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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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剑诀一式比一式，层层递进。到了第五式，集前四式之大成。以太叔剑尘现在蜕凡境巅峰的修为，爆发出的斩杀力，竟已接近紫府境中期，越过大境界的鸿沟，横跨两个小境界。
这就是问剑宗的底蕴。
剑气一出，激荡百米。十丈之内，修士统统受到波及，大多匍匐在地，只有几人尚能站立。
几位还能站立的修士，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点道伤。这不是剑气所致，而是自斩修为时，付出的代价。
自斩修为和自废修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修士削弱自身修为境界，以达到某种目的，比如进入一些有修为限制的秘境或福地。自斩之后，修为尚在，境界回落。
由于在一定程度上有违天道，自斩修士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势，俗称道伤。道伤一旦产生，想要恢复的话，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甚至更久，因伤势大小而异。因此，如果非必要的话，没有人会自斩修为。
后者是指修士废掉自己的一身修为，沦为凡人，是极限的自斩，属于自残行列。自废修为后果更为严重。如果本身寿元超过了凡人的生命极限，自废修为等于自杀。除非在自废之前实力强大，生机非常旺盛，才能活上一段时间。
在两者之外，常用的降低修为的手段还有修为封印。一般是通过封锁灵力，让修士暂时不能展现实力。而要确定的封印到某一境界，是很困难的。
如果遇到比施展封印的修士实力高的强者，很容易露馅。尤其是大型秘境的缔造者，基本上都是实力冠绝古今之辈。他们的手段，远在常人之上。倘若心存侥幸，被禁制检测出来，必将灰飞烟灭。
一瞬之间，六道影身被剑光斩灭。
刺啦！
红衣女子身上衣物被斩，露出雪白的大长腿。她趁势在地上搔首弄姿，嘴里的话语却是非常的委屈。
“奴家只是来传话的！太叔大爷，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吃你妹啊！臭贱货！
太叔剑尘大怒。
“第六式：刺月！”
剑光波动，万籁俱寂；草木皆兵，杀伐无限。
界河对岸的一处隐秘所在，武不举的头发都直了，沾染着一丝微弱的剑意。
“嘶！”
他倒抽一口凉气。
“真是变态！”
不光是他，除了几个自斩修为进来的修士之外，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这个杀伤力，同境界之人无出其右。
要是剑道修行到一个极高的层次，这一招可以意染万物。以太叔剑尘现在的水准，还是停留在穿透力上。
下一秒钟，红衣女子被斩成一堆纸屑，洒落大地。
果然，又是一个纸人！
少女闺房里，棋局中的纸人女子没入棋盘，不见了踪迹。
“太帅了！这才是真正的剑诀！”
楚云峰流着口水，回味着太叔剑尘出剑时的场景。
“云师姐，有没有留影珠，帮我把它记录下来？”
“好！”
云翠仙虽有诧异，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记录好之后，把留影珠递给楚云峰。
“你是要研究剑招的破绽，用来以防万一吗？”
在她看来，楚云峰本身就有众多身段在身，又师承云霄仙宗，不可能偷师他人。以为他要熟悉太叔剑尘的招式，防止以后与问剑宗的弟子交手，也好有所准备。
殊不知，在她看来非常不可能的事，就是楚云峰的最终目的。而且，楚云峰已经学会了问天剑诀的前三式。第四式由于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记录，只能强行用记忆刻在脑中。有了现在的第五、第六式，他手中的问天剑诀差不多过半了。
“没那么复杂，就是学习一下。”
楚云峰随意的说道。
“你要偷师？”
云翠仙吃惊道。
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这些年就是这么混过来的？
“什么叫偷师？说得这么难听！这叫学习！”
他还有理了，嫌人家说的难听。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马上把自己学会的前三式剑诀，在她面前耍了一遍。
云翠仙顿时目瞪口呆，竟然已初入门径。这时，她才想起这家伙之前可是灭掉了徐燕放，在某一程度上算是给她报了仇。
刚才还以为他只是逗比，没想到会用这个办法，套出太叔剑尘的绝学，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而少女凤云霓却是一脸黑色，因为她的闺房被楚云峰弄的一片狼藉，就连墙角的那些尸体的妆容也花了。
问天剑诀的前三式，他的确是初入门径，耍的有模有样。但他耍到第四式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在练剑，完全是在胡来，瞎捣鼓一通。
要是太叔剑尘人知道了，不会责怪他偷师学艺，但会因他侮辱问剑宗的绝学而想把他大卸八块。
“可惜了，让那家伙使出问天剑诀的剩下几式有点难。”
楚云峰长叹一口气，又打起了纸人的主意。
他胡乱的翻着，却在纸堆里看到一张特别的纸人——纸人少女凤云霓。如果只从纸质的角度来看，跟其他的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动声色地将其略过，楚云峰继续翻看其他的纸人，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抬起头，再看凤云霓的时候，竟发现她是一个两面人：一面是温婉动人的少女，一面是纸人。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半是血肉之躯，一半是恐怖的白纸，简直就是一个怪物。再看云翠仙和洛幽荷，她们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楚云峰隐藏的极好，又怎么会瞒得住凤云霓？
但见她倏然一笑，没有移动脚步，却像是站在他身旁一样。她笑起来的样子，一只眼睛完美无瑕，另一只眼睛却是泼墨勾勒出来的，渗人之极。
“你发现了？”
楚云峰心中一紧，还是点头承认了。跟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玩心计，那是愚蠢的班门弄斧。
“怎么会这样？”
“你见过哪一个修士能活几万年？”
凤云霓淡淡地反问道。
太一圣地灭掉虞山圣地之后，就把凤云霓封印在霓刹堡中，并把她弄成这样一副生不生死不死的状态。
让她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圣地的家当一件一件地被人拿走；要她承受万年的孤独与悔恨，还有那种一点一点的失去所有的感觉。
等到有一天，虞山圣地被人搬空的时候，她不仅失去了所有，还失去了睹物思人的权力。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心中就会无所寄托，彻底的一无所有，在绝望中死去。
“如此歹毒！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楚云峰心中一凛，对太一圣地的感观再次下降。为了不让凤云霓想起伤心的事情，他将剩余的疑问埋到了心底，开始转移话题。
“那什么，霓刹堡除了棋局和这些恶心人的死尸，有没有别的好玩的地方？”
“当然有！”
刚决定把他们带进霓刹堡的时候，凤云霓就已经准备好了让他们游玩的地方。她说着，一合双手，再轻轻往前推出。
嗡！
一座台阶平地而起，通往霓刹堡二层。
这么痛快？
看来是早有准备呀！
楚云峰有些没底气，但也只能决定上去一探。
不管凤云霓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早晚都会露出狐狸尾巴。
“我们走！”
拿定主意后，楚云峰当即踏上台阶。
噔，噔，噔，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台阶，走向二层。上到第十个台阶时，温度开始下降，渐渐地出现了雾气。二人没有停留，继续往上前行。
几个呼吸后，气温骤降，犹如在冰窖中一般。
二层，到了。
放眼一看，整层像一个小型的广场一样宽阔。中间是一个长约二十丈，宽近十丈的水池，上方冒着腾腾的雾气。
墙壁四周，站满了冷气凛凛的木乃伊。每一个木乃伊都面向二人所在的位置，如同是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似的。
两人壮着胆，靠近一些，想看看是否有长生境的尸首，也好带回去，发一笔横财。
且不说这些尸体已经封印了几万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长生境修士站在面前，他们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修为相差太大，根本就无法分辨。
“要不，随便扛回一具？”
云翠仙弱弱地问道。
她修为比楚云峰高一个大境界，但女孩子天生有些害怕阴森的环境。
楚云峰碰了碰一位尸首的臂膀，蹭下一层冰渣，道：“这么硬，又冷冰冰的，怎么扛？虽然没见过长生境的修士，但也不会如此的廉价，一堆死人都是长生境吧？”
要是这些尸首生前都是长生境，那长生境岂不是烂大街了？很浅显的道理。
他说着，用手摸摸云翠仙的额头。
“不会是冻傻了吧？”
“去你的！”
云翠仙打开他的手掌，然后低下头，左手搭右手小声问道。
“对了，当初你为什么会给我青天白鹭丹啊？”
“你说的做道侣需要定情信物呀！”
楚云峰脱口答道。
“那时候，青天白鹭丹是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现在我知道了，你那是逗我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