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青楼
两个姑娘一听,急忙来到了庆王的身边。
嗲声嗲气道:“王爷,我捶背的功夫可是很好的。”
“王爷,我捶腿也不差呢!”
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紧贴在庆王的身边。
高煦忍不住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冷声道:“不必了,伺候好瑞王便是。”
两个姑娘一听,急忙停下了手,看向瑞王。
瑞王忍不住笑了。“五弟,揉揉肩捏捏腿而已,别那么古板,你又没娶妻,也应该享受享受。”
此时沈澜心还在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到底是哪个房间啊?
忽然在最里面的房间传出来一阵笑声,沈澜心顺着声音走过去,偷偷在门口听着,里面不仅有男人的笑声还有女人的笑声,“难不成是进了这间房?可是听声音好像里面有很多的人!一个姑娘还不够,居然找那么多,你个大色狼。”沈澜心忍不住跺了一下脚。
“什么人?”屋里人突然喊道。
沈澜心一听,“遭了,被发现了,赶紧逃。”还没等跑,阿信冲了出来一把将她逮住了。
阿信一看,愣住了,“沈姑娘?怎么是你啊?”
沈澜心朝里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屋里两个漂亮的姑娘正围着两个男人贴身挨靠,那两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瑞王高祥,而另一个正是庆王高煦。
沈澜心惊讶的看着高煦,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高煦一看是沈澜心,颇为惊讶:“心儿?你怎么在这?”
沈澜心黑着脸,盯着他不说话,转身走了。
高煦心想,遭了,一定是她误会了,于是急忙追了出去。
“心儿。”
一旁的瑞王倒迷惑了了,问阿信:“这姑娘不就是……?”
阿信看了眼瑞王道:“是啊,她就是沈大夫的女儿,沈澜心。”
“沈澜心?她之前不是和老三……?这怎么又跟五弟好上了?”瑞王嘴里咕哝着。
“心儿,心儿?”
沈澜心在前面走,高煦就在后面追。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她不想理在他。”她一边走一边腹诽。
高煦见越是喊她,她走的越快,于是一个飞身拦住了她。
“心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她沉着脸绕过他继续走
高煦又追上前:“你误会本王了,本王不是去寻花问柳。”
沈澜心轻嗤一声,一点也不信,要说男人去青楼不是去寻欢作乐,谁信?“你这是不打自招吗?你有没有寻花问柳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煦道:“既然没关系,那你为什么生气?”
“谁说我生气了?”沈澜心的声音冷冷的,夹杂着一丝不悦。
高煦心里偷笑,“语气这么不好,分明就是在生气。”
“没有。”她回答得很干脆。
高煦盯着她,面上闪过一丝得意,“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在吃醋!”
沈澜心生气,怒道:“作你的春秋大梦,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你个大骗子。”最后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高煦一愣,心里气结,他觉得自己好冤枉。
他立刻变得一脸肃然,“本王没有骗你,本王问你,你是否想到了办法能见到东陵皇后?”
沈澜心一听,立马停了脚步,沉默不语。
高煦揶揄道:“怎么了不说话了?”
静默片刻,她声音小了下来,挑眉道,“我暂时还没想好。”
高煦冷笑道:“你没想好,但本王想好了。”
沈澜心听他这么一说,眼神一亮。“你想好了?什么办法?”
她一脸期待的神情望着高煦。
高煦一本正经道:“办法就是这个季度东陵友好访问由本王去。”
沈澜心颇为惊讶。
高煦神色沉稳,淡淡道:“本王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江湖人心险恶,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本王用了一樽白玉马跟瑞王换取了这个机会。”
“所以,本王这次会带你一同去东陵,借着访问,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入东陵的皇宫。”
“白玉马?”沈澜心记得在他书房里曾看到过。“为了帮我你居然将你最珍贵的那匹马给了瑞王?”
沈澜心微微吃惊。
高煦无所谓道:“一件东西而已,他想要本王就给他了。”
在他从容的目光下,沈澜心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压迫和惭愧,她默默地垂下了首。
“所以,你不是在喝花酒!”这句话,沈澜心像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高煦挑眉道:“当然不是,本王怎么会是那种人。”
沈澜心顿时忸怩不安。“那谈事谈事咯,干嘛非要选青楼啊,茶楼不行吗?”
高煦漠然道:“既然瑞王喜欢来这里,本王当然要投其所好了。”高煦见她没吱声,又问道:“本王这么费尽心思替你想办法,你却冤枉本王,你说该怎么补偿本王?”
沈澜心突然脑筋一转,贼兮兮道:“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只是吃饭而已?”显然高煦很不乐意。
沈澜心撇嘴道:“那你想怎么样?”
高煦故作思考,然后狡黠一笑:“本王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沈澜心一听,顿时急了。“你又来,高煦,你是不是很喜欢趁人之危?本姑娘告诉你,这次,没门,哼。”说完走了。
高煦挑眉,她居然不吃这一套了?思及此,他喊了一声,“喂,你不是要请本王吃饭的吗?”
“下次吧!”
高煦:“……
此时,苏荷正在不远处看着两人。
看到沈澜心,苏荷很疑惑,她不是被山贼抓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信明明让她给毁了?难道山贼把她给放了?
不可能,那些山贼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拿不到钱是不可能主动放人的,除非她已经……。
于是,在凤城突然就刮起了一阵沈家女儿被山贼掳走继而失去贞洁的风。
“公子……。”阿信刚从街上回来便急匆匆的跑进了高煦的书房。
高煦将手里的通关文牒放在一边,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的。”
阿信呼吸急促道:“小的刚才上街听到一些传言。”
高煦表情毫无波澜,语气淡淡道:“既然知道是传言,还要与本王说?”说着拿起了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阿信神色微微焦急道:“可是被传的人沈姑娘。”
高煦一听,抬起眼睛道:“他们说什么?”
阿信严肃道:“他们说沈姑娘被山贼掳走,被山贼糟蹋了之类的话。”
高煦一听,目光变的冷冽起来,语气却淡淡,“本王知道她内心强大得很,这点谣言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阿信不禁皱起眉,“可是那些谣言说的也真够难听的。”
高煦没在接话,而是想着什么!
而听到传言的沈澜心呆呆的坐在医馆里,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坐着。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散播出这样的谣言,真是气死我了。”罗氏勃然大怒,她不停在医馆里来回的走着,都快要被气疯了。
沈怀赋坐在柜台里,深深地叹息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何必在乎人家的看法。”
“可是心儿是女孩子啊,名声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这下好了,被人家说成失节了,这以后啊还有谁敢娶她啊,别让我抓到那个人,这么害我澜心,老娘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罗氏气的咬牙切齿。
见沈澜心一直不说话,罗氏有些担心,她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心儿,你说句话啊?你这大半天也不说句话,娘担心你啊。”罗氏一脸的担忧之色。
这时,高煦和阿信来到医馆。
沈怀赋一看,庆王来了,急忙起了身。
“殿下。”
罗氏回头一看是庆王,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诶呦,殿下你可来了,你快帮我劝劝心儿,她一直就这么不说话。”
高煦来到她面前盯着她很久,才开口说道:“清者自清,你何必去理会别人说什么。”
这时,沈澜心深深叹了声气,语气自然道:“放心吧,我没事。”
罗氏松口气:“诶呦,你能不能不这么吓娘啊,你没事干嘛不说话在那发呆啊?”
沈澜心突然站了起来,若有所思道:“我只是在想,我被山贼抓的这件事,除了那些山贼,就是我们几个,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高煦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没错,来之前本王也是在想这件事。”
罗氏想了想:“会不会是那些山贼散播出去的?”
沈澜心想了想,摇摇头,“不太可能,他们根本理由这么做啊?”说到这,沈澜心看向罗氏,问了句,“当日我亲耳听到矮炮说他把绑架信送到了我的家人手中,娘,你真的没有收到吗?”
罗氏肯定道:“没有啊,那几天我和发财整日待在医馆里,并没有任何人来送信,我也问了发财,他也说没人来送过信。”
沈澜心一听,百思不得其解。“这就奇怪了,矮炮到底把信交给谁了呢?”
高煦来回踱着步,若有所思道:“现在唯一肯定的是,一定是收到信的那个人故意散播谣言来诋毁你。”
沈澜心笃定道:“没错……还有,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为什么那个人要冒充我的家人,不仅隐瞒了这件事,现在又来故意诋毁我?他难道不知道如果不拿赎金救人我很可能就会死在山贼的手上吗?”
高煦神色一沉,皱着眉道:“事实上这个人是想治你于死地,所以当他见你不仅没死,而且还平安的回来了,所以才会到处散播说你已经失身于山贼。”
他的话,让沈澜心不禁一阵寒。“好狠毒的心,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高煦问道:“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人?”沈澜心轻叹一声,又坐了下来。“就算我在得罪人,他们也不至于要将我置于死地吧?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人。”
话一说完,几人都陷入了困惑当中。
沉默了好一会,高煦道:“算了,这件事先不要去想了,暂且搁下,本王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说。”
沈澜心看向他,微疑道:“什么事?”
高煦淡淡道:“朝廷的通关文牒下来了,我们后天中午就坐船走。”
沈澜心一听,立马站了起来,“真的,太好了!龙哥的病不能再耽搁了。”
与此同时,谣言也悄无声息传进了襄王府。
苏荷和高骞正在用午膳,冬梅在一旁伺候着。
许久,苏荷看了眼高骞,开口道:“夫君,有些事妾身不知道该不该说?”
高骞漠然道:“你觉得该说就说,不该说就不说。”高骞心情不是很好,他也听说了沈澜心的事,始终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自顾吃着饭没有理会她。
苏荷身子一僵,咬着牙。
顿了一下,她说道:“殿下有没有听到过一些关于澜心的传闻?”
他手中的筷子一紧。
“他们说,澜心已经被山贼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并且偷偷的观察着高骞表情变化。
见高骞不做声,苏荷呼吸一滞,她感受到了高骞内心的不快。
苏荷假装叹气道:“如果是真的话,那澜心这辈子岂不是毁了?真是可怜,被那一群人给糟蹋了。”
“你说够了吗?”高骞的声音不耐烦中带着浓浓的冷漠,几个字就让苏荷有了强烈的压迫感。
苏荷闭上了嘴。
高骞已经觉得有些烦躁了,他起身出去了。
苏荷得意得看着他出了门。
冬梅小声说道:“王爷好像生气了?”
苏荷冷哼了一声,“生气就最好了,我还巴不得他生一辈子的气,扶我回床。”
冬梅扶起了她。
苏荷的肚子已有四个多月,有些微凸。
她坐在床上,顺势从肚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扔在了床边。
皱着眉:“整日带着这个东西,真是难受死了。”
冬梅一看,慌忙拿了起来道:“小姐,你赶快带上,一会殿下看见了该遭了。”
苏荷神色自若,不慌不忙道:”放心吧,他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
苏荷果然说的没错,高骞又去了酒楼里去买醉。
自从和沈澜心分手后,他就有了经常来买醉的这个习惯。
他喝的醉醺醺的,来到医馆找沈澜心。
沈澜心刚好出门送走一位病人,刚要转身进去就看见高骞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沈澜心惊讶看着他。
“高骞,你这是……?”
高骞满身酒气的来到她面前,冷眼质问:“我问你,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什么?”沈澜心一时被他劈头盖脸的质问问的一时懵然。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听他说道:“你是不是真的被山贼给糟蹋了?”
他这句话问的相当直接。
沈澜心顿时气的脸色雪白,“你不会是相信了那些传言吧?”
高骞袖子一挥,脚步有些站不稳,“我相信空穴不来风。”
沈澜心蹙着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
“你喝的满身的酒气跑过来就是质问我这件事?你脑子喝坏了吗?”
高骞觉得自己太冒失了,他的双手不停的捂着自己的头。
沈澜心脸上氤氲着怒气,就连对他最后的一丝好感此刻全都消失殆尽,她抑制着内心的怒气,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既然你选择相信这件事,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可是受害者。”
沈澜心的一番话,让高骞一时无言以对。
他试图想要拉她的手,被她躲了过去。
她冷声道:“别碰我。”
“澜心,我……。”他想道歉,他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对不起,澜心,我应该相信你的。”
沈澜心冷冷道:“不必了,你滚,以后我都不想在见到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沈澜心转身进去了。
她抛了这句狠话,顿时让高骞如当头棒喝,清醒了不少。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沈澜心来看乔一龙。
乔一龙坐在床上,脸色很苍白。
“龙哥,今天感觉怎么样?”沈澜心搬了个凳子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乔一龙笑道:“还好,沈大夫帮我施了针,感觉好多了。”
澜心含笑道:“那就好,我明天就和高煦启程去东陵,我尽力而为,但是我不保证一定会将凤发拿到手。”
乔一龙对沈澜心笑了笑,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你沈姑娘,有你一份心就足够了,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旁边的乔一虎说道:“别这么说,大哥,你一定会没事的。”
沈澜心心中叹气,“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为你争取的,只是有几句话我想跟你们说。”
“但说无妨。”
沈澜心语重心长道:“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难道还要继续做山贼,在刀口上讨生活吗?”
乔一龙听后不由的和乔一虎对视了一眼。
然后轻轻叹了一声,像是在感叹,“若非情势所逼,谁愿意落草为寇,而且很多时候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沈澜心挑眉道:“身不由己?可是你以后也要成家立业的,你的兄弟们也要成家立业,你难道希望你们未来的子孙都和你们一样当山贼吗?”
沈澜心的一番话,两人都无言以对。
见两人不说话又继续道:“我想你也不希望你的兄弟你的家人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吧,你们四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头脑也很聪明,随便在凤城干点什么都可以混口饭吃啊,不一定要做山贼的。”
两人依旧沉默。
沈澜心看了两人一眼,轻叹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跟你们说这些,可是我是真心的为你们好,我去东陵的这段时间,我爹和发财都会照顾你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
“一虎哥,这是一百两的银票,你先拿着。”
乔一虎一看,急忙双手推脱道:“沈姑娘,不用,真的不用。”
“一虎哥你就拿着吧,万一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去买。”说完又把银票推了过去。
这时,乔一龙说道:“沈姑娘,我们在这已经是吃你的,花你的了,你在给我们钱,我们哪能过意的去呢,我乔一龙虽然是个山贼,但男人的自尊还是有的。”
沈澜心看着乔一龙,小声嘟囔着:“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她知道若是强制让他收下,打死他都不会收的,她转念一想,“这样吧,这钱就算是我借给你们的,等你好了,再还我不就行了。”
在沈澜心的坚持下,乔一龙觉得这倒是可以,于是让乔一虎收了下来。
乔一虎感激道:“谢谢沈姑娘,你真是个好人。”突然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该死,我真不应该把你打晕,把你抓回去的。”
沈澜心忍不住笑了笑。“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觉得也许是缘分吧,不然我们也不能认识啊,这是不是叫不打不相识?”说完沈澜心又忍不住了笑了。
而乔一龙却是一脸的惭愧,觉得心里很愧疚,“我们这么对你,难得你不记仇还肯帮我,谢谢你。”
沈澜心淡淡一笑,“你就别这么客气了,这几天跟你们相处下来,我知道你们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所以我已经把你们当成是我的朋友了。”
“你拿我们当朋友?”乔一龙又和乔一虎对视了一眼,似乎很惊喜。
沈澜心笑着点头道:“对啊,不然我干嘛要救你?”
乔一龙一听,面露喜色,感叹道:“想不到我乔一龙临死前还能交到朋友,如果我大难不死,我一定要认你做我乔一龙的义妹。”
“义妹?”沈澜心眼睛蓦地一亮。“这个称呼不错啊,我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大哥了,那好,咱们一言为定,等你好了之后,我就认你做义兄。”
沈澜心开心的笑了。
乔一龙笑道:“好,一言为定。”
沈澜心脸上虽然开心的笑着,可是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如果乔一龙就这么死了,那是件多么可惜的一件事。
她回到房间将她脖子上带的凤凰玉佩拿了出来端详了好久,然后又塞进了去,接着她把头上带着那支紫蝴蝶发钗拔了下来放进了自己随身的小包里。
第二天中午,她就跟着高煦坐船去了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