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被魔鬼老师点起来可还行?
“皖系的段祺瑞在日本的支持下,控制皖、浙、闽、鲁、陕等省;直系的冯国璋在英美的支持下,控制长江中下游的苏、赣、鄂及直隶等省;奉系的张作霖以日本为靠山,占踞东北三省。”
“之后,山西的晋系军阀阎锡山,徐州一带张勋的定武军,西南的滇系军阀唐继尧和桂系军阀陆荣廷,迅速崛起,北洋军阀陷入混战,争斗不休。”
“哇哦!”我听到教室里有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文科生就是不一样啊,这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这个小学妹我服了。我以为只有咱们男生会了解这些军事历史的。结果人家知道得多了去了,瞬间把你秒成渣渣。”
“刚刚我一度以为她在朗诵百度词条。现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蒋越泽看上的人,能差到哪去?”
“说得也是。长得好,学习好,啧啧。”
“酸了吧?这样的人又不是自己。”
“讨打吧你?”
老师不理会这些小吵小闹,在讲台上来回踱步,锐利的眼神透过小眼镜发射出令人敬畏的光,继续提问我:“孙传芳和吴佩孚属于哪个派系?是什么时候崛起的?”
我不假思索:“都是直系,孙传芳在直皖战争中崛起,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东南王;而吴佩孚是在直皖战争中声名鹊起,在直奉战争中力挽狂澜,成为直系军的头目之一。”
老师赞许地点了点头,我暗暗舒了口气,以为自己这一关算过了。
谁知老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不错”,又继续提问:“北洋军阀后期的三位军阀,谁的实力最强?”
我愣了一瞬,仔细回想:“后期的三大军阀,东南王孙传芳,任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总司令。”
老师又跟着点了点头:“说得不错,继续。”
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答:“张作霖号称“东北王”,北洋军奉系首领,治军有方,是后期北伐战争要讨伐的主要对象之一。”
“而吴佩孚秀才出身,直系军阀首领曹锟的第一战将和智囊。曾一战安湘、再战败皖、三战定鄂、四战克奉,有“常胜将军”之名,也因此成为三足鼎立的一方雄厚势力。”
老师继续点头:“分析得不错。但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些不确定道:“我记不太清楚了,但应该是孙传芳,因为他坐拥五省军队。”
老师看着我,没立即开口,倒是蒋越泽淡淡嗯了声,语气轻柔地鼓励我:“自信点。你答得很好。”
我心里一下子明媚起来,也不管老师是什么评价了。
这时候,老师的表情也变了,从一个严肃不已的老教授形象,变成了笑眯眯的和蔼老头。
他摆了摆手,我这才大大松口气,还略带些不好意思地坐下来。
没等我坐稳,陈正学长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难得地热络些,隔着两个座位还要和我说话:
“欢迎随时你加入文学社,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我愣了一秒,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委婉道:“我会去参加活动的。”
陈正点点头:“有活动,我让越泽告诉你。”
我应下来:“好的。谢谢学长。
但他没立刻对我的回答做出评价,反而是慢悠悠说起别的:“我们崇文大学,是个综合类大学。听名字就知道很向往,且一直注重培养同学们的文学素养。”
“所以你们这些未来的国家栋梁,文学素养必不可少,一定要多了解历史,人文地理,才会走得更远。”
“希望在不久后的某一天,我上课的时候,教案不用区分文科院理科院,大家都能像这位小姑娘一样,清楚地回答我提问的每一个问题。”
“这个小姑娘很有学识,不愧是崇文经管院的招牌。大家应该给她鼓个掌,鼓励鼓励。”
教室里的师哥师姐都配合地鼓掌,就连闫博和陈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用慈祥的老父亲的眼神看着我,卖力地鼓掌。
呼,看来老师不讨厌我了。我心里一下子像点亮小火苗一样,雀跃地不行。
但我没有去看蒋越泽的表情,也没理郁晚舟的调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书,实际上一个字都没读进去。
下一秒,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出现在我的书上,移开的瞬间,一颗独立包装的话梅露了出来。
我瞬间开心的笑,扭头去看他,小声地冲他要表扬:“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笑着点头,眼里有星星:“嗯。”
我这才满意地转头,继续看书。
这下,书上的字都能读进去了。
一节课就这么慢悠悠地过。到了最后十分钟的时候,老师要求每个同学拿出一张a4纸,做随堂测验。
整个教室里瞬间一片的声音,小声的交谈声,无比自然和谐的融合在一起。
而只有我,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这个环节要怎么自处。而就在这时候蒋越泽给了我一张纸。
我有些惊讶,指了指我自己:我也要做吗?
蒋越泽点头,眼里都是肯定的光:“我记得,你最喜欢历史。”
我笑,拿过纸,有些不好意思地别了别头发:“可是这一段历史,我学得不是很好啊。”
蒋越泽没急着辩驳,只是微微屈指,指了指黑板上的题,轻声道:“这道,你可以答的很好。”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黑板上的第三题:红军长征的意义。
我一看,某些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那时候还是在高一。已经进入深秋,第一次月考已经结束,我因为文科的傲人成绩,保管我稳稳进入班级前三。
那时候仁城一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一次月考后,就要换座位,有弱科的同学老师会格外关照。
而我,就是因为提前知道,才会故意不答数学物理最后一题的。
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一样,老师一下子就关注到了我,叫我去办公室谈话。
一场对话聊下来,我成功地,被换到了蒋越泽的身边。
我高兴地不能自已,就连回教室的路都是跳着回去的,那时候,觉得热闹熙攘的楼道都变得很长,我的心就像离家的小鸟,恨不得马上飞回班里,把自己的桌子搬过去。
飞速到了门口,又退回去几步,整理好自己的头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气定神闲”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那一节课语文课,老师讲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知道自己在期待下课,看着自己书桌里的巧克力发呆傻笑,又时不时看着蒋越泽认真做笔记的样子犯花痴,想象着我们打招呼的画面,甚至还在脑海演练了好多遍我成为他同桌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语调,字数,都在反复斟酌。
终于到了下课的时候。我听见下课铃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种极力压抑自己心里喜悦的辛苦,都在班主任进来的那一瞬间,宣告消失殆尽。
看着班主任从门口走到讲台的那段路程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眼神里的期待也从小火星变成火苗,最后在他宣布换位名单时,变成了烟花,砰地一声在我心中绽放。
我至今都记得大家羡慕嫉妒恨的阴阳怪气的语调,记得老师斥责他们的气急败坏,也记得朋友们的揶揄打趣。最最难忘的,是蒋越泽越过同学们,飘来的一般淡漠却友善的一眼。
越过矮矮人群,坚定又认真的一眼。
就在众人的瞩目下,我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蒋越泽的旁边,边收拾东西边想自己该怎么和他说话,忐忑又紧张。
等到收拾完东西,上课铃响了,历史老师进来,发下学案,告诉我们要学《国共十年对峙》这一节课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他说话。
心不在焉预习完课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老师讲了大半节课,等到老师要求同桌之间讨论红军长征的意义时,我才终于名正言顺地有了和他搭讪的借口。
我将身子侧过去,努力压着心里的紧张和雀跃,极力笑得温柔大方,将早已准备好的巧克力放在他书上,指着道:“军训的时候,谢谢你。”
他眨了眨眼,看了看书上的巧克力,又看了看我,就是没收。
我不知哪来的坏心思,看到他这样茫然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调戏”他。
于是,我便换了笑容,变得明媚轻佻,语气也是欢快不正经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收了,我以后才能继续厚脸皮麻烦你啊,同桌。”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眼里似万花筒,色彩纷呈。我强忍着保持理智,才没有被迷惑。
就在我坚持不住要犯花痴的时候,老师一声暴喝,叫的正是我的名字。
我火速回神,蹭的一下站起来,可老师已经快步走了下来。我看着蒋越泽书上的巧克力,又看了看蒋越泽纹丝不动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还是梗着脖子没有动。
心里却直呼完了完了,这下要凉了。眼睛也慢慢闭起来,准备迎接属于我的暴风雨。2k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