了搓手道:“前辈杵这干嘛呢,今日可是又比昨日冷了些,里边的火盆里刚加了新的木炭,前辈快进去烤烤吧。”
尤璃看了一眼搁在地上的火盆,问道:“你这是要送到哪里去?”
“这不上次您说的那个身子虚的弟子吗?给他送去的。”
“喔?谁让送的?怎么之前不送?”
“传话的弟子说是掌教的意思,之前为什么不送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大忠满脸堆笑,又催了尤璃进去烤火后,端起地上的火盆匆匆走了。
灶台上还蒸着馒头,厨房里就剩一人,是那送汤去静思居的弟子,正凑在火盆边上啃着半块馒头。见有人进了来,他转过脸愣了半秒后,问道:“您是?”
他鲜少来厨房,所以不知道有尤璃这么一号人。
尤璃也瞅着此人面生,想着应是近两年入山的新人,难怪被人利用,他慢悠悠走到火盆边坐下,懒懒丢出三字:“老耗子。”
那弟子不明所以的点头‘哦'了一声。
“你呢?又叫啥?”
“乡里人都叫我柱子,拜入祁山后,师傅赐道号:了真。”柱子说完看了看灶台又道:“李师兄刚蒸好的馒头和包子,包子是冬菇馅的,很好吃,我去给您拿一个过来。”
“还是柱子亲切些。”尤璃摆摆手让他坐下,接着又瞅了瞅他灰底白边的道服问道:“腰间无玉叶,你去年入山的吧,不过一年时间修入气动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柱子低了头去,咬了咬嘴唇尴尬道:“我已经入山三年多了。”
尤璃稍稍意外,就他所知,祁山还从未有过资质那么差的弟子,辜子淮怎会收了他?
想来是踩到了人家的痛处,尤璃赶忙转了话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祁山尊长之多,我来时不长,刚听到李师兄在门口叫您前辈,想着应是哪位未谋面的师叔师伯。”
“这声师叔师伯可千万别唤我,不然你可要挨你师傅训的,我只是寄居在后山的山野老苍,偶尔来厨房混点吃的,所以都唤我老耗子。”
柱子又点点头‘哦'了一声。
尤璃起身走到灶前揭开蒸笼拿了一个包子,斜眼看到灶口旁的地上用砖头围着一个小火坑架了一只陶罐,坑里微微星火使罐里的东西持续冒着热气。
尤璃一闻便知道是炖给那小丫头喝的汤,只是这般明目张胆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把包子放回去,蹲了下来揭开陶罐的盖子,心下一惊:不对,这不是那小丫头喝的汤,里面少了芫花。
就尤璃现在看到的,这完完全全就是一罐养气护体,止咳暖身的正规驱寒汤。那芫花到底是何时放进去的?
想想也是,若是有猫腻的汤又怎会放在谁都能盛一碗来喝的位置。
柱子眼角瞅着尤璃的动作,心虚地继续啃手中的馒头,见尤璃起身又拿了包子走到身边坐下,头更是低去了一些。
尤璃看着这人倒不像是个坏心的种,若把事情捅出来,没准会替人背了黑锅。就为刚进来时能主动叫一个陌生人去吃包子的善心,尤璃打算指引一番。当年和桓师兄一样,亦未收徒,现如今虽无仙骨,可祁山的心法口诀,术法要领还是能传人一些的。
“柱子。”尤璃唤道。
柱子抬起头,“嗯?”
“后山临织崖上的山洞可知?”
柱子想了想,“有时候砍柴会经过,可没看到那有什么山洞啊。”
“你若想功法有成可去那洞中寻我,到时候自然就看见了。”
柱子一听赶忙摆手,“不不不!另投他师可是有违门规的。”
“我教你的亦是辜子淮教你的,只不过教你一些要领诀窍罢了。”
“您怎会祁山的功法?”
“记住,不要多问,也不要跟别人说,特别是你的明亦师兄。”
此时,李大忠又匆匆进了来,脚都还没停住,就对尤璃道:“幸好前辈您还在这,不然可不知要去哪寻您了,刚送火盆回来时,碰到个师弟要来厨房,那师弟看到我便让我来传话了,说是梅园的师祖让您过去,还说您桓师兄也在。”
尤璃付之一笑,幽幽道:“没想到活到这把年岁了,还跳不出那个坑。”他把手中未吃过的包子塞给李大忠,给了柱子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便走了。
柱子对这个突然说要教他要领诀窍的老先生更是好奇了,他得知静思居那位刚回山的师叔公也是姓桓,若和李师兄口中的是同一人,那眼前的老先生可是比师父还长了一辈。
于是向李大忠确认道:“李师兄,刚你口中的桓师兄是静思居的那位师叔公吗?”
李大忠倒是没有细想是谁,不过上次在厨房看到的那位来找前辈的年轻人,从身着打扮来看确是师叔公的辈分没错,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刚回山的祁山长辈。
“嗯。”李大忠点点头。
柱子想起刚才老先生说让他不要多问,想来是有什么不愿提起的过往,那便罢了。目前能确定的是,老先生确是没有骗他,所谓指导也确是祁山的功法,倒是对自己有所帮助,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