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卢植刘珖话离别
四个守卫围绕着桌子,正在吃菜饮酒,发现张虎、夏侯博、王翁等十余人时,满脸都是惊讶和恐惧。
张虎、夏侯博也不说话,拉开弓箭就射,一名正准备取弓箭的贼人被射中肩膀,弓箭是拉不开了,另一名一名拿起长剑冲在最前面的贼人被射中前胸,当场翻到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吐出鲜血来。冲到第二的贼人,被王翁等合力杀了。剩最后一名贼人,吓得扔掉兵器,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王翁带着人,打算把受伤的弓手和另一名贼人绑起来。
“贼人不知还有多少,这两人知道了我等虚实,不可留俘虏!”张虎冲上去,一刀一个,将两人杀了。
打开监牢,好家伙!竟然有四十多个男子,三十多个女人,被分别关押于几个地下囚室。但个个衣衫褴褛,脸有菜色,相互抱着、靠着取暖。
王翁这些人,也不怕穿死人的衣服,跟刚才一样,把强盗的衣服、裤子、帽子、鞋子扒个精光,把强盗剩下的一点吃食,抢个精光。
张虎、夏侯博看不过去了,取出自己包里的吃食,分了出来,这么多人,也只能做到壮丁一人二口,老幼、妇女只能看着,毕竟一会还要战斗,壮丁没了吃食,哪里有力气。
张虎、夏侯博潜入贼营以来。前后杀了贼共计9人,收缴了不少武器,却五花八门,也不过只有剑刀各二把,弓箭一副,斧头一幅,其余是锄头、长短木棍,很显然,强盗们也并不富裕,亦盗亦商,亦盗亦龙。
按人手一件武器配备,包括王翁在内共计只武装了十三个人。
王翁穿着贼人的棉外衣,右手一把单刀,左手捡起一个木板做盾牌,在营寨里,房屋和路比较狭窄,盾牌和甲胄特别重要。
“敌人大约还有多少人?”
“约莫还有十多个。我们的武器怕还是少了些。”
一个妇人道:“我等在厨房打杂,知道道路,不如先去抢些吃食物?”
张虎怒道:“吃?就知道吃!贼人还没杀,你们吃得安心么?说不得吃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了!”他生性急躁,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让我们吃点东西吧!”“民以食为天。”“就是战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几乎所有囚人意见统一。
夏侯博劝道:“要不,还是先去厨房吧。厨房里有菜刀,有锅碗瓢盆,有木材,打架斗殴需要的东西都有。”
王翁附和道:“张叔,厨房里都是宝。盆子、锅盖可以做盾牌,陶器可以当成投掷物,木材也可做钝器打人。”
“好好,既然这样,就快去,快去。真受不了你们这些轻重缓急不分的笨蛋!”……
厨房里多是一些年轻漂亮些的女子,有好些甚至与强盗们做起夫妻。轻易就被控制住了。但有几个女人,见机得早,趁乱从后门逃走。
囚徒们冲上去想杀人,被夏侯博阻止了:“别杀,别杀!男人打仗,关女人什么事?这些女人,不过随波逐流了些,罪不至死。”
“把他们绑起来。”
囚犯们忙着吃饭,个个都可怜兮兮,狼吞虎咽,个个都脸上露出无限的喜悦。
一刻钟之后,一个八尺高的大汉,带着十几个贼兵赶了过来:“反了,竟然给老子反了天?让老子看看,是谁这么厉害!
夏侯博?怎么又是你这个害人精!”
夏侯博:“就是我,你怕了吧。邓茂,我今天给你说清楚,要是滚回去,就不计较你勾结贼人,绑架我人的事!”
邓茂看了看:“嘿嘿,我手下的人呢,比你这些泥腿子能打仗多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双方乒乒乓乓的打将起来。
邓茂方人数少得多,但是个个身强体壮,武器完整得多,故而大杀四方,所挡者披靡。
张虎、夏侯博、王翁这边,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交手不过几分钟,好多人被打倒,甚至砍杀死。只凭着一股血气,拼命而战……
与此同时,
从洛阳到幽州的官道上,十数量马车从南向北缓缓行进着,其中二辆,比其他的大得多,却是三轮。驾车人赫然刘元起、刘德然。
一三轮马车中两人对坐,当中放着一个火盆。一人是刘子玉,另一人身高八尺二寸,面貌端正,神态沉稳,目不斜视。疲惫的面容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
旁边规规矩矩坐着一个青涩的少年。
“子干兄,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子玉贤弟看起来红光满面,必是有喜事。”
“我的心事不过是些小小的喜事,怎么比得上兄长扶摇直上。”
“哈,又来取笑。你是知道的,我的志向不在当大官,而在经学造诣,为圣人立言而传后世。”
“我就是想看看,经过神都这个大染缸。你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一心向学的痴人卢子干?”
“唉。朝中斗争激烈,想安安心心修订经书都难。”
“你学成文武艺,只是编辑卷书不是浪费了吗?”
“可不能这么说,西周以来,周王室、各地诸侯王地位高吧。可这些富者、贵者,又有多少能名留后世的呢?绝大多泯然不可知也。又有多少人的子孙能够不败家而光耀门楣呢?少之又少。然而孔子、孟子、列子等人,却门徒满天下,学说流传了下来,起事迹也被世所知。所以切勿小看编书一事。
而且,编经书,还涉及以谁为正统的问题。被认为正统的学派,能比较容易地发扬光大,被批斗删掉的,后世渐渐就会毫无人烟,最终根本流传不下去。”
“还是子干兄思考周密。按照子干兄的说法,传承学问,学生当然是多些好。其实啊,今天我就是来告诉子干兄,我收了个好徒弟。”
“谁啊?”
“族子,刘德全。他是英烈之后,其父亲乃是我兄长刘弘,你认识的,因为种种原因,英年早逝。德全极为聪明,今天你坐的马车是不是很特别?就是他设计的。”
“这些奇技淫巧,不过是毛皮,又有何用。”
“哈哈,那你还安坐此三轮车?”
“孔夫子说君子不器,是有些道理,我根子上是不赞成的,一个没用的人,道德文章再如何名满天下,也不过空中楼阁。只是此车过分安逸,不合乎君子磨砺自身的修养的要求,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分沉浸此中!”
“名满天下的博士卢植,带着二个孩子,挤在一辆二轮破车上,莫非就值得炫耀?即便做不到衣锦还乡,又何必如此窘迫?”