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害

  故事完了,天也暗了,主持从大公主房里走出来,只是眼睛里朦朦胧胧,
  雪还下着,厉风还刮着,一眼望去,白雪皑皑,她似乎又看见有一个穿着白色素衣的女子站在那儿。
  含笑着,走去……
  屋子里,亦云给大公主按着颈部,心里还波浪翻涌着,时时平静不下,再一次想到主持额头上的刀痕,已经不再是触目惊心,而是另一种的一样情怀吧,是如水般的思念,还是刀剜心般的无奈与痛苦?
  雪雨齐下着,夹杂着,无人知其味。
  雪地里,玉兰匆匆行着,端着已经凉透的酒菜,神情异样,不知是喜是忧,
  远处,文娇在屋里还在生着火炉子,使劲儿的扇哪,“咳咳~”
  这火炉子里的过于潮湿,迟迟不燃,文娇越扇越起火,时不时嘴里还咒骂两句。
  白伊笑着,只觉得文娇孩子气,放完东西就走过来,也拿起扇子扇起来,“咳咳~”呛人的很。
  “公主,我来就好,先去歇着吧!”文娇见白伊直咳嗽。
  白伊用袖子捂着,继续扇着,“没事。”
  文娇转身正看见玉兰走来,“玉兰姐——”
  玉兰抬眼望了望,给了个笑脸,只不过,笑得有点让人不是很舒服,仿佛不好开口。
  玉兰放下酒菜,围在火炉子旁,
  “怎么这么晚回来,瞧瞧,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白伊看着玉兰脸冻的发红,手都乌紫乌紫的,肉都绷着,蜷缩不了一样,
  玉兰没说,只是一抬头看,“噗嗤”笑出来,“你们是打算一起弄个大黑脸不成?”
  白伊还蒙着,文娇立马到镜子面前左看右看,“哎呀哎呀。”立马又跑到桶边儿用水洗着,也不管冬天的水有多凉了,洗完后才开始怀疑人生,
  脸上纯粹没有知觉了,面部僵硬着,欲哭无泪的趴倒在床边。
  玉兰边笑边舀了水在火炉子旁,拿起文娇那把扇子与白伊一起扇着,
  终于,房里多了一抹光亮,只是有些脆弱,经不起折腾。
  “总算是燃了,今晚好好睡睡吧!”白伊总算松了口气。
  玉兰待水温后帮白伊擦干净了脸,“公主~,若是你捡到了别人的镯子,是还回去还是留下呢?”
  “自然是还回去呀,别人的嘛!”
  玉兰接着,只是语速加快了,有些急迫,“可是,你不知道它主人是谁那你怎么做?”
  “先拿着呀!找到再还。”
  “是吗?,,知道了。”
  良久,玉兰把酒菜端在火炉子旁的床上,“再凉也得吃些垫垫肚子,来吃些吧!”
  文娇嘟囔着嘴,“冷的坏的就是我们的。”满脸不高兴,坐到床上拉过被子裹上,
  白伊戳了戳文娇的额头,“行了啊,等到了城里,有的你吃的了!”
  玉兰配好碗筷,笑着,“是啊,到了城里那就是吃好喝好了,毕竟皇家颜面嘛!”
  文娇撅一下嘴,“行行行,吃还不成吗?”
  说完就塞了一口冷过心的菜,入到嘴里一阵哆嗦,嘴巴机械的嚼着,吃不出味来,
  玉兰刚吃上一口又起身去,拿来在火炉子旁的一壶老酒,已经温了,似有似无的飘着香气儿,醉心醉神,醉魂。
  一下就勾住了文娇的目光,“玉兰姐,这是什么酒啊?这么香?”
  玉兰按着酒壶盖摇了摇,倒在了酒杯里,“这是有名的桃花酿,好几年的,尝尝。”
  玉兰递在了文娇面前,又给了白伊一杯,
  白伊闻着这酒香突然心里一阵刺痛,白伊又把酒推了过去,“我不想喝。”
  “这大冬天的晚上,不喝点儿暖暖挨得过去吗?”玉兰话里打着趣儿,又把酒端回去。
  白伊一下别过头,文娇眼睛随着酒杯来回,见事情有些微妙,干脆伸手直接端起来一口闷。
  白伊心里一下放下来,她不想玉兰心里不舒服,也不想再次从口中过一遍过往。
  “我真不想喝,你们若要喝也要适量,别醉了才好。”白伊提醒着,
  “多谢公主提醒。”
  文娇喝完又满上,白伊看着都心紧,“文娇,差不多就得了,一会儿该醉了!”
  正说着,文娇就转过头,眼睛已经迷离,飘忽不定,脸颊泛着微红,先是坐着不动,随后就开始摇摇晃晃了,“哈哈哈~好喝,好酒唉,玉兰姐,你可真厉害,自从有你后咱们院里的好吃好喝的都多了,”
  玉兰见状立马服过她,“行了,别说胡话了,”
  “嘿嘿嘿~公主,好看,漂亮公主,嘿嘿嘿嘿嘿。”文娇可没停的打算。
  白伊顺势拉过来被子,玉兰把文娇的手扶给白伊,白伊把文娇扶着躺下,谁知文娇手用力拽着衣袖不放,“文娇,好好休息,快把手松开,”
  折腾了好久才把手松开,白伊拉过被子盖上,刚盖好文娇就灵活的一脚踹飞,白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文娇~别动啊~躺着就这样。”
  白伊眼疾手快又拉来被子盖上,白伊没松手,直等到文娇睡下才慢慢松开,
  白伊捏了捏手臂,特别是手弯处,
  玉兰还捂着肚子笑着,
  “好笑吗?”
  “不,不好笑,公主啊,我没想到文娇的酒量真不差呢。”玉兰说完饮下一杯爽口的酒。
  “还不是你纵着。”
  两人正聊着,又听见文娇迷迷糊糊的说着,“梅园~花开的真好啊~去~我要去~”
  白伊给她拉了拉被子,“大晚上去什么去啊!”
  “好了好了,公主就别怪我了,她醉倒是醉了,不过身子也暖和了,不怕冻坏她。”玉兰说着。
  “是是是,你总是有理。”白伊从不会与玉兰一直较真,她自己知道自己不善言辞。
  两人正说着,突然后背一凉,“吱——”门开了,抬眼望去,原来是那两个小和尚,
  两个小和尚弯着眼敏着嘴笑着,两只手拖着佛珠,缩着身。“晚来叨扰了,还好公主还没歇下。”
  玉兰皱起眉,打量着两人,只是想不明白,“既知是叨扰,那就麻烦两位有事明儿个再说吧,大冬天的还是早些休息吧!”
  两个小和尚不语只是笑着,望着白伊。
  白伊压着声儿,“的确挺晚了,二位明天再来吧!玉兰,送客吧!”
  “得罪了。”
  两个小和尚说完便用手敲在了她们后脑勺,力度很大,
  白伊和玉兰一下眼睛突然一黑,便再无知觉。
  “快点,在把门带着。”高个子的和尚催着,
  矮和尚用绳子多绑了几圈,“好勒。”
  矮和尚畏手畏脚驮着玉兰,用手拉着门。
  两人在黑夜中东看西瞧,警惕着,这可是砍头的事啊,
  矮和尚拍了拍高和尚的手臂,“这儿。”
  寺里后院的一扇脱了色的红门虚掩着,门外早就停好了一辆马车,矮和尚放下玉兰,推开车门,“哥儿,快点儿。”
  高和尚迅速把白伊放进去,接着又把地上的玉兰放进去。
  矮和尚关上车门,两人走到前边儿去,
  高和尚驾着车,“驾——”走嘞。
  矮和尚身子一下就靠着不动了,“哥儿,没想到那丫头还挺沉的,才多久我手都酸了!”
  “你那是体质弱,她能有多重啊?”高和尚笑着,“不过这事儿要是办好了,咱们就回老家去。”
  矮和尚低着头,玩弄着佛珠,“哥儿,主持人那么好,当初把我们带回去,我们都不道个别啥的?”
  高和尚立马刮了他的脑袋,“你有多蠢呐?咱们帮别人都干的啥事啊?还想让主持知道不成?”
  “也是,那咋们拿了钱就走,等回到村里,我一定好好干事了。”矮和尚握紧佛珠,
  “行,到时候开个茶铺子。”
  “行。”
  车驶进黑夜,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察觉,
  只是雪已经铺了一层了,速度倒不快,
  在院里,文娇还醉在床上,只是火炉子没了火,寒气一下充满了屋子,文娇缩了缩脚,眼睛迷迷糊糊见着一个身影,一眨眼又没了,
  脑袋昏昏涨涨的,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缩着脖子,蜷缩着身子,
  夜啊,貌似过的太漫长,事儿好像也多了,
  马车行着,也瞧不清东西,一下磕上石头,白伊一下撞在了旁边儿,“呃啊——”
  白伊微微睁眼,好一会儿才聚焦,只见一片黑暗,全靠前边马车上挂的马灯透过来的光,白伊想撑起来,结果手脚被牢牢绑住,动弹不得,
  白伊有些慌乱,静不下心来,晚上总是会放大人的内心,直面自己,
  白伊用脚碰着玉兰,可是玉兰没有任何反应,白伊干脆来点儿狠的,两脚用力,她夹,她再夹。
  “呃啊——”一声儿低吟浅叫,玉兰硬生生缓过来,
  白伊嘴里做着“虚——”
  玉兰环顾凑过身来,“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到的要做什么,静观其变吧!”
  玉兰也无力,只是她将绑住的手放在马车窗沿上,前后前后的滑动,
  白伊见着这样,把绑住的双手放在玉兰手上,加上力道,麻绳儿一点一点的被磨断。
  玉兰迅速将脚解开,又帮白伊把绳子磨断,
  突然马车又一个踉跄,高和尚听见了声儿,把马鞭递给了矮和尚。弯着身走进来,
  吓了白伊和玉兰一跳,她们就呆呆地看着,
  高和尚手相互插进两边的衣袖里,笑着,“要跑呀?跑啥呀!现在下去全是雪,一片雪,路都不认识,又是郊外,野狼多着呢。放心,不会让你们有性命之忧的。”
  白伊盯着高和尚的眼睛,玉兰打量着。
  高和尚把窗帘拉一点儿,寒风一下涌来,“冷吧?”
  说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